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宴站在走廊盡頭的窗戶旁,眺望著遠處,斑斕的霓虹光影柔和了男人凌厲的眉眼。
「送完了嗎?」
韓陽支支吾吾,「那個......還沒有。」
傅時宴擰眉,「說。」
韓陽只好如實匯報,「那個我看到一個年輕男子進了安小姐的家。」
他大氣不敢喘,等著傅時宴回復。
對方沉默無聲,韓陽覺得自己像是等待了一個世紀那麼長。
傅時宴淡淡說,「到車裡等著,那人什麼時候離開打給我。」
掛斷電話後,他調出『顏顏』的名字,反覆摩挲著卻始終沒有撥打出去。
他目光微沉,收回手機,從煙盒中磕出一支煙,焚上。
猩紅的火光在暗處格外的顯眼。
良久,那火光被掐滅,連同男人暗沉的臉一同隱沒在晦暗中。
碧水灣。
安顏看著餐桌對面狼吞虎咽的畢沖,一臉的嫌棄,「嘖,你就不能慢點吃,和餓死鬼有什麼區別?」
畢沖端起碗咕嚕嚕喝了兩大口湯,「我是真的餓了。老大,你做的麵條真是一絕。」
安顏輕笑,「行了,少在這兒拍彩虹屁,吃完就滾蛋。」
畢沖嘖嘖嘆道:「我就納悶了,傅時宴怎麼會喜歡你這種暴力傾向的女人呢?」說著,自顧自的夾起一粒蔥花放進嘴裡,一臉的滿足。
他站起身,眨眨眼,「我能留宿嗎?」
安顏眯了眯眸,「你在想屁吃嗎?」
畢沖笑嘻嘻呲著牙,從一個拽酷的漫畫少年秒變中二少年。
他端著碗進了廚房洗淨後出來,「那我走了昂。」
安顏擺擺手,「快走,不送。」
就在男人開門之際,安顏叫住了他,「明天你到安以柔的病房安裝一個監聽監控器。」
畢沖比劃了個OK的手勢,「不過老大,這次你不會再出賣我吧?」
安顏挑了挑眉,抬腳將人踹了出去。
畢沖撇撇嘴,悻悻離開。
坐在車裡的韓陽看到畢沖離開,第一時間打給了傅時宴,「傅總,那人離開了,總共用時三十五分二十七秒。」
嘟的一聲,對方掛斷。
翌日清晨。
蘇曼夕睜開雙眼的時候,就看到傅時宴倚靠在真皮沙發上,他雙腿交疊著,左手手肘撐著扶手,修長的手指扶著額頭,濃密的長睫在他冷白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她想,如果每天清晨醒來都能夠看到他該有多好?
她抬起自己被包裹得像粽子的手掌,即便是這樣,一切也都值得。
這時,病房門被推開,蘇秉承夫婦走進來。
傅時宴輕掀眼皮,見來人緩緩站起身。
蘇秉承趕緊上前,「時宴,熬了一夜了,吃點早餐吧。你伯母早起做的。」
傅時宴拒絕道:「公司一會兒有個重要會議,沒其他事,我先離開了。」
蘇曼夕聲音孱弱,「時宴,辛苦你了。謝謝你。」
傅時宴微微頷首,「好好休息。」
蘇秉承跟上去,「我送送你。」
艾琳看著病房門被關上,對張嫂說,「麻煩你去樓下買一提礦泉水好嗎?」
她從錢包里取出一張百元大鈔,「剩下的歸你了。」
張嫂笑著答應,出了病房。
艾琳坐在椅子上,直抹眼淚,「曼夕,你這代價付出的太大了。昨晚這要是氣管切開可就大傷元氣了!」
蘇曼夕輕笑,「只要能留住時宴,我就算沒有白付出。」
「媽真的是心臟都要嚇得跳出來,看著你要窒息的樣子,我真是後悔聽你的主意,讓你冒這麼大的風險。」
「可是我不是達到目的了嗎?再說人在醫院還能有多大的風險。」蘇曼夕問,「那個周姐處理了嗎?」
艾琳點頭,「辭退了,給她一筆錢讓她回老家了。」
「那就好。」蘇曼夕眼底泛著偏執的光,「時宴被那個女人迷惑住,要一點一點地瓦解他們之間的信任。兩個人一旦信任有了裂痕,分手那就是早晚的事情。」
艾琳努眉,「可是我看時宴很是刻意地和你保持距離,他下次來指不定什麼時候呢。」
蘇曼夕眼底閃過一絲精光,她輕笑,「事在人為啊!」
碧水灣。
安顏這一夜失眠了,直到天空泛起了魚肚白,她才沉沉地睡了過去。
夢裡,男人在熱吻她,像是要把她拆骨入腹一般。
她只覺得身上像是著了火,熱烈的回應著他。
安顏猛然驚醒,就看到傅時宴赤著上身緊緊的擁著她。
她怔愣了一瞬,一開口便是慵懶沙啞,「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我好想你。」傅時宴鼻尖輕蹭著她的,「你想不想我?」
「想,這一夜我都在想。」安顏抬手輕撫著男人好看的眉眼,「快天亮我才睡著。阿宴,你不在,我睡不著。」
「那我們一起睡會兒?」
安顏看著他眼中的紅血絲,知道他這一夜也是沒有休息好,她嗯了聲。
尾音被男人的深吻所吞噬,這一刻,安顏才知道傅時宴口中的這個『睡』是動詞。
房間內一片旖旎,充斥著低吟和啜泣。
不知過了多久,最後兩人汗津津的抱在一起。
安顏紅腫著眼睛像是一隻可憐兮兮的小貓兒,她推著男人,「你別抱著我!黏死了!」
她越這麼說,傅時宴就越緊擁著她不鬆手。
「一個月都別想碰我,哼!」
安顏奶凶奶凶地說著,她想到開始時傅時宴還很是溫柔,但是不知他突然發了什麼瘋,摁住她的腰肢,不管她如何求饒都無濟於事。
傅時宴捏著她的下巴,吻了吻她緋紅的唇瓣,「我錯了,沒控制住。」
他忽的起身掀開毯子,安顏身上一涼,驚恐的雙手遮擋重點部位。
「你幹嘛?」
「你剛剛說疼來著,我擔心我太用力弄壞了。」
安顏抬手捂住他眼睛,「你別看,也不許說話!」
傅時宴低醇的笑聲傳來,「你全身上下我哪裡沒見過?」
安顏跳下床,雙腿一軟差點跪在地毯上,她快速跑進浴室將門鎖上。
看著落地鏡中的自己,全身上下都是紅痕,她覺得傅時宴今天很是反常,外露的地方都打上了痕跡。
她擰了擰眉,這要打多厚的粉底才能遮蓋住呢?
她沖了個澡走出去,傅時宴已經在另一間浴室洗好了。
他腰間繫著一條白色浴巾,完美的人魚線隱沒在浴巾中,修長矯健的雙腿格外吸引人。
他手中拿著吹風筒,「過來。」
安顏裹緊浴袍走過去坐在梳妝檯前,傅時宴開始給她吹發。
溫熱的氣流很快將她的發吹乾。
「中午想吃什麼?」傅時宴問。
「都可以的。」安顏抬眸眨眨眼,「我能帶一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