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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視察武略院

2024-08-07 03:45:28 作者: 涼月涼了
  第183章 視察武略院

  側躺在床上,眼睛圓睜,看著對面抱著枕頭裝睡的徐婉兒,此刻朱由校唯一的想法就是。

  小籠包真白。

  看了對面一會兒,一直看到徐婉兒臉色開始變的緋紅,朱由校才裝作沒發現她裝睡,從羅漢床上起身,在內侍的伺候下著衣。

  皇帝起身後,徐婉兒睜開眼睛,看著皇帝勻稱的身材,臉上紅暈更甚。

  將漱口水吐在金盆里,朱由校從宮女的手中接過毛巾擦臉。

  轉頭看了眼依舊保持著一個動作的徐婉兒。

  這姑娘臉紅的就跟被螃蟹被煮了一般。

  無語的搖了搖頭,朱由校轉身向外面走去。

  長時間保持這麼一個動作,腿也不麻麼。

  出了門,丁修帶著今天當值的錦衣衛早已在此等候。

  從丁修的手中接過馬韁,翻身上了一匹黑馬,兩百餘人騎著馬,浩浩蕩蕩的出了西苑,沿御街,向武略院而去。

  隨著皇帝搬到了西苑,這武略院也跟著搬了地方。

  而這個地方,距離皇帝也很近:中軍都督府。

  就在承天門外面。

  以御街為界,左側是武職衙門,右側是文職衙門。

  看著已經從「中軍都督府」換成了「武略院」的牌匾,朱由校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個地方很是讓人熟悉。

  後世,這裡也是國家的中心。

  大會堂建在五軍都督府的地基上,錢幣博物館建在錦衣衛官衙的地基上。

  而御街對面的六部、鴻臚寺、太醫院的地基上建的是國家博物館。

  將馬交給丁修,讓去拴馬,朱由校進了武略院的大門。

  四進的超大院子。

  從內往外四層,分別是皇帝及隨行人員的班房,祭酒及管理人員的班房,教室,生員宿舍。

  沒有校長、山長之類的頭銜。

  皇帝在的時候皇帝最大,皇帝不在的時候祭酒最大。

  武略院的祭酒是陳寅。

  祭酒是方正化。

  後勤司司正是定國公徐希皋。

  軍醫是楊鎬推薦的,叫張景岳,去年跟著敗軍從遼東回來的。

  據說醫術非常不錯,因為善用熟地黃,又被人戲稱張熟地。

  順便一提,左歸丸、右歸丸這兩劑男女之友就是張景岳寫出來的。

  說到大明的太醫院,朱由校特意要過太醫院歷代醫官員的資料看。

  不得不說,這是大明一個謎一般存在的地方。

  有先後治死了成化、弘治的牛人劉文泰。

  有大名鼎鼎,寫出《本草綱目》的李時珍。

  還有活了九十七歲高齡的龔廷賢(1522~1619)。

  活了九十八的楊濟時(1522~1620)。

  看過太醫院的名冊後,朱由校才知道為啥泰昌能讓崔文升給他開藥,天啟能落水病死。


  合著是太醫院多少年沒從民間往裡面補充新鮮血液了,沒有能力的大夫了啊。

  最後一次大規模補充名醫的人,居然是嘉靖!

  「大伴,朕讓你去各地沿請名醫,入職太醫院的事兒,辦的如何了?」

  走在路上,朱由校突然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劉時敏問道。

  「回皇爺,已經派出去尋訪名醫了。」

  聽到皇帝的話,劉時敏小心的看了一眼皇帝道。

  「奴婢派了二十個人出去,特意囑咐過,要尋當地有名的,能找到歷年藥方的。」

  「前些日子,他們有人回信,說是願意來的,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願意來的?」

  聽到劉時敏的話,朱由校眉頭一跳動。

  「那不願意來的呢?」

  「連夜帶著家小就跑了。」

  「。。。」

  大明的太醫院這麼可怕的嗎?

  揮了揮手,朱由校只能無奈道。

  「不願意的就算了,不強求。」

  「讓武略院搬到中軍都督府來,沒弄出什麼騷亂吧?」

  說著,朱由校轉頭看向方正化問道。

  嗯,就是歷史上守城而死的那位。

  司禮監的老人了。

  今年二十三歲,身材頗為壯實,看的出來平日裡沒少擼鐵。

  據說這小子的武功挺高的。

  「回皇爺,有錦衣衛從旁輔助,一切都很順利。」

  聞言,方正化當即就道。

  「嗯。」

  聞言,朱由校點了點頭,再說什麼,而是轉頭看向陳寅問道。

  「從那個叫鷹揚衛來的盧象升,將軍以為如何?」

  「是塊好料。」

  聞言,陳寅當即點頭道。

  「此人性格堅毅、果敢。在諸生中,體魄當屬上流。能騎馬,善開弓。其是衛所軍生,雖主學的是四書五經,但也粗通兵法,且頗有岳武穆之志。」

  「既然陳將軍如此看好此子,那朕對六月的武略院大考可就頗為期待了。」

  「他若是能拔得頭籌,朕就給他個軍中都頭之職。」

  聽到陳寅的話,朱由校輕聲笑道。

  「希望這盧象升到時候不會讓朕失望吧。」

  「臣替此子謝陛下看重之恩。」

  揮了揮手,朱由校同陳寅接著道。

  「朕從去歲就開始擴編諸軍,因為打算讓孫傳庭帶著豹韜衛先去遼東,就優先補了他麾下的將官,其他三衛將官缺員很是嚴重,很多職位至今都是兼領。」

  「六月武略院大考,這些人朕就要用。」

  「陳將軍肩上的擔子,很重啊。」

  「陛下放心,六月大考前,臣一定為陛下培訓出足額的將官,補充至京中三衛。」

  聽到皇帝的話,陳寅當即拱手保證道。


  「嗯。」

  點了點頭,朱由校又說了一些勉勵的話後,揮手讓他先去忙。

  推門進了自己在武略院的班房,朱由校在案前坐下。

  待隨行太監替自己搬來所需的東西後,朱由校提筆寫起了東西。

  新的軍隊編制下,設軍法、武德、輜重三營。

  輜重營是大營,負責後勤工作。

  而軍法、武德兩營,則是小營,但權力卻是不小。

  通俗的說,兩營在軍中就是負責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軍法營的作用,一個是督戰,一個是監軍,是唱白臉的那個。

  大明軍法,五十四禁,十七斬。

  十七斬:悖軍、慢軍、懈軍、構軍、奸軍、盜軍、探軍、背軍、狠軍、亂軍、詐軍、弊軍、誤軍。

  五十四斬則是對十七禁做出了詳細的解釋。

  對於這個東西,朱由校仔細的研究過,覺得非常可行,就沒有多做出修改。

  這個具體到下面,就需要軍法營去執行了。

  而武德營的作用,就是唱紅臉了。

  一個是對士卒進行忠君主義教育,維持軍中士氣,

  另外一個,就是解決朱由校目前面臨的最大問題:占役、私役。

  大明到了如今這個時代,凡是有點兒地位的將軍,哪個不是義子過百,徒孫過萬。

  上級軍官肉刑私用,貪墨軍餉、強占衛所田、役使軍士等等問題。

  這個在軍中已經成為了一種潛規則了。

  軍隊,從第一次出現在人類的歷史上那天開始,就是為殺人而存在的暴力工具,是一把利劍。

  這柄利劍需要一個劍鞘。

  歷朝歷代,對於軍隊,各朝都設過監軍、虞侯、觀軍容使等職,作為劍鞘,以期可以維持這柄劍的鋒利程度。

  但,劍鞘太松,就會傷到自己,出現五代十國這種武夫當國的局面。

  而劍鞘太緊,劍就會鈍,如後期的趙宋,以及如今的大明。

  皇帝馬上打天下時,同士卒同吃同住,軍隊與其說是國家的軍隊,不如說是皇帝的私軍。

  而到了後世子孫治天下時,無論是虞侯這種武官、監軍這種太監,還是觀軍容使這種文官,都無法真正的做到替統御軍隊,握住這柄利劍。

  畢竟,軍隊能成為你皇帝的私軍。

  怎麼不能成為將領的私軍呢?

  當這些士卒面臨著私役時,又沒個投訴通道,可謂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最終要麼被上官的親信給弄死,要麼就自認倒霉,淪為上官的家人奴僕。

  而武德司,就是朱由校用來解決這個問題的。

  這事肯定不能讓文官去干,讓文官去乾的結果肯定是軍隊跪了。

  然後連帶著大明一起跟著跪。

  提問,怎麼才能讓一個人任勞任怨的去做一件回報低的事呢?

  答案是,給編制。

  後世,有那麼一群人,起早貪黑,拿著微薄的工資,做著最耗腦力的工作,應對的是世界上最難纏的對象。


  但他們,卻完美的詮釋了那句詩詞。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

  這個職業是,公立學校的教師。

  後世公立學校,為什麼能留的主人,因為人有編制。

  從這個方面吸取經驗,朱由校決定給武德司成員中,乾的好的人,一個他們無法拒絕的編制——錦衣衛。

  或者說將來的從龍衛。

  大明窮,給不出高薪,也就只能畫餅充飢,給乾的好的人一個能肉眼看到的希望了。

  抄抄寫寫足足半個時辰,朱由校才站起來向外面走去。

  小解之後,朱由校一步三嘚瑟的走在中軍都督府的院裡。

  這自己雖然滿打滿算也才十六,但這個本錢還是很足的嘛。

  來到校場,武略院的勛貴子弟已經在列隊等候。

  為啥是子弟呢,年紀大的都讓皇帝踹到錦衣衛恩蔭千戶所領閒俸了。

  武略院的訓練分為兩部分。

  陳寅負責新到的軍生,主抓將官培訓。

  而陳策則是負責訓練勛貴子弟。

  陳寅和陳策兩人,是大明軍官的兩個代表。

  陳寅是世襲百戶為起點,而陳策則是中武舉為起點。

  兩人都是靠著軍功漸漸升上來的。

  陳策的一生,參與了平播、平倭,對於如何訓練士卒,頗有經驗。

  這些個勛貴子弟,讓他訓的總算是有個當兵的樣了。

  雖然仍有幾個胖子佇在人群中,很是突兀。

  看著這些勛貴子弟站的筆直的軍姿,列著整齊的隊列,沒有一個人擅動,朱由校滿意的點了點頭。

  兔子練兵的方法很是管用。

  覺得軍姿是雜耍行為的,都是傻缺。

  站軍姿這事,雖然很是無聊,但卻是最簡單、最便宜的一種,能鍛鍊人的服從行為和堅定意志的方式。

  是很無聊,但是這恰恰可以鍛鍊人的服從精神和意志的堅定。

  挺胸抬頭,收腹,怒視前方,雙腳成60度站立,雙手緊貼褲線,全身緊繃。

  每個人都能做到,但是你能做多久。

  十分鐘,二十分鐘,半個小時?

  物理上,這些個勛貴子弟一個個吃的是肚滿場肥,身形壯碩。

  但精神層面上,這些人中,五個能挑出一個大明面臨亡國之難時,能挺身而出的,都是不愧於大明養他們三百年了。

  手扶在腰間長劍上,朱由校站立當場,一動不動。

  將近一刻鐘後,朱由校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很好,沒人擅懂。

  「伱們,能吃的了苦嗎?」

  在原地踱步,朱由校看向眾人喝問道。

  「能!」

  聽到皇帝的問話,在皇帝的便宜小舅子徐允禎的帶領下,四十多個勛貴子弟高呼道。

  「大聲點兒!是平日裡逛青樓,都逛成娘們兒了嗎?」


  雖然在陳策的訓練下,眾人的聲音很是整齊,但朱由校卻表現的很不滿意。

  「還是說,你們老祖宗在戰場上拼殺,就是這麼下令的?」

  「用你們最大的聲音,告訴朕,你們能不能吃苦!」

  「能!」

  聽到皇帝的嘲諷,以徐允禎為首,當即又高聲喊道。

  「好!」

  看著徐允禎脖子上青筋暴起,朱由校這才滿意的點了頭。

  「這才是我大明武勛的應有之風。」

  「也算是沒有辱沒祖上風采。」

  「朕下令整頓京營,新設四衛,各衛都有武德營,要你們分散到諸衛的武德營中,監督各軍,與士卒同吃同做,你們能做到嗎?」

  「能!能!能!」

  聽到皇帝的話,眾人又是一陣高聲回答。

  「好。」

  聞言,朱由校拿出一份軍令,道。

  「徐允禎,出列。」

  「臣在。」

  聽到皇帝喊自己,徐允禎當即邁著步子,來到皇帝面前。

  「帶著他們,去收拾被褥衣物,去西苑,到虎賁衛報導。」

  「是!」

  高喊一聲,徐允禎接過皇帝手中的聖旨,轉身後道。

  「所有人,向後~轉,起步走~」

  看著一眾勛貴子弟邁著整齊的步子離開,朱由校滿意的點了點頭。

  武德司除了給士卒做忠君主義教育外,還要同普通士卒同吃同住、抵背殺敵。

  這些日子的訓練,就是讓這些人能吃的了苦,彎得下腰。

  接下來就是驗證環節了。

  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

  武德營一個任期兩年,這些勛貴子弟若是真能吃的了苦,乾的了事,能在基層待夠一任。

  那在將來就是他的重點培育對象。

  現在將這些人塞進虎賁衛,就是他為將來控制天下軍隊做一個測試。

  武德營是朱由校保證軍隊戰鬥力的一個重要握把。

  看這些人能不能同下層士卒打成一片,能不能讓軍中將領不胡作非為。

  做到了他才有希望在將來控制住全國的軍隊。

  整飭軍務需要軍法營、武德營需要雙管齊下。

  否則,十七禁五十四斬的聲音喊的再是響亮,也難以落實下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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