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祁哥哥,你怎麼到這來了?」林染嬌軟的聲音隔著門扇響起,「是出來找徐秘書的嗎?」
傅南祁聲音淡淡,「不是。」
林染語氣里隱有擔憂,「徐秘書出來這麼久,會不會出事?」
傅南祁似乎嗤笑了一聲,透著冰涼的嘲弄:「她八面玲瓏,左右逢源的厲害,哪用得著你來操心。」
徐寧歡呼吸一窒。。
他這句話,就差明著說她水性楊花了。
「也是,徐秘書能力出眾,面對飯桌上的那些人,也能應付自如。」
林染像是沒聽出來一般,滿臉羨慕,「不像我,看到那些男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傅南祁探手拂過她的發,語氣柔和了幾分:「你跟她不一樣。」
徐寧歡手下一滑,不小心將絲襪勾破了邊,她頓了許久,才回過神,扯了扯裙子試著遮蓋,勉強可以蓋住破洞。
她直起身,透過玻璃反光觀察自己的情況,確定沒有任何異樣,才開門出去,但沒想到的是,林染居然還守在外面。
「徐秘書。」
她站在門邊,面無表情的模樣看起來有些陰沉,直到視線落在了徐寧歡領口處,臉色徹底變了。
儘管被襯衣遮蓋著,但依然可以看出那下面若隱若現的紅痕。
林染攥緊了拳頭,冷笑,「徐秘書,人貴有自知之明,有些人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攀上的,別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
徐寧歡沒有多加解釋的心思,更何況,這也沒有什麼解釋的必要。
她隨手攏好領口,淡淡道:「陳小姐不用這麼著急,只是被蚊子咬了兩口而已。」
「徐寧歡!」
林染氣的渾身發抖,她揚手一推,惡狠狠道,「你把我傻子糊弄是不是!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徐寧歡沒防備她突然動手,一時間沒站穩,往後趔趄了兩步。
她倉促中想要拉住什麼穩住身體,林染卻再次伸手,重重揮開了她的手!
徐寧歡徹底失去平衡,在她摔倒在地的瞬間,她看到傅南祁身影從拐角處出現。
下一刻,她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南祁哥哥。」
林染也沒想到傅南祁會突然回來,她紅著眼走上前,「南祁哥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想拉住她來著,但……」
她的話沒說完,因為傅南祁好似根本沒在聽。
男人注意力似乎全在徐寧歡身上,快步上前,俯身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轉身就走。
那神色,竟是林染從未見過的難看。
只留下林染獨自站在原地,她怔怔看著傅南祁離去的背影,死死掐住了自己掌心。
怎麼可能!
徐寧歡那個賤人,水性楊花,南祁哥哥怎麼會被這樣的女人勾走?
林染面上緩緩浮現陰狠之色,她不能這樣下去了,無論怎麼樣,她都要讓徐寧歡這個女人,永遠消失!
徐寧歡再次恢復意識,已經是兩個小時後了。
她望著雪白的天花板,怔怔看了幾秒,思緒才緩慢回籠。
耳邊熟悉的嗓音傳來:「醒了?」。
徐寧歡回頭,看見顧墨寒正坐在床邊,眉眼含笑。
「徐小姐,好巧,我們又見面了。」
徐寧歡一愣:「顧總,你怎麼在這?」
她說完,下意識的又去看病房,卻沒有再看見第二個人的身影。
心口頓時瀰漫上難言的酸澀。
昏迷前,她分明看到傅南祁了,而現在……應該正在安慰林染吧。
顧墨寒端起床頭的水杯遞給她,哼笑:「徐小姐有需要,我當然得出現。」
徐寧歡無奈:「作為商業對手,顧總不覺得自己行為有點過於親密了麼?」
「那是當然的。」
顧墨寒笑意不減,「沒有永遠的敵人,徐小姐話可不要說太死,說不定什麼時候,我們就成同僚了呢。」
徐寧歡勉強扯了扯唇角,接過杯子。
水還是溫的,她仰頭灌下幾口,才稍稍緩解了喉嚨火燒一般的乾澀感。
放下杯子,徐寧歡遲疑片刻,又道:「顧總,我這邊沒什麼事情,你不用守著我的。」
顧墨寒嘆了口氣,擺出一副傷心表情:「你這是過河拆橋嗎?我好歹也守著你那麼久,結果你睜眼就讓我離開?」
徐寧歡哭笑不得:「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時間不早了,顧總明天還得去公司,總不能因為我耽誤正事。」
她正色道,「等我出院,一定第一時間請顧總吃飯。」
「一言為定,那徐小姐可得快點出院,我還等著我們那頓飯呢。」
顧墨寒這才站起身,用手在耳邊比了個打電話的手勢,「如果晚上有事,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
待顧墨寒走後,徐寧歡強撐出來的笑意漸漸回落,漫上無限的自嘲。
她原本以為,這麼多年過去,就算是養只小貓小狗也會有些感情,但到頭來,都是她的自欺欺人。
在傅南祁眼裡,她本就是個為了上位,不要臉爬床的替身罷了,現在又有了新歡,不出幾日,應當就會被徹底膩了。
不如趁現在,儘早離開,給自己留下點最後的尊嚴。
徐寧歡拿起手機打開傅南祁的對話框,手指懸在鍵盤上半晌,刪刪減減最後只留下一句話:傅總,我想辭職,望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