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讓傅時宴明白安顏為什麼教訓了那些人。
因為他們口無遮攔。
安顏說,「因為新聞發布會的原因,我擔心被人認出來,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坐在角落裡。那七個人將我圍住,言語侮辱,行為輕浮,我就動了手。」
「嗯,打得好。」傅時宴握著她的手,「看來我應該給你安排幾個保鏢了。」
安顏抬眸,「我有自保能力。」
「我不能讓你受一丁點傷害。」
「放心吧,你安排保鏢我也不習慣。」
傅時宴有些無奈,他摩挲著她泛紅的指節,「手都打紅了,疼不疼?」
安顏笑,「我沒那麼嬌氣,不疼的,只不過皮膚嬌嫩了些。對了,你父親找你是因為我的事吧?」
傅時宴輕笑,揉了揉她的小腦袋,「你想做什麼就放手去做,不需要有任何顧忌。」
安顏彎唇,「謝謝你,阿宴。」
很快,車子到了警局。
所有涉案人員進審訊室錄口供。
傅時宴找來了金牌律師宋超,將安顏保釋出來並對那七人提出訴訟。
相關此事件的視頻迅速在網上發酵,安顏遭遇了網暴。
被老男人包養、鄉下來的拜金女、嫉妒繼妹攪亂婚宴、對同學以及路人使用暴力等等一系列標籤搭在了安顏的身上。
鍵盤俠們恣意發揮自己的想像力,將最惡毒的言語用文字輸出,而吃瓜群眾們吃得不亦樂乎。
傅時宴推了下午的會議,陪著安顏呆在家裡。
安顏一一回復了傅瑾喬、蘇悅、畢沖還有白擎寒的信息,告訴他們無需理會,自會處理。
期間傅辰御又給安顏發來信息,說只要安顏向他服軟,他就會對外澄清。
安顏直接將這種垃圾信息刪除並拉黑。
她按下遙控器,巨大的幕布降下,「晚上不能出去看電影了,那就在家看吧。」
她又顛顛地跑去冰箱裡取來薯片,窩在傅時宴懷裡。
「想看什麼片?愛情、科幻、動作?」
傅時宴挑眉,「愛情動作片。」
安顏輕錘他胸膛,「滿嘴跑火車!以前我以為你就是一座千年冰山。」
「現在呢?」
「一座冰島的活火山,看似冰冷,實則內心流著滾燙的熔岩。」
傅時宴笑,「別人只能看到我冰冷的一面,另一面只給你看。」
安顏倚靠在男人懷裡,唇角止不住的笑意。
她拿起一片薯片塞到男人嘴裡,「一定要記住你說的這句話哦,另一面只能給我看。」
傅時宴嗯了聲,他也不鬧她了,選了一個喜劇播放。
一條條新聞被推送到手機上,傅時宴瞥了一眼,全都是關於安顏的新聞。
女孩兒在他懷裡沒心沒肺地笑著,發現男人表情凝重後,安顏捏了捏他的臉,「放心好了,安在禮再聯繫我的時候,這事兒就徹底結束了。」
此時,正在錄製一檔綜藝節目的慕千帆坐在化妝間,助理徐碩遞來手機,「慕哥,荒島求生節目組導演李成的電話。」
「李導?」
「慕老師,您看網上的消息沒有?」
「嗯。」
「那個安顏咱們還是換人吧。要不然咱們綜藝也會受到影響的。」
慕千帆輕笑了聲,「我相信她沒有做過那些事情。」
「可是她男朋友白少也不給澄清一下,真是不知道怎麼想的。」
慕千帆眼尾輕挑,「再等等。」
對方嘆氣,「那我就看在您的面子上再等等。」
掛了電話後,慕千帆給安顏發了一條微信。
信息聲傳來,安顏嘬了下手指,拿起手機一瞧,竟然是慕影帝給她發的信息。
:需要幫忙嗎?
這一句話就是代表他信任她。
畢竟不熟悉的兩個人,還是在她被全網黑的情況下,慕千帆不但沒有避而遠之還想要提供她幫助,這讓安顏莫名的感到暖心。
她回復了感謝,並表示這件事她會自行處理的。
慕千帆發了個笑臉jpg.後,說自己會在綜藝節目組等她。
安顏微微勾唇,這表情瞬間引起了某個男人的注意。
傅時宴右手虎口托起她的下巴,垂眸凝著她,「這麼高興?」
「沒有。」
「開心兩個字就差刻在腦門上了。」
安顏眨眨眼,「就是覺得來自陌生人的關心還挺溫暖的。」
傅時宴輕呵了聲,「記住,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男人對一個女人好,那一定是有企圖的。」
「所以你對我好,之前就是有企圖的?」
傅時宴低頭親了親女孩兒的小嘴兒,也不再遮掩他的想法,「你就像是一株罌粟,對我有致命的吸引力。」
他看著女孩兒的小臉,想起了樂美島上兩人纏綿的那一晚。
他很想問她第一次給了誰。
雖然有點自虐,但是他很想知道那個不負責任的男人究竟是誰,如此始亂終棄,他特別想弄死那人。
他剛想要開口,手機就傳來了震動聲。
拿起一看,是蘇秉承。
他微斂眉心,接起。
對方聲音很是焦急,「時宴,曼夕的手被護工不小心燙傷了,你能來一趟醫院嗎?」
傅時宴看了眼安顏,畢竟護工是他讓韓陽請來的,出了事他自然不能不管。
「好,我現在過去。」
安顏坐起身,「怎麼了?」
「那個護工是韓陽找來的,把蘇曼夕的手燙傷了,我去看一眼。」
安顏扁扁嘴,扯住他手臂,「那你今晚是不是又回不來了?」
「我儘早回來。」
「我承認我吃醋,但是我更擔心是你熬夜的問題。昨晚你就沒睡,今晚要是再熬夜,就是再好的身體也受不住。」
傅時宴捏捏她的小臉,「放心,晚飯我到時候讓韓陽給你送來。」
「不用了,我自己做點就行。你等一下。」安顏跳下沙發跑進衣帽間,折回時手上多了一瓶藥膏,和之前給傅時宴用的藥膏是一樣的。
「拿去給她用吧。我不是關心她,只是不希望因為這事兒她落了疤,讓你自責。」
傅時宴接過,「在家乖乖等我。」
安顏點點頭,「我等你。」
傅時宴離開後,安顏窩在沙發里又選了一個電影。
她眼神毫無焦距,心裡像是一團亂糟糟的毛線,糾結得很。
她起身走進衣帽間換了一套運動裝,戴上鴨舌帽和口罩,背著包包離開。
醫院。
傅時宴還未進病房,就聽到裡面傳來的啜泣聲、指責聲還有道歉聲。
病房門被推開,傅時宴走進去。
蘇秉承一臉嚴肅,負手而立。
艾琳原本還斥責著護工,看到男人進來就收了口。
病床上的蘇曼夕做過手術的右手已經拆掉了紗布,上面一片血泡,可以說是觸目驚心。
蘇曼夕雙眼紅腫,面色孱弱得厲害,「時宴,你來了。」
傅時宴擰了擰眉,「怎麼回事?」
護工連連道歉,「傅先生真是對不起,我今天特別的困,可能昨晚沒有休息好的原因,不小心把湯灑在了蘇小姐的手上。您想讓我怎麼賠償都行,但是能不能不要讓我失去護工這份工作?畢竟我離開服務公司,別家公司也不會再僱傭我。」
傅時宴看向身後的韓陽,毫不留情面,「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張嫂哭啼啼的哀求。
蘇曼夕開口,「算了,她也不容易。時宴,就讓她賠償完離開吧。」
張嫂很是感激,賠付了五萬塊的醫藥費就離開了。
艾琳抹眼淚,「我女兒怎麼這麼可憐呢?骨折了不說,手還被燙傷了,這以後不但拿不了筆,這手也毀了。」
傅時宴薄唇繃緊,「很抱歉,我們沒有挑選好護工。」
韓陽垂眸,「對不起傅總,是我的錯。」
蘇秉承瞪了眼艾琳,「你少說幾句,讓時宴怎麼想?我們讓時宴來主要是護工是他請的,就算是賠償或是辭退要經過人家同意的,又不是讓他來聽你抱怨的。」
蘇曼夕淚流不止,「爸、媽你們別說了。」
蘇秉承嘆氣,「不說不說了,你想吃什麼,我和你媽去買一些來。」
蘇曼夕搖頭,「什麼都不想吃。你們去吃吧,都照顧我一天了。」
傅時宴瞥一眼韓陽,「帶伯父伯母去吃晚餐。」
韓陽,「是。」
三人離開後,病房內只剩下傅時宴和蘇曼夕。
蘇曼夕看著自己的手,抽泣著,「我想著掌骨骨折經過康復怎麼也不會太影響生活的,但是現在我好擔心落疤啊?時宴,你說我會不會落疤啊?」
傅時宴想起安顏給他的藥膏,他拿出來,找到棉簽,坐在了病床邊的椅子上,「這個藥膏很好用,不會留疤的。」
他用棉簽蘸了點藥膏,輕輕塗抹在燙傷處。
蘇曼夕看著男人專注地為她擦藥的樣子,手上的痛又算得了什麼?
她察覺到病房門上的小窗口有抹人影,眼底閃過一絲精光。
她身子前傾,頭微微偏過。
安顏站在門口,看到的便是兩人「接吻」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