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飯局需要我出席,我剛好缺個助手,一起?」
「不了。我吃過飯了。」桃軟拒絕。
她和裴錦年之間的關係本就特殊僵硬,再加上公司人嘴碎,愛八卦嚼舌根,走太近會遭人私下議論,還是保持距離穩妥。
「我說我缺個助手。」
「裴總不是有秘書嗎。」
裴錦年來到桃軟面前,「秘書和助手是有區別的。」
「裴總還是另找他人吧,我不方便。」
「哪不方便?」
桃軟直接起身,裴錦年相當霸道,「我以你上司的身份要求你和我一起參加晚上的飯局。」
「……」
桃軟雙腳像被藤蔓纏住動不了。
緊接著就聽裴錦年說,「晚上八點,在這等我。桃軟,我要是見不著你人,扣工資。」
桃軟:「……」
這就是資本家、
…
從辦公室出來,桃軟就呼口氣,繃直的背也緩下來。
獨自面對裴錦年,前任,還是有一定的壓力。不過沒關係,她會慢慢克服。尚待時日。
「桃軟。」周周走過來。
「裴總都和你聊了什麼?PPT哪出了紕漏?」
哪有什麼紕漏,PPT不過一個把人約過去的幌子,藉口。
當然,桃軟沒那麼傻直接說出來。
「都修改好了。」
周周好奇,「裴總凶不凶?就是要求有沒有特別嚴厲啥的?反正我也說不清,大概這個理。」
「還好吧。」
裴錦年這個人,不管之前還是現在,情緒一直很穩定。
不像陳矜。
這或許就是成熟穩重和不成熟穩重的區別。
「剛才會議室,我和小月的方案都被駁回,你是不知道我當時嚇得掌心出好多汗,還好裴總沒有生氣,不然有我苦頭吃。」
「不會的,裴錦年他——」
「裴錦年?這是裴總的名字嗎?你怎麼知道?裴總告訴你的?」
「……」
桃軟一不小心說漏嘴。
面對周周幾連問,狐疑,桃軟靈機一動圓回去。
「聽別人說的。」
「我就說嘛,裴總怎麼可能告訴你這些。欸,桃軟,那你有沒有聽說裴總的未婚妻?」
「沒。」
「我也是聽高敏說的,說裴總未婚妻是咱京城數一數二的千金小姐名媛,和裴總在國外認識的,兩人感情特別好。」
「嗯。」
「不是,你反應這麼冷淡的嗎!你就不好奇總裁夫人?」
關於舒然這個人,桃軟知道的信息寥寥無幾,就見過一次面,就是奶奶九十大壽宴會上,看來裴錦年把她保護得很好。
「以後說不定就能見到未來總裁夫人。」
「真好奇什麼樣的人能入裴總的眼!好羨慕呀。」
回想一面之緣,桃軟對舒然初始第一印象,漂亮自信。
她配站在裴錦年身邊。
而自己。
桃軟自卑心理又湧上心頭。
沒有人會為了愛情拋棄前程,他裴錦年當年的選擇是正確的。
「她一定很優秀。」
「我覺得也是!所謂,門當戶對,郎才女貌嘛!」
…
到打卡下班時間。
「桃軟,你打卡了嗎?」周周問。
「沒。等會兒再去,現在人多。」
「太可怕了!一到周五這個點,有些人就像瘋了一樣往裡擠,你是沒看見排多長的隊。」
「我不急。」
打卡也回不去。
「你周末有什麼打算嗎?」
「在家吧。」
「不和對象出去玩?欸,你談對象了嗎?」
桃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沒對象,但結婚了。
「之前談過一個然後分了。」
「談多長時間?」
「三年。」
周周『哦』一聲,「三年也挺長。因為啥分手?誰先提的?」
「對方出國留學。」
「好吧……」
「我就談了兩個對象。一個談了一年,後面這個半年不到就分開了。其實,剛開始在一起的時候都挺好的,可隨著時間久了就會發現問題矛盾啥的,然後就涉及到三觀,合不合適。」
這讓桃軟想到她和裴錦年在一起的時候,基本上沒發生過太大的誤會,爭執,其一,他尊重自己,包括第一次接吻裴錦年還詢問『可不可以親你一下』,其二,他是刻在骨子裡的紳士,溫柔跟體貼,以及教養。
這些是陳矜學不會,也學不來的。
他在床上恨不得弄死自己,怎麼狠怎麼來,他要的是臣服,是祈求,更不要提『尊重』這一詞。
桃軟和周周又聊了一會。
「那行,周一見!我先回去了。」
「嗯好。」
桃軟看眼手機,六點,還有兩個小時。
這會兒,公司員工陸陸續續走得差不多,桃軟不知道該幹什麼就隨便找了部電影看。
很快,外面天色黑了。
桃軟看得有些困,眼睛也疼,手機一關就隨便往桌上一趴,打算小憩一會。
裴錦年約完客戶回公司就看見桃軟趴桌上睡著了。
他腳步輕聲過去,站在那裡凝視。
此時此刻,桃軟雙眼安靜閉著,又長又翹的睫毛根細分明,蓬鬆的長髮宛如瀑布般散落在肩,呼吸聲淺淺,睡久緣故,燈光打在她臉上有些酡紅,白淨細緻的肌膚都可以看見些許絨毛,像極了櫥窗里的洋娃娃漂亮又高貴。
裴錦年就那麼一瞬不瞬守著,瞧她睡得那麼熟,於心不忍吵醒。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桃軟完全沒有要醒的前兆。
在這麼一個舒適又寂靜的環境下,她睡得太香了。
裴錦年低頭打開手機,八點十分。
他挑了挑眉。
司機發來消息:「裴總,車已備好。」
裴錦年跟幾個老董約好了,八點半之前到場。
還有二十分鐘出發時間。
裴錦年伸手,大掌摸了摸桃軟腦袋,像撫摸小貓小狗那樣的手法,然後桃軟就醒了。
睜眼望著近在咫尺的裴錦年,桃軟心提到嗓子眼。
挨得太近了。
而,而且他還摸自己腦袋。
很曖昧。
就這一個動作讓桃軟想起以前美好畫面。
總是不由自主,控制不住。
桃軟眼神躲避,手整理著衣服頭髮,假裝很忙。
「你,你來了。」
「累了?」
「還好。」
「久等了。」
「不好意思,看電視看睡著了。裴總,其實,你完全可以叫醒我,用不著……」
「沒事。」
「嗯……」
桃軟低頭走在後面。
沒走幾步,裴錦年忽地喊起桃軟名字。
沙啞,低醇,像開了一瓶珍藏許久的紅酒,蕩漾人心。
「桃軟。」
「……」
「我早想這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