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苦惱時,蘇芷柔從落地窗前看見了一輛車開進老宅大門,徐寧歡從車上下來。
徐寧歡和傅夫人關係一向不好,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情,她是不可能來老宅的。
蘇芷柔腦中靈光乍現,終於想到了辦法。
她急忙下了樓,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進廚房開始備料煮湯。
她跟傭人說的是傅夫人頭疼,她熬點去火的杏仁菊花茶送上去。
傭人在旁邊幫忙,不停地夸蘇芷柔有孝心。
蘇芷柔笑了笑,她把材料全部丟進鍋里的時候,徐寧歡已經穿過庭院,正好進了客廳。
徐寧歡看見了在廚房裡的蘇芷柔,卻一點也不驚訝。
因為蘇芷柔不想讓傅星城離開傅家,自然會來老宅,做點討好傅夫人的事情也不足為奇。
正好,她也是為了傅星城的事情來的。
王叔看見徐寧歡,抱歉一笑:「夫人回來後就一直待在房間,恐怕是不願意見你。」
徐寧歡說道:「王叔,你還是幫我問一下吧,我說幾句話就走。」
王叔有些為難,畢竟他剛才是跟著傅夫人一起回來的。
發生那樣的事情,傅夫人哪還有心情見別人?
蘇芷柔從廚房裡出來,開口道:「王叔,你就讓她上去吧,剛才我給伯母按摩了,她精神好了些,應該可以見客的。」
徐寧歡有些驚訝地看向她,似乎沒想到她會幫自己。
蘇芷柔看出她的驚訝,解釋了一句:「你別多想,我可不是幫你,我是為了小城。」
她定定看著徐寧歡,徐寧歡便知道她猜出來自己來這的意圖了。
算蘇芷柔還有一點點良心,知道這回該站在自己兒子這邊。
徐寧歡不管蘇芷柔想讓傅星城留在傅家的終極目的是什麼,但現在對那個孩子來說,留下在傅南祁身邊的確是最優解。
當務之急,就說服傅夫人。
王叔把徐寧歡帶到傅夫人的房間,讓她自己進去。
徐寧歡敲了敲門,裡面一直沒有人回應,她覺得有些奇怪,便自己推開門。
她站在門口,隔著門縫叫了一聲:「傅夫人?」
裡面依舊沒有半點回應。
徐寧歡心裡有些疑惑,慢慢推開門走了進去,她一邊走一邊往裡面掃視了一圈,沒有看見傅夫人,也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傅夫人的房間很大,中間立著一道古色古香的屏風,後面是她平時休息喝茶看風景的地方,因為那有一塊很大的落地窗。
徐寧歡猜她應該在那,便徑直走了過去。
「傅……」
徐寧歡剛開口叫人,便看見了坐在地上,陷入昏迷的傅夫人。
她嚇了一跳,又叫了幾聲,見對方一直沒有回應,這才發現對方的臉色蒼白的不對勁。
徐寧歡連忙蹲下身,輕輕碰了一下傅夫人的肩膀。
哪曾想,人直接朝她的方向倒了過來。
徐寧歡手忙腳亂地接住她,卻意外地摸到了一手濕膩,她低頭看了一眼手掌,一手的血。
徐寧歡猶如被雷劈中一般,渾身僵硬地愣在原地。
怎麼會血?
徐寧歡用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急忙掏出手機想叫救護車。
電話還沒撥出去,就聽到了一道腳步聲,緊接著是刺耳的尖叫聲和杯子掉在地上碎開的聲音。
蘇芷柔看見眼前的畫面,驚恐地叫了一聲,手裡的杯子應聲掉落。
蘇芷柔嚇得連連往後退,捂著嘴巴尖叫:「徐寧歡,你對伯母幹了什麼?你就算再恨她,你也不能殺人吧?」
徐寧歡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蘇芷柔進來就一通亂叫,莫名把鍋扣到她頭上。
蘇芷柔那一嗓子把樓下的傭人都叫了上來。
眾人看清面前的場景時,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王叔撥開傭人,擠到最前面來,看到這幅場景,兩眼一黑,差點暈過去。
蘇芷柔用力抓著他的手,催促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報警抓人啊,別讓徐寧歡跑了!」
王叔回過神,立馬準備打電話。
徐寧歡這時候才開口:「報什麼警,人不是我傷的。」
徐寧歡拿了旁邊的紙巾,緊緊捂住傅夫人後腦勺的傷口,臨危不亂。
「她撞到後腦勺了,趕緊叫救護車,要是晚了,人就救不回來了。」
越是這種時候,她越不能慌。
大家都看見了傅夫人倒在她懷裡,理所應當地認定是她乾的。
她現在就是嫌疑最大的,所以她自己為自己辯解沒有人會信的,當務之急是把人送到醫院。
保住傅夫人一條命,等她醒來,才有可能還徐寧歡清白。
王叔好歹也是做了大半輩子的管家了,孰輕孰重還是分得清了。
徐寧歡說的沒錯,得先送醫院。
他趕緊讓人把傅夫人抬下樓,放進車裡,用最快的速度把人送到醫院。
蘇芷柔一直盯著徐寧歡,坐她的車一起去醫院。
「我警告你,你別想跑,伯母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這輩子你都別想好過了。」
徐寧歡懶得搭理她,直接踩下了油門,一路跟到醫院。
傅南祁接到消息趕來醫院的時候,傅夫人還在搶救室里沒有出來。
傅南祁一來,蘇芷柔就直接撲進了他懷裡,身體不停發抖,顯然是嚇壞了。
她聲音帶著明顯的哭腔:「阿祁,都怪我,我不應該放徐寧歡進伯母房間的,如果不是我,伯母就不會出這種事。」
徐寧歡原本是想起來跟傅南祁說清楚情況的,但蘇芷柔三言兩語的,又把鍋扣回她頭上。
她看了一眼傅南祁,又坐了下來,把頭扭向一邊。
算了,等他們抱完再說把。
傅南祁皺起眉頭,想拉開蘇芷柔,可是她抱得太緊,他一時間沒能拽開。
他手下加重了幾分力道,終於把蘇芷柔的手給扯開,他冷漠地往後退了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他嚴肅糾正蘇芷柔剛才的說辭:「這件事還沒有搞清楚,不要隨便下結論。」
蘇芷柔一怔,震驚道:「你不信我?」
傅南祁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蘇芷柔心有不甘,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她深吸了一口氣,認命道。
「好,就算你不信我,那你也該信老宅的人吧?他們可是都看見了,你不信你問王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