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朝廷高官,在內閣之中大聲的說出自己不是清流,算是徹底的撕下了官場上清流的遮羞布。
清流?
沒有先賢風範,手上沒老繭,不敢讓正廉署、饕餮署的錦衣衛緹騎去查,算尼瑪的清流。
真要是清流,學習陶淵明,掛印而去,耕地自食,來顯示自己的清流。
真要是清流,學習海瑞,自給自足,嚴於律己,為民請命,混個青天的名頭出來。
有皇帝在背後出主意,畢自嚴的這一手直接就打的京中清流言官們沒了聲響,連往日頻繁的聚會都沒有了。
直接就從清流的根兒上對這些人動手,打的這些人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清流官員的遊戲規則,很是簡單,就兩個字,養望。
大明的各科給事中、御史以及翰林院的書生們,時常就會上書,勸諫君父。
從這裡開始,就進入了養望的步驟。
上疏皇帝,皇帝不做處置,他們就會連章上疏。
若皇帝依舊不理,他們就會在文華殿,在皇極殿上面陳皇帝之過。
若皇帝還是不予理睬,他們就會到承天門前跪在地上,皇帝不答應就不起來。
若皇帝就是不聽,他們就會絕食、撞柱,死不死的不知道,但疏是一定要上的。
這個過程中,這些人就會糾集起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拉幫結派,相互吹捧敢言之名。
若是在諫言過程中,能混上一頓廷杖,哪就再好不過了。
你看,皇帝他急了!
皇帝他有錯辯解不清,只能通過打人來解決了!
這些人看似忠君體國,但做的事兒,卻沒有一件忠君體國。
清流、科道言官、翰林書生,這是一個極為難纏的群體。
嘉獎、隆慶、萬曆三人,以及現在的小皇帝為啥躲在宮裡不出來見朝臣?
就是因為怕和這些人打嘴仗。
這個嘴仗,打不打,都是皇帝輸。
但現在不一樣了,宣政司刊印的京報,對於清流言官們可謂是一個大殺器。
養望?
十日一刊的京報上,給你掛個虛偽的名號,一輩子的名望都完了。
聽了皇帝後續對科道言官的安排,畢自嚴敏銳察覺到,皇帝對他們的不務正業非常的不滿,有重鑄的意圖。
滿朝文武,除了韓爌這種詞臣,其他各部官員那個不煩這群嘴炮?
大家就不是一條上升通道上的人,中間的矛盾根本就無法調和。
尤其是現在畢自嚴占了本因是詞臣位置的內閣首輔,更是言官清流的眼中釘,肉中刺。
做了一輩子官的人,就沒一個簡單的。
畢自嚴自然就借著此次機會對言官一系進行打壓了。
面對皇帝,畢自嚴可能會出現軟的狀態。
但面對朝臣,畢自嚴可是絲毫都不軟,那是相當的硬。
來啊,下來啊,大家都是濕著身子的,別想著站在干岸上。
聽聞了畢自嚴趁熱將對清流的定義給公布下去,朱由校在西苑笑的合不攏嘴。
這畢老倌兒的手段,很是凌厲啊,扯虎皮當大旗用的真溜。
擺了擺手,朱由校轉頭道。
「去,讓人將朕與皇后壓製出來的粉條子,給首輔與諸部尚書都送上十斤。」
「奴婢遵旨。」
聞言,穿著短褐的劉時敏連忙躬身應道。
應完了,劉時敏又抬起頭來問道。
「韓爌韓輔那邊。」
「也給來上一份。」
朱由校眉頭一挑,點了點頭道。
「是。」
聞言,劉時敏連忙拿起一桿秤,去旁邊稱粉條。
「好玩嗎?」
看到劉時敏離開,朱由校隨手拉過來一個小馬扎坐下,將徐慧兒拽到自己的懷裡。
捏了捏對方胖乎乎的小臉,朱由校問道。
「不好玩。」
聞言,徐慧兒有些不高興的到。
她今天削了一天的土豆兒,削的手都麻了。
「哈哈,明日還有。」
聞言,朱由校輕笑了一聲,放開小蘿莉。
「今天收的是土豆,明天還有番薯要你削皮。」
聽到皇帝的話,徐慧兒表情就是一滯,許久之後就哭了出來。
「。。。。哇!」
「。。。」
被妹妹的哭聲驚到,正在煮粉條的徐婉兒轉頭看去,就見皇帝正坐在馬紮上喝水,而妹妹站在皇帝的面前哭。
這皇帝,又作妖!
看到皇帝日常做弄自家妹妹,徐婉兒氣就不打一處來。
也不知道這人是什麼毛病,三天兩頭就惹的她妹妹哭上一鼻子。
「夫君!」
咬牙切齒的站在皇帝身後,徐婉兒的聲音中透露出一股子寒意。
「朕沒惹她。」
聞言,朱由校一臉無辜的轉過頭,看向自己媳婦。
「朕只是告訴她,明天還要幹活,她就哭了,怨不得朕。」
說著,朱由校從馬紮上站起,吹著口哨向遠處走去。
「。。。」
看著遠去的皇帝,徐婉兒一肚子的火。
這是自己男人,這是自己丈夫,這是大明皇帝,不能打,不能罵。
心裡告誡了自己好幾遍,徐婉兒才算是將火氣給壓下去。
走到正在大鍋的邊上,看著正在用他設計的餄餎機壓制粉條的士卒,朱由校滿意的點了點頭偶。
「讓朕來。」
看到士卒壓完一筒粉條,朱由校出聲道。
「是!」
丁修看到身著短褐的皇帝,不敢怠慢,連忙拿來一團揉好的麵團,放入餄餎機中。
餄餎機壓面,是槓桿原理。
雙手握著握杆,朱由校手臂上的肌肉崩的緊實。
隨著一根根粉條被壓出來掉入鍋里,丁修連忙拿著筷子在鍋里攪動了起來,別糊了。
自穿越而來,朱由校就很注重鍛鍊身體,胳膊力量非常的壯實,下盤也很紮實。
他這個皇帝,除了游泳能力不咋樣,其他的自保能力還是可以的。
而且,他的武藝老師是丁修。
加錢居士這個人,雖然有點小傲嬌,但作為戚家軍傳人,對大明的忠誠還是有的,在教皇帝的時候也不藏私。
可以這麼說,現在的天啟皇帝,除了不會游泳外,在戚家軍里也是個合格的士兵了。
游泳是不可能游泳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淹死的都是會水的。
畢竟,當年朱元璋沉了小明王的江,有小明王的詛咒在哪兒:明武宗正德兩次落水,明熹宗天啟皇帝也是落水造成的病因。
大明是火德,尚紅,和水天生不合。
而且,這富人穿的都是長袍大褂,這進了水,怎麼可能漂的起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