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弄個足球出來
四十多個勛貴子弟,列著整齊的隊列出了中軍都督府。
看的對面文官衙門裡是人心惶惶。
管不了,根本管不了。
漢人做事,一直以來都有個講究,叫做師出有名。
先有師,再有名,那事情就能做成了。
領導人手裡一旦有一支直屬的軍事力量,那受到的掣肘就會瞬間減小。
遠的有張居正靠著「門下走狗」戚繼光,就敢和滿朝文武掀桌子。
近的有魏忠賢幫天啟搞了支內操軍,就能做到活生生弄死東林前後十三君子,然後對方屁都放不出來一個。
當實權領導人手裡有一支直屬軍事力量時,那受到的掣肘就會肉眼可見的減小。
騎著馬跟在一眾勛貴子弟的身後,朱由校對他們整齊的隊列非常滿意。
沒白訓練,接下來就要看是不是花架子了。
對於這些勛貴子弟,朱由校不怕他們能力強,就怕沒能力。
畢竟,他們真要有那個能力,大明的京營也不至於爛成歷史上那個鳥樣,連守城都守不明白。
「陛下又在練兵嗎?」
站在衙門口,看著從御街上過去的軍伍,吏部尚書周應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這些天,有不少的人彈劾他,讓他肩上的壓力很是不小。
這個皇帝心腹不好做啊。
「這些好像都是勛貴子弟。」
他身側的文書手搭在眼睛上,細數著對面的人數。
「勛貴子弟?」
聞言,周應秋轉頭好奇的問道。
「人數對的上。」
文書放下手,對周應秋解釋道。
「武略院搬入中軍都督府那天,我讓人去打聽過,說是除了下面各衛所軍學派遣入京的軍生外,還有四五十個勛貴子弟在裡面受訓。」
「哦。」
聽到解釋,周應秋看著離去的一行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而另外一邊,帶著眾人回了西苑後,朱由校叫人將曹文詔叫來。
「末將曹文詔恭請聖安。」
「平身吧。」
擺了擺手,朱由校指了指身後站著的徐允禎,對曹文詔道。
「他是定國公之子徐允禎,以後就是虎賁衛武德營的營正了,你帶他們去軍中安排一下,半個時辰後,帶著今日不當值的隊伍,到校場來。」
「末將領命。」
聞言,曹文詔對皇帝一拱手,就與徐允禎前去交接。
分配營房、定營制、認人,這些都需要時間。
回到暖閣中,在宮女的伺候下,朱由校洗了一把臉。
「皇后呢?」
將毛巾遞給宮女,朱由校出聲問道。
「回皇爺,皇后和順妃娘娘在暖閣做女紅。」
聞言,就有宮女匯報導。
「做女紅?」
聞言,朱由校點了點頭,出聲問道。
「朕要的東西,都弄好沒?」
「回皇爺,已經弄好了。」
聞言,張成連忙對旁邊的人揮了揮手,就見有太監拿著幾個皮球來到皇帝身前。
蹴鞠,中國的一個傳統運動項目。
蹴鞠、角牴、相撲、捶丸、擊鞠、射箭、龍舟競渡、冰嬉、馬術。
古人玩的花的超乎你的想像。
誠然,吳大鼻子的《赤壁》中,將蹴鞠大戰讓拍的頗為搞笑。
但你不能否認,漢唐時期,就是練兵的手段。
但進入趙宋這個文華盛事,事情開始變味兒了。
宋仁宗因為喜歡看女子相撲,讓司馬砸缸上書指著鼻子罵。
而蹴鞠,也漸漸的從競技類項目變成表演類項目。
目的也從練兵變成了雜耍。
到了明朝,蹴鞠就已經式微,上不了宮廷宴會的名單了。
但到底還沒徹底消失,不說民間,宮裡就有挺多人玩的,特別是宮女。
沒事就喜歡搞個球踢著玩,踢球時講究儀態和分度,如王譽昌所做《宮詞》「錦毯平鋪界紫庭,裙衫風度玉娉婷。天邊自結齊雲社,一簇彩雲飛便停。」。
當然,朱由校是不想搞什麼的蹴鞠的,他要的是競技性,或者說競爭性。
如果不是前世沒多看過橄欖球賽,他絕對會將橄欖球搬過來。
速度、團隊、力量的結合,激烈的對抗性,那才是應該在軍中推廣的運動。
不過,橄欖球不知道,足球還是知道的。
前世,國足是無數人心中的痛,戲稱自高俅倒下後,國足千年沒能站得起來。
現在,他要讓國足站起來!
從太監手中接過皮球,左右翻看了一會兒,最後朱由校還是沒忍住,用刀子把球給解剖了。
一番查看後,朱由校算是知道明人球是怎麼做的了。
將洗淨的豬腸、羊腸等物吹滿氣後繫緊。
然後將灌滿空氣的腸管塞入事先用皮料縫製的空球內。
空隙里再塞滿蘆絮綿花,最後把外皮縫上。
這樣,一個上好的球就做好了。
抱著球出了主殿,來到校場,就見丁修等人已經等在這裡。
看到丁修手中捏著梅鶯,一副我很拽模樣站在那裡,朱由校就忍不住拿球丟了過去。
伸腳將皇帝丟來的球用膝蓋顛了顛,丁修臉上就是一樂,而後一個佛頂珠,穩穩將球停在脖頸上。
這腳法,看的朱由校就是一愣。
「戚家軍中,還有蹴鞠的習俗?」
來到丁修的身前,朱由校好奇的問道。
「回陛下,師公定下的練手足方式,軍中以賽代練,有專人教習軍中子弟蹴鞠。」
「我聽師父戚金說,師公在世,鎮守薊鎮之時,更是定下規矩,每逢得勝,各軍回營,必舉行蹴鞠大賽,各營分前後左右中五軍比賽,最後比出最厲害的兩個營地對決。」
「!」
聽到丁修的話,朱由校眼神就是一亮。
這戚少保很是懂得寓教於樂嘛。
「伱去將沈煉喊來,朕教你們個新的玩法,保證比蹴鞠好玩。」
伸手指了指丁修脖子上的球,朱由校讓丁修前去找沈煉。
待丁修離開後,朱由校在校場上轉了轉。
配套設施已經弄出來了。
木匠皇帝嘛,讓人弄兩個球門出來,還不簡單。
八尺高的球門,兩丈四尺的球門,後面罩著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漁網。
在校場上,已經用白灰撒出了場地劃區。
什麼球門區、罰球區、旗杆、角球弧等等,都已經照貓畫虎的搬了過來。
「這個規矩,你們先看一看。」
待沈煉帶著群錦衣衛來到皇帝跟前後,朱由校將兩份自己寫下的足球規則交給二人。
「贏了的,加一個月俸祿作為賞錢。」
「輸了的。」
說著,朱由校咂了下嘴。
「輸了也沒事,以後再贏回去。」
聽到皇帝的話,丁修與沈煉兩人對視一眼,想說什麼,但又不敢說。
沈煉為啥守在皇帝身邊,他不是去街上做宣傳工作了嗎?
哦,沈煉不是做那個的料,被調回來,讓田爾耕去做了。
看著皇帝教給他們的規矩,兩人忍不住撓了撓頭。
正軌的蹴鞠,是三十二人比賽,左右雙方各十六人,分球頭、蹺球、正挾、頭挾、左竿網、右竿網、散立等等。
能發展上千年的體育運動,可不是胡亂拿個球就能踢的。
現在,皇帝將這人數改成了十一人,分為門衛、前鋒、中場、後衛。
這些個名頭,一眼都能看出來,這是按照軍中編制劃分的。
而比賽規則,朱由校也放寬了一些。
惡意犯規肯定是不允許的。
但是,一些個能增加對抗性的行為卻是允許,生拉硬拽各憑肌肉,揮肘下絆全看機巧。
甚至於背後鏟球允許。
因為這規矩肯定是會導致受傷,所以替補隊員添加到了七人。
很快,待幾個錦衣衛初步明白了「足球」的規矩後,伴隨著一聲哨響,大明第一場足球賽正式開賽。
校場邊上,讓自己麾下的軍兵在場邊坐下觀看球賽,曹文詔站在了皇帝的身邊。
他的手裡也讓塞了分足球規則。
「。。。」
看著站在場邊對場上球員大喝的皇帝,曹文詔的腦門上忍不住浮現幾條黑線。
錦衣衛的教育素質,還是有待提高。
這賽前問,一個個都說看明白了規矩。
但隨著哨聲一響,各個都忘了自己的角色。
後衛跑的比前鋒都快。
守門員都能追過中場。
為了能進球,前鋒能竄到球門裡去。
校場上的局面,不能說一度十分混亂。
那是從頭亂到尾。
簡單的說,就是球滾到哪裡,兩方人馬就在哪裡搓麻將。
最為嚴重的時候,朱由校都看到沈煉貌似被人踹了幾腳。
中場休息時間,朱由校一手叉腰,一手中拿著規矩捲成的筒子對丁修罵道。
「朕通篇用俗語寫的規矩,你是榆木腦袋嗎?這都看不懂?」
「下半場給朕按規矩踢!」
「虧你還是戚家軍出來的,戚少保教你們打仗,就是讓你們一窩蜂的往上沖嗎?」
「層次,進攻要有層次!不能一窩蜂的湧上去!」
「。。。」
滿臉委屈的被皇帝罵,丁修是有苦說不出。
「朕再說一遍,各區球員要懂得自己的定位,不許為了球去越位。」
隨著一炷香的休息時間結束,雙方球員再次上場。
這次,朱由校總算是稍微滿意了。
隨著後衛、中場、前鋒有了明確的定義,雙方踢的總算是有點兒樣子了。
上半場,雙方各進兩球,差不多就是借著踢球在互毆。
而到了下半場,到底是有戚家軍對抗性蹴鞠的經驗,丁修拿出了簡單的長傳戰術,連進沈煉三個球。
踢到最後,踢的沈煉方球員已經不敢再過中線了。
「嗚!!!」
隨著尖銳的哨聲,第一場球賽算是結束。
丁修是滿面紅光。
而沈煉,則一臉的委屈,慘遭血虐啊。
待曹文詔選出兩隊人馬,同丁修等人學習新的足球規則後。
朱由校同曹文詔站在場邊,看著正在兩邊正在熱身的士卒。
「練兵,就如練拳,需要張弛有度。否則,過剛易折,過怠則毀。」
「陛下睿見。」
聞言,曹文詔點頭贊道。
「末將在榆林時,軍中雖無蹴鞠,但賀世賢賀將軍卻時常舉辦摔跤大賽,能贏的人,能進家丁隊,弟兄們參與時都頗為踴躍。」
「嗯。」
聞言,朱由校點了點頭,對於曹文詔說的家丁隊,耳朵自動過濾。
看到沈煉一臉的不服氣,朱由校笑著搖了搖頭。
此時,校場邊上,今天不守門的士卒、不當值的太監都已經聚了過來。
甚至於,還出現了幾處聚賭的團伙。
對於這種不和諧的場面,朱由校直接讓軍法營去處理。
軍中、宮內禁賭。
坐莊的三十軍棍,參與的二十軍棍。
太監敢坐莊或參與的,送西山挖煤去。
這個就不得不提到明朝此時的養軍辦法了。
因為軍餉時長被剋扣,發下來的錢糧不夠。
所以將官們就想出了一個在後世銷售界很是暢銷的理念:低底薪加提成。
平日裡挨餓,戰前發賞。
甚至於,損些的將領,還會親自在軍中設立賭場,贏光士卒的錢財。
等到戰時,再給發賞,才能激發士卒的敢戰之心。
這麼搞,雖然效果頗顯,但弊端也很明顯。
就和銷售業一樣,留不住人。
一旦吃了戰敗,士卒逃亡十之八九,沒了再戰之力。
而太監不許參與賭博,更是簡單。
欠下賭債還不上時,就會有大善人來給你借錢。
當借來的錢輸光了後,怎麼還錢呢?
這些大善人就會提出新的方案,比如說,把宮裡發生的事給我們這些大善人透露一下什麼的。
這樣,這些太監就變成了大善人的耳目,將皇帝給賣了。
身邊要是有賭鬼,朱由校覺得自己睡覺都睡不安穩。
很快,球賽再次開始。
坐在校場邊上的小馬紮上,看著雙方隊員又一次聚成了一團,朱由校忍不住搖了搖頭。
還是要多踢啊。
當球賽結束,各軍卒回營時,已經到了傍晚時分。
沒有讓宮女稟報,朱由校方才來到暖閣後室,就聽到徐慧兒糯糯的聲音響起。
「姐姐,你看我做的怎麼樣?」
「你是在給陛下做,還是在給你做?」
放下手中的步,徐婉兒看著她的成果,打趣的問到。
「當然是給陛下做了。」
聞言,徐慧兒的小臉一紅,忍不住將小臉埋進眼前的九龍緞中。
她發現姐姐為啥這麼說了。
她把布減的太小了。
「你呀,知道這九龍緞一匹要多少銀子嘛,就這麼糟蹋。」
伸手在妹妹的腦袋上點了點,徐婉兒頗為心疼的道。
就在這時,她聽到了帘子被掀起的聲音,抬頭剛想呵斥是那個沒規矩的不通報就進來。
卻發現來的人是皇帝。
「參見陛下。」
「夫妻之間,這些虛禮就免了。」
見狀,朱由校揮了揮手,來到兩人面前。
「陛、陛下。」
因為皇帝走的太快,徐慧兒剛聽到姐姐給皇帝見禮,方抬起頭來,就見到皇帝已經到了她身前。
連忙伸手將自己的成果藏在身後,徐慧兒俏臉頗紅。
「真可愛。」
沒有怪徐慧兒的反應慢,朱由校伸出手捏了捏小蘿莉的包子臉。
「今晚,洗乾淨些,今晚朕要你侍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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