「溪溪,我知道。」
陸見深急切的抓著她的手,抓得緊緊的。
不知為何,這一次,他心裡有種強烈的感覺。
他總感覺自己抓不住溪溪了,她好像要離開自己了。
「不,你不知道。」
再也忍不住,南溪還是提高了聲調,充滿委屈的看向他。
「陸見深,我要的根本就不是你的承諾和保證,我要的是你的信任,是那種全世界的人都拋棄我,都不相信我,你都可以無條件的站在我的身邊,相信我說的一切。」
「可惜了,你根本就做不到。」
「我說過很多遍,我和季夜白之間是清白的,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可你從來沒有相信過我說的話。你一早就認定了孩子是他的,甚至讓我去打掉,你知道那個時候我有多傷心,多難過嗎?」
「以前青春年少,我總覺得兩個人在只要有愛就夠了,我也天真的以為兩個人只要兩情相悅,就一定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白頭到老。」
「可是現在我才知道,錯了,一切都錯了。兩個人在一起不僅要有愛,還要有理解和信任,就算這次你強迫自己相信了我又怎麼樣呢?這件事始終是你心裡的一個疙瘩,在你心裡藏著一根刺,只要你一想起就會刺著你的心,讓你疼,讓你痛,你根本沒法真正釋懷。」
聽著她的話,陸見深心裡別提有多難受。
他伸手,一把將南溪抱在懷裡,瘋狂的後悔著:「對不起,溪溪,我錯了。」
南溪推開他,同時笑著搖搖頭。
「陸見深,不用了,有些事已經晚了,我們之間也已經有了裂痕。」
「以前,我們分開,我總會哭的歇斯底里,我甚至以為這次我也會哭的昏天暗地,但是我錯了,這一次我忽然變得異常冷靜。可能我們之間真的不合適吧,以前是沒愛,現在有了愛,卻已經失去了信任。」
「所以,我們還是分開一段時間吧。」
說完,南溪起身往外走。
陸見深從身後一把將她抱在懷裡:「溪溪,別走,不要走。」
「我不想分開,我也不想讓你冷靜,你如果生氣,可以打我,罵我,也可以懲罰我,不管怎樣都好,就是不要離開我。」
「鬆開吧,我要回家了。」南溪的聲音平靜的幾乎沒有一絲漣漪。
陸見深自然不願鬆開,然而,即便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他依然感覺自己離她好遠好遠。
他總覺得,現在的她就像一陣青煙,風一吹就散了。
而他,根本就沒有抱住她。
南溪沒有再反抗,陸見深想抱,她就讓他抱著。
也罷,他抱累了,不想抱了,就會鬆開她了。
「溪溪,你不要這樣沉默,你也不要不理我。」
「你跟我說說話,可以嗎?」
陸見深緊貼著她的耳廓。
但南溪只是木訥的站著,沒有任何反應。
她不拒絕,但也不會對他有任何回應。
兩人不記得站了多久,南溪的身子都已經有點僵硬了。
突然,她感到脖子裡溫溫熱熱的,好像落了什麼水一樣。
又過了一會,溫熱變得冰涼。
很快,她就反應過來了。
那所謂的水根本不是其他東西,而是眼淚,是他的淚水。
所以,他哭了嗎?
因為她要離開,所以他哭了?
瞬間,南溪的腦袋裡變得亂亂的。
在這之前,她想過一千種,一萬種他後悔或者挽留的方式。
她想過,他會用強硬的手段;
她想過,他會不管不顧的關著她,強迫她;
她也想過,他會不停的後悔和道歉,然後許諾。
然而,她真的從來沒想過,他就就這樣抱著她,在她身後默默的流著淚。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
他這麼深沉的流著淚,卻一句話都沒有說,所以,是真的難受了,也心痛了吧!
當一個男人用如此沉重的,深情的方式流著淚,怎麼可能無動於衷呢?
南溪承認,她心軟了。
也心疼了。
他的淚水,就像一滴滴蠟水一樣滴在她的心裡,讓她難受了。
可是,她不能心軟。
因為他的不信任真的太傷人了。
不記得又過了多久。
突然,腰上一松。
緊接著,陸見深的手鬆開了,垂了下去。
他上前,看向南溪,終是妥協,溫柔的開口:「好,我讓林霄送你回去。」
「你現在還懷著孕,不能熬夜,回家了早點睡,不要傷心,也不要哭,好嗎?」
他不敢親自送她。
請原諒他,真的沒有勇氣親自去送自己最愛的女人離開。
也沒有辦法看著她的背影一點點的遠離,一點點離他越來越遠。
所以,他只能讓林霄送。
「好,謝謝你!」
說完這句話,南溪迅速轉身。
因為她自己再看他一眼就會心軟,就會捨不得了。
就在她打開門出去時,陸見深的聲音在身後大聲響起:「溪溪,我會遵循你的想法,我也會讓你回家。」
「但是有一點我要告訴你,不管如何,我都絕不同意離婚,不管你要多久才能原諒我,我都會等你。」
等到她願意原諒他,
願意回心轉意的那一天。
南溪出去時,林霄已經在等著了。
她上去時,裡面很溫暖,應該是一直開著空調。
「林霄,你什麼時候來的?」南溪有些意外,他怎麼會一直在這裡?
「陸總說惹你生了氣,你今天恐怕不會留在這裡,會執意要回去,所以很早就吩咐讓我在外面等著,怕你冷,他就讓我一直把空調開著等你。」
「這樣不管你什麼時候出來,裡面都是暖和的。」
說好不想再被打亂心了,可這顆心還是被打亂了。
快到家時,林霄透過前面看了南溪好幾次,終於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南溪小姐,可能您怪我多嘴了,但我還是想站在男人的角度為陸總說兩句話。」
「您和季夜白當時那種情況,尤其是陸總極度不信任季夜白,其實換成任何一個男人都會懷疑,陸總愛你,但他也不是聖人,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而且您承不承認,越是愛,才越會介意和在乎。」
「您再想想,如果您親眼看見陸總和方清蓮在一個酒店,還躺在一張床上一個晚上,又中了藥,您就算相信陸總,您會相信方清蓮什麼也沒做嗎?」
「如果一個月後,方清蓮又突然懷孕了呢?您還能堅定不移的相信,真的沒有一丁點兒疙瘩,一點點兒懷疑嗎?」
「南溪小姐,我們都是普通人,都不是聖人,每個人都有七情六慾,也都有判斷失誤的時候。如果您換位思考一下,或許就沒有那麼怪陸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