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CEO那個位置上坐的人是裴錦年，桃軟心跳漏了一拍，竟有一腳踩空的錯覺。
千想萬想萬萬沒想到空降而來的CEO是他。
裴總，裴錦年。
世界真小。這是他回國後第二次相遇，以這種場合。
隨後，桃軟選了一個離正中間最遠的位置坐下，默默打開電腦。
主管站起來笑吟吟，「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裴總，以後公司負責人！大家掌聲歡迎！」
「裴總好。」大家異口同聲。
幾個女同事看見裴錦年的顏眼冒金星，個個花痴臉，唯有桃軟低頭似心神不寧。
「先請大家自我介紹一下。」
小月第一個站起來刷印象，語氣畢恭畢敬又帶著諂媚。
「裴總，您好，我叫黃月，叫我小月就好。以後有事，您儘管吩咐。」
「我叫周周。」
「我是高敏。」
輪到桃軟，桃軟與裴錦年四目相對，他那對深不見底，幽邃的眸有魔力般勾了桃軟一下，一下子就戳到她埋在心底最複雜的那一部分，眼看呼籲破土而出，桃軟做賊心虛立馬垂下腦袋。
她卡殼，「桃，桃軟。」
裴錦年指尖若有若無敲打桌面，挑眉。
「緊張？」
大家看向桃軟。
「不好意思裴總，我身體不適，撐到現在已是極限，恐怕這個會議我無法繼續參加下去，望您諒解。」說完，桃軟起身向裴錦年鞠一躬，不等裴錦年發話，她合上電腦逃之夭夭。
分手這麼多年，她還是無法做到心平靜和和裴錦年交流。
「桃軟！」主管大喊。
裴錦年搖頭：「無妨。身體第一。我們繼續。」
「裴總，您看您第一天上任就出現這種情況，確實是我手下人不懂規矩我沒教好，您別見怪。」
「無礙。」
小月見表現機會來了，自告奮勇。
「裴總，目前我們A組跟進的項目是跟藍氏房地產開發這一塊，這是具體詳情內容和互籤條約，以及後續，您過目。」
裴錦年大致瀏覽，連三秒都沒有就略過，「整體還不夠詳細，數據也模糊不清。」
「裴總，我……」
「下一個。」
「……」
小月一臉失落坐回去。
為了整理這些資料，她花了好大會功夫兒。
第二個是周周。
她投屏講了一分鐘，裴錦年中途打斷，「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很明顯，你這份報告漏洞百出。」
「裴總，我回去再認真修改，仔細檢查一遍。」
連斃兩個，主管已經坐不住了，「裴總，請您再給我們一些時日，一定能拿出讓您滿意的方案和計劃書。」
「不用。有模板。」
「模……模板？」
裴錦年打開平板，很快，投屏顯示一份完整詳細報告。
「這是誰做的PPT？」裴錦年問。
周周一眼認出，「回裴總，是桃軟。這份PPT是她昨天下班發給我的，只不過我還沒來得及看。」
「簡單說一下。她這份PPT做得不錯，大體簡約，一目了然，至少在你們幾個中是比較出眾出色的。不過有點瑕疵需要糾正，好在問題不大。」裴錦年轉頭對一旁秘書吩咐，「稍後會議結束，把人叫到我辦公室。」
「好的裴總。」
小月死死盯著屏幕都要盯出來一個窟窿！
咬牙切齒。
桃軟，又是你！
人不在了還大出風頭，什麼好事美事都讓你搶去了！
主管見縫插針順接下去，誇獎桃軟，「裴總，剛才離開的就是桃軟。她做事不急不躁，腳踏實地，工作也認真上進。」
「嗯。不早了，不耽誤大家享用午餐。散會。」
…
出來後，桃軟到衛生間洗把臉清醒一下。
望著鏡子裡的自己，桃軟心亂，摸不著頭緒。
先是一言不合回國，出現在奶奶九十大壽，現在又悄無聲息成了上司CEO，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如何相處成了一個問題。
關於她和他之間，三年感情，裴錦年隻字不提，真正做到釋然。
而自己……
為什麼他可以做到鎮定自若，面無表情，更甚素不相識，自己卻見一次手忙腳亂一次。
果然，不愛一身輕。
「嗡嗡——」
手機振動聲音打斷桃軟思緒。
是周周來電。
桃軟：「周周。」
「你在哪呢？」
「衛生間。」
「是這樣的，裴總要見你。」
桃軟悠然一愣，大腦懵了。
「見，見我？」
「對，你走後，裴總誇你PPT做得好，就是有點瑕疵需要及時糾正，到時候他給你指出。」
「……」
「桃軟？」
「……」
「桃軟？你在聽嗎！」
桃軟回神，「嗯，好。我知道了。我現在過去。」
桃軟收起手機。
裴錦年，你到底幾個意思。
…
總裁辦公室。
「叩叩——」
「進。」
桃軟推門進去，裴錦年正在和秘書溝通，秘書看見桃軟微微一笑，桃軟適當也彎彎唇。
「好的裴總，我這就去處理。」秘書拿起一沓文件離開。
秘書走後，偌大辦公室就剩下桃軟和裴錦年。
桃軟不知所措。
「隨便坐。」裴錦年冷清的聲音在桃軟耳邊響起。
既如此，桃軟坐在裴錦年右手邊真皮沙發上，雙手放膝蓋，乖乖寶寶坐姿等待發落。
她真是一點都沒變。
想當初第一次認識她的時候，她也這般歲月安好。
可惜，回不去了。
裴錦年問候，「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
「嗯，一般般。」桃軟含糊回應。
「本該欠你一聲『新婚快樂』，當面說的，可你好像嫁給一個不太好的丈夫。所以，我想你並不快樂。是嗎桃軟。」
不太好的丈夫。
裴錦年也知道了陳矜和唐佳怡那些爛事。
要她怎麼回答？
實事求是。
「陳矜對唐佳怡感情深厚，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斷開，側面反映陳矜是個重情重義的男人。」
這番話落在裴錦年耳里意有所指，話中有話。
「桃軟，你在怪我薄情寡義嗎。」
「裴總，您多想了。」
為什麼要『怪』？情侶之間分分合合太正常不過。
尤其初戀。
又有多少人能夠幸運，順利和初戀結婚？少之又少。
當初裴錦年出國前提分手，桃軟不明白，挽留懇求，現在桃軟尊重裴錦年當年的選擇。
比起裴錦年事業有成，愛人陪伴，自己的婚姻一塌糊塗。
原來她和裴錦年早已不是一條路上的人，走散是註定的，只不過或早或晚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