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點了點頭:「少爺,這件事蘇小姐確實沒說錯,我們都是看見了。」
「徐小姐進夫人的房間後,就發生了這種事,動手的人除了她還能有誰?」
話落,傅南祁沉默了幾秒,徐寧歡轉頭望過來,正想為自己解釋,男人卻搶先開口。
「你們可有親眼看見她傷人?」
王叔愣了一下,隨即搖頭:「這倒是沒有。」
「那就是了,你們都沒有看見歡歡傷人,怎麼能叫親眼看見?就因為我媽倒在她懷裡?」
傅南祁出奇的冷靜:「有時候,眼見都不一定為實,更何況你們壓根就沒有看見過,在我媽醒來之前,這些話不要再亂說了。」
王叔覺得傅南祁說的有道理,急忙應了一聲「是。」
徐寧歡有些驚詫,她沒想到這種時候,傅南祁居然會無條件地相信自己。
別說徐寧歡了,這一點就連蘇芷柔都沒有料到。
她生氣道:「阿祁,都這種時候了,你怎麼還為她說話啊,她明明……」
傅南祁給了她一個冷冽的眼神:「閉嘴,我怎麼做還輪不到你還指手畫腳。」
蘇芷柔被他這麼一凶,瞬間不敢再說話,但心裡還是有諸多不滿和不甘。
傅南祁走到徐寧歡身邊坐下,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問:「到底是什麼情況?」
徐寧歡看著傅南祁,心情有些複雜,她定了定神,解釋起來。
「人的確不是我弄傷的,茶几上有血,我猜應該是傅夫人的後腦勺撞到了茶几上,但不清楚是她自己不小心撞到,還有人故意為之。」
「反正我進去的時候,她已經昏迷了,我碰了她一下,她順勢倒在了我懷裡,然後他們就進來了。」
說著,徐寧歡看了一眼蘇芷柔和王叔。
蘇芷柔冷哼一聲:「你找的藉口也太拙劣了,明明就是你乾的,還敢說是伯母自己撞的。」
傅南祁皺起眉頭,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蘇芷柔背後莫名一涼,不情不願地閉上了嘴。
突然,傅南祁想起什麼,視線不停地打量著蘇芷柔,問道:「你去老宅幹什麼?」
徐寧歡為了傅星城的事情去找他媽,他能理解。
那蘇芷柔呢?又為什麼會出現在老宅?
明明傅夫人正在氣頭上,她這會兒還出現在老宅,不就是往槍口上撞嗎?
蘇芷柔早就在心裡組織好措辭了。
她冷靜道:「當然是為了小城的事情,我不想讓他離開傅家,所以過來跟伯母求求情。」
「當時我看伯母被氣到頭疼,就沒有再打擾她,而是給她按摩了一會兒,下樓親自為她煮了去火的菊花茶。」
蘇芷柔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一樣。
「後來,我端著茶上去,就看到伯母出事了,我說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問他們!」
不等傅南祁問,王叔便主動出來作證。
「確實是這麼一回事,蘇小姐煮的菊花茶還在老宅里呢。」
其實傅南祁有些半信半疑,但沒有表現出來。
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好,這件事我知道了。」
蘇芷柔想著再接再厲,趁熱打鐵,哄著傅南祁現在報警,就能把罪責都推到徐寧歡身上了。
「當時只有徐寧歡和伯母單獨待在一起,兇手除了她就沒別人了。」
「阿祁,別猶豫了,趕緊報警吧!」
任由蘇芷柔說得再激動,再有理有據一般,傅南祁也依舊不為所動。
他看著蘇芷柔的眼神有些冷:「這是我的家事,報不報警由我說了算!」
徐寧歡見傅南祁那般堅定地護著自己,心裡某處被觸動,她站起身,多解釋了一句。
「這件事真的不是我乾的。」
傅南祁看向她時,眼神瞬間柔和下來:「嗯,我相信你。」
而且徐寧歡沒有理由這麼做,她是為了傅星城的事情去的,沒必要跟他媽起爭執。
傅南祁拉著徐寧歡坐下:「一切等我媽醒過來再說,你現在不必急著解釋。」
徐寧歡點頭:「好。」
聞言,蘇芷柔心裡倒是開始不安起來。
要是等傅夫人醒過來,指認兇手是她的話,一切就都完了。
可是她現在要是太著急讓傅南祁報警,又會讓人起疑心。
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只能祈禱傅夫人別活著出這個搶救室的門了。
搶救室的燈亮了很久,燈滅開門的瞬間,傅南祁立馬起身走上前。
「醫生,我媽的情況怎麼樣?」
醫生一臉嚴肅地搖了搖頭:「情況不太好。」
「病人撞到了腦袋,且搶救不及時,命是保住了,但能不能醒,什麼時候醒都很難說。」
傅南祁聽明白了醫生的話,臉色一點點沉下去:「你是說,我媽成了植物人?」
醫生嘆息了一聲:「抱歉,我們盡力了。」
這話的衝擊力很大,震得傅南祁高大的身形一個踉蹌,徐寧歡眼疾手快地扶住他。
她下意識擔心道:「你沒事吧?」
傅南祁回過神,勉強回答:「沒事。」
聽醫生說完,蘇芷柔心裡緊繃的那根弦終於鬆了下來。
太好了,傅夫人成了活死人,這樣就不會有人指控她了,傅星城也能順理成章地留在傅家。
說不定等傅夫人醒來的那天,她早就進傅家當傅家少奶奶了。
到時候,她再怎麼阻止也沒用了。
蘇芷柔瞥見徐寧歡緊緊攙扶著傅南祁,心裡嫉妒,又開始挑撥他們的關係。
「阿祁,你都聽見了吧?伯母恐怕再也醒不來了,這跟死了有什麼區別?」
「伯母一天不醒,就一天指認不了徐寧歡,難道你打算讓她一輩子逍遙法外嗎?」
「我們應該趕緊報警,讓警察來查這件事,到時候是不是徐寧歡做的,不就一清二白了?警察難道還能冤枉她不成?」
傅南祁轉頭看她,眼神冷若冰霜:「這件事不是她做的,我報什麼警?」
他一旦報警,就等於相信是徐寧歡害了他媽。
就算最後查出來,這事跟徐寧歡沒關係,他們之間的隔閡也在了,且永遠無法消除。
他原本就夠對不起徐寧歡了,絕對不能再多冤枉她一次。
他不僅僅是因為想彌補徐寧歡才選擇不報警,而是對她有絕對的信任。
他認識的徐寧歡,絕對不會幹這種事,如果真是失手推了人,她也會主動承認並擔責。
蘇芷柔氣得咬牙切齒:「你就這麼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