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柔和而明亮,輕輕地灑落在沙灘和海浪上,泛起一片金黃。幾個孩子在海灘上盡情奔跑嬉戲,他們都是住在附近的將軍們的孩子。這些將領即將面臨一次大規模的軍事調動,但在此之前,他們得到了幾天寶貴的假期。儘管現在正值南半球的冬季,但幸運的是,這幾日天氣晴朗,溫度比往常要高很多,使得這片海灘成為孩子們釋放天性的樂園。
厲正功和妻子劉夢蓉準備了一頓豐盛的午餐,並將其裝進保溫盒裡,計劃在海邊享受一次野餐。兩個孩子則興奮地追逐打鬧著,咯咯的笑聲響徹整個海灘。
「你們兩個慢點兒!別跑得太遠了,如果弟弟累了,你可要背著他回來哦!」看著女兒把弟弟領著跑得越來越遠,劉夢蓉在後面大聲叮囑道。
「知道啦,媽媽!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弟弟的。」 厲羽潔乖巧地回答,然後繼續拉著弟弟一起在海邊快樂地奔跑。
時間過得真快啊!女兒厲羽潔已經八歲了。她和小姑厲正琳完全不同。琳兒八歲時非常調皮,總是喜歡將自己的小玩偶掛滿整個房間,常常讓半夜起來上廁所的姐姐嚇一跳。而羽潔則在五歲時最為調皮搗蛋,不是抓爸爸的鬍子,就是剪媽媽的頭髮,甚至還會強行給小姑的終端按回出廠設置。不過如今的羽潔已經成長為一個文靜的小姑娘,她正耐心地陪著一歲多的弟弟厲承運到處亂跑四處玩鬧。
承運與他的父親一樣,不到十個月就能走路了,滿歲後便展現出想要奔跑的模樣。他最喜歡和姐姐呆在一起,發脾氣時也最喜歡姐姐用奶瓶和玩偶逗他開心。
海邊還有其他幾位將領的家庭成員,他們注意到了厲正功一家正在這裡散心,於是紛紛前來問候。幾位正在休假的將軍不禁感嘆道:「這次海邊相聚比上次公園相聚少了好幾個人呢。」隨著時間的推移,第一艦隊的換裝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著,每過幾天就會有一批將士們結束休假回到部隊。上次大家在公園不期而遇,足有四十幾個將軍家庭,而如今這空曠的海灘上僅有四五家人。
厲正功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包罕見的手工菸捲,給每個人都發了一支。他一邊看著幾個人點著煙,一邊感慨地說:
「還是你們好啊,說走就走說留就留。而我呢,卻被留在這裡,也不知道要待到何時。你們第一艦隊需要半年時間才能得到補充,防務艦隊同樣如此。而且,要重新組建起第三艦隊的框架,還得準備各種物資。據我估計,在未來五年內,我恐怕無法真正回到我的位置上。可是要等五年啊,到那時,我是否還能擔任這個總指揮,可都是個未知數啊!」
眼前的幾位第一艦隊的將軍並不知道厲正功暗中身負其他使命,他們以為他只是在開玩笑,紛紛笑著回應道:
「哈哈,要不我們交換一下位置吧?讓厲將軍加入我們第一艦隊,然後把我們調往第三艦隊。葉將軍之前說過,他願意用他手下所有的將軍來換取您過去。」
而隸屬於太陽系防務艦隊的將軍則無奈地搖了搖頭,嘆氣道:
「哎呀,幾位將軍啊,你們這玩笑開得也太大了吧!這可是關乎到整個人類安危的大事,咱可不敢隨便亂開玩笑。你們有沒有仔細看過那份藍圖呢?厲將軍負責建設的那個所謂口岸基地規模之大,簡直令人咋舌。它幾乎相當於我們現有的四個最大基地規模總和啊!所以說,我們必須要提前出發,儘早開始建設。如果早一年去,就能早一年建好;但如果晚一年再去,萬一中間出現了什麼意外狀況導致耽誤時間,那就不好辦了,所以厲將軍才這麼著急啊。」
厲正功聽後,點了點頭表示認同,並接著說道:
「是啊,我明白現在我們處境艱難,但我還是希望能儘快前往目的地,著手建設這個重要的基地。實在不行的話,我可以先帶領一部分護衛艦和工程船先行出發。這樣一來,至少可以保證在十年內完成基本的建設。而且,如果我們能在一年內建成基本工廠,那麼在接下來的三年裡,我們就有可能實現基礎配件的自給自足,從而減少對其他地區資源和額外運力的依賴。這對於我們來說至關重要。」
就在這時,在沙灘上布置好餐桌的劉夢蓉有些按捺不住了,她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一把挽住了厲正功的胳膊,嬌嗔地說道:
「老公,怎麼又談起工作來了?人家今天也是特意過來散心的呀,可不是讓你一直拉著他們談工作的啊。」接著,她又轉頭笑著對那幾位將軍說道:「時間差不多到中午飯點了,我們帶來了不少好吃的,大家要不要一起來嘗一嘗啊?」
這番話語說得厲正功頓時紅了臉,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而其他幾位將軍則都忍不住笑了起來,紛紛回應道:
「哎呀,嫂子,您別這麼嚴格嘛!作為軍人,居安思危是我們應有的覺悟。雖然這次的假期是強制安排的,但我們的思想可不滑坡啊!更何況,剛剛經歷了一場激烈的戰鬥,我們本來就不應該過得這麼輕鬆自在。聚餐的事情嘛,嫂子的好意我們心領了。我們已經約定好下午要帶孩子們去乘坐潛航器,你們要是感興趣的話,也一起來吧。」
這次是厲正功笑著擺了擺手說:
「這就不用了,不用了,閨女倒是可以,但是兒子嘛還太小,還得過兩年才夠坐潛航器的年齡,回頭再說吧。」
幾個將軍互相道別後,厲正功便被劉夢蓉挽著胳膊帶回了預定好的野餐營地。羽潔已經艱難地把弟弟抱到了寶寶椅上,正在給他試奶粉的溫度,一家人和和美美地享受著這一刻的溫馨時光。
野餐過後,兩個孩子繼續在海邊玩耍,厲正功和劉夢蓉則在沙灘上給孩子挑選他們喜歡的貝殼和抓那些到處亂跑的小螃蟹。他們一直玩到夜幕降臨,才帶著孩子們回家。
傍晚,回到家後,羽潔興奮地分享著今天的快樂經歷,而厲正功和劉夢蓉則在一旁微笑著傾聽。然後他們突然拿出抓來的各種小螃蟹和小魚,還有挑選的各種漂亮貝殼,羽潔不用說,高興得不得了,而承運則笑嘻嘻地拿著貝殼往嘴裡放,嚇得劉夢蓉趕緊用一個新的奶嘴給換了下來。
吃過晚飯,承運年紀小,早早就被劉夢蓉哄睡著了。厲正功看著可愛的兒子,嘴角泛起一抹溫柔的笑容。而厲羽潔則乖巧地坐在客廳自己的小桌子上,等待著父親繼續分享他的故事。厲正功從主臥出來就看見坐的像模像樣的女兒,不由得笑了,然後想了一下說:
「那今天就講講上次那個帶你去海洋平台上玩的張大爺,也是我老朋友,張功然將軍和我剛認識時候的那些事情吧。我」
厲正功開始給女兒和妹妹講述自己和張功然剛認識時候的有趣的事情,在他講故事的時候女兒會嘗試把其中一兩個場景或者人物畫出來,有時候厲正功會把這些畫貼在牆上。久而久之客廳牆上就貼滿了她的傑作。
劉夢蓉則在一旁邊聽邊看著幾篇最新的學術論文,偶爾抬頭看看丈夫和孩子們。
時間悄然流逝,夜幕漸深。這一天即將結束,明天天羽潔的姑姑和姑父準備帶她還有其他幾個同輩的孩子回老家那裡去玩幾天。厲羽潔興奮不已,聽完故事還沒等爸爸點評她的畫作就迫不及待地收拾東西去了。劉夢蓉要陪著承運去早教中心,厲正功則要去探望一下老崔斯特林。聽說他的身體情況愈發嚴重,幾乎不能言語了。厲正功心中湧起一絲憂慮,決定儘快去看望這位老友。
深夜,月光透過窗戶灑在房間裡,一切顯得格外寧靜。妹妹和女兒早已進入甜美的夢鄉,發出輕微的呼吸聲。夫妻兩人剛剛給撒完尿的兒子換好尿布,小心翼翼地將他重新哄睡著。厲正功躺在床上,手裡拿著終端,與幾位老朋友聊天。而劉夢蓉則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新聞,偶爾也會關注一下丈夫的動態。
過了一會兒,劉夢蓉關掉終端,翻了個身溫柔地摟住了厲正功。她輕聲說道:
「老公,睡吧,雖然我們應該居安思危,但如果身體被熬垮了,那我們就什麼都做不了了。趁著寶貝兒子現在睡得安穩,我們趕緊休息吧,否則等會兒他又鬧騰起來,你就別想睡了……」
厲正功微笑著點點頭。他一隻手緊緊握住劉夢蓉摟過來的手,另一隻手繼續在終端上打出最後幾行字。不一會兒,他輕輕地放下終端,轉過身來對劉夢蓉說:
「好,我這就睡了。這段時間連休假真是……都休不安穩,還好有你們一直幫忙。真是辛苦你們了。」
劉夢蓉笑著回應:
「都老夫老妻了還這麼客氣幹嘛,我可不想你在部隊那麼累,回來還不能好好休息,你要是垮了,讓我們幾個靠誰去?」
說完,她眉頭稍微皺了一下,問出了她早該問的話:
「對了,老公,我聽張大哥說,你的舊疾又復發了?要不要趁著這段時間去好好療養一下?反正短時間內你還走不了,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任務給你。還沒有時間去好好治療一下嗎?」
厲正功一邊摟住她一邊說道:
「確實啊,之前一直忙得不可開交,根本抽不出空去好好治療。這次正好有時間,可以趁機把身體調養好。放心吧,我不會讓自己太累的。」
他輕輕地拍了拍妻子的後背,試圖讓她安心。劉夢蓉沉默片刻,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道:
「那……我們一起去看看醫生吧,要不然我總會擔心這擔心那的,現在有機會陪你一起去看醫生,心裡會踏實一些。」
厲正功微微一愣,隨即笑了起來,他緊緊地擁抱著妻子,輕聲說道:
「一起去倒也行,看看哪天早教中心不開,讓琳兒照看下承運,等做完檢查你再回來,這樣還能兩不耽誤。怎麼樣?」
劉夢蓉沒有說話,只是用丈夫能感受到的力度輕輕點了點頭,兩個人就這樣相擁著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