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寧歡喉嚨有些發緊,這一幕太過扎眼,他們像是最普通不過的一對情侶,舉手投足間都是旁人無法插手的親密。
這個旁人,也包括徐寧歡。
她倉促收回目光,起身道:「傅總,我去趟洗手間。」
出了包廂,菸酒味都被關在門後,徐寧歡站在洗手台前,冰涼的水流讓她內心燥意稍稍沖淡了些,她不自覺伸手拂過脖子上的項鍊,思緒有些出神。
手機突然震動了一聲,是傅南祁的消息。
沒有內容,但徐寧歡明白,這是在催她回去。
是怕林染應付不來麼?
徐寧歡苦笑一聲,關掉水龍頭,正欲轉身,卻因站得太久,再加上酒精的發酵,眼前忽的一黑,腳下發軟。
她下意識的想要抓住什麼,但在那之前,一隻有力手臂已經托住了她的肩膀,穩住她的身形。
「小心。」
熟悉的嗓音在耳旁響起,徐寧歡一愣,抬眼看過去:「顧總?」
顧墨寒長身玉立,白襯衫解了兩顆扣子,露出脖頸和鎖骨,剪裁得體的西裝褲包裹著兩條大長腿。
他面色含笑:「好巧,徐小姐。」
「沒想到顧總也在這裡,早知道我就單獨拜會了,上次的事,還沒有謝過。」
徐寧歡說的是夏琳的事,畢竟夏琳是被傅南祁開除出去,說出去也不太好聽,更何況,一般從傅氏出去的人同行業幾乎沒有人敢接收。
顧墨寒笑道:「舉手之勞,更何況,徐小姐的朋友很優秀,當然了,若是徐小姐實在想謝謝我,那不如什麼時候,請我吃頓飯好了。」
「那是自然。」
徐寧歡應聲,「那顧總什麼時候有空,我好提前訂餐廳。」
她話音未落,一道清冷的聲音驀地響起:
「顧家的小少爺,什麼時候淪落到連飯都吃不起的地步了?」
傅南祁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洗手間外,目光沉沉。
徐寧歡脊背僵硬,低聲開口:「傅總……」
顧墨寒神態閒散,似笑非笑的望了傅南祁一眼,道:「這是我和徐小姐之間的事,傅總未免管的太寬了吧。」
傅南祁眯眼,語氣帶著危險,「她是我的人,我自然有權過問。」
這仿佛宣誓主權一樣的話,放在三年前,徐寧歡可能誤會,可能心跳紊亂。
現在卻是清楚知道,傅南祁只是性子霸道慣了,包養她期間,不允許別的男人窺覬,而不是對她有絲毫的在意。
她眼瞼微垂,遮住其中的哀色。
顧墨寒挑眉,哼笑道,「那傅總可得看好了,畢竟徐小姐自己有腿,沒準哪天跑了也說不準呢。」
傅南祁眸色一冷,「不勞你費心。」
顧墨寒目光越過他,落在徐寧歡身上,懶懶一揮手,「徐小姐,改天見。」
徐寧歡剛想回答,就被傅南祁一把抓住手腕。
緊接著,她整個人被強行拽了出去,推進了一旁的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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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里沒人,只開著昏暗的燈光,傅南祁扣著她的肩膀將她壓到沙發上,眉眼冷沉。
徐寧歡從方才的驚怔中回過神,皺眉提醒他:「傅總,客戶還在等。」
傅南祁卻根本沒理會她的話,用力捏住她的下頜,迫使她抬頭和自己對視,吐字冰涼:「這麼迫不及待的找下家?請他吃飯?是想趁機換張床爬?」
語氣中的不屑和嘲弄如同芒刺,徐寧歡眼圈一熱,咬緊了牙關才沒讓眼淚湧出來。
「我沒有。」
她一開口,氣血好像跟著上涌,方才稍稍平復下去的熱意再度上涌,腦袋再次變得昏沉起來,身上的過敏反應好像更加嚴重了。
「放開我。」
徐寧歡掙扎著想要起身,但她這點力道和傅南祁相比,根本就是微不足道。
因為她的反抗,傅南祁神色更冷,鉗制著她的手拉過頭頂,俯身咬住了她的唇。
比起一個吻,這更像是唇齒之間的撕咬,沒有任何柔情和旖旎,帶著尖銳細密的刺痛感,徐寧歡很快就嘗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她想叫,卻叫不出來,氣息都被堵得嚴嚴實實,讓她幾欲窒息。
身上驀地一涼,是傅南祁挑開了她的襯衣扣子。
徐寧歡昏沉腦海中還停留著最後一點理智,她咬牙去擋傅南祁的手,呼吸不穩:「別在這裡……」
傅南祁的動作確確實實停住了,卻不是因為她那微不足道的抵抗。
而是解開的襯衣領口間,裸露出來大片大片的紅痕,落在瑩白如瓷的肌膚上,更是顯得觸目驚心。
傅南祁微頓:「怎麼回事?」
昏暗的燈光下,他看起來竟然有了幾分溫和,指骨分明的手輕輕抹過她胸前的紅痕,竟有兩分憐惜的意味。
徐寧歡低聲道,「早上喝的豆漿,過敏了。」
傅南祁定定看了兩秒,正當徐寧歡以為他會說點什麼的時候,被丟在一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顧墨寒發來的消息:【還好吧?我剛才看你好像有點不舒服。】
傅南祁也看到了。
方才湧起那一絲一樣消失無蹤,他冷笑出聲:「掃興的東西。」
這男人對徐寧歡倒是關心,才分開多久,就問候了。
徐寧歡心裡顫了顫,不知道這句話是給她的,還是給手機。
她忽然覺得自己實在可笑,不僅僅因為方才那句話,也因為傅南祁在觸碰過敏痕跡時流露出那幾分溫和而感到希冀的自己。
與此同時,門外隱約傳來林染的聲音,「南祁哥哥,你在哪裡?」
傅南祁毫不留戀的起身,在走出包廂前,淡聲道,「你知道該怎麼做。」
相較徐寧歡的狼狽,傅南祁甚至連衣服都沒亂一下。
徐寧歡說不出的難堪,她垂眼整理衣服,聽到門外傳來斷續的說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