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
沈驍懶得搭理喬喜鳳的胡言亂語。
「我從未對你始亂終棄,白紅梅只是我戰友的妻子。如果不是我岳父岳母在這,你還不配聽見我沈驍的解釋。」
沈驍從首都回來,兵團里的工作少了一大半。空閒時間多了,就開始調查自己離開的時間,都有誰欺負了自己媳婦兒。
很容易的就發現了,喬喜鳳、白紅梅二人狼狽為奸的蛛絲馬跡。順藤摸瓜,發現了趙海洋在工農兵大學裡與一個四十歲風韻寡婦同居。
風韻俏寡婦懷孕,逼著趙海洋離婚。
喬喜鳳恰巧也看不上趙海洋,她就獅子大開口,跟趙海洋要了三千塊錢。
趙海洋用三千塊錢換了自由,以後也不會回青岩山農場吃苦了。
他那位神通廣大的四十歲妻子,將他安排了助教的工作。還沒有畢業,已經有了工作,農場那邊打過招呼,將案檔也轉走了。
這事兒沈驍還沒來得及跟喬寶珠說,喬家人堵上門了。
本來,沈驍是想給喬家二房留點面子的。
畢竟是喬寶珠的親生父母,他也擔心喬寶珠心裡難過。
沒想到喬家二房一個賽一個的無恥,老的不要臉,小的臉皮厚,除了他媳婦兒,沒一個好東西。
沈驍也不客氣,將自己搜集來的情報,當眾說了出來。
喬喜鳳臉色越來越白,葛六萍捂著胸口,險些要氣暈過去。
喬長貴更是氣急敗壞的吼道:「趙海洋給了你三千塊錢?你不是說,只要有兩千嗎?」
喬喜鳳梗著脖子,不服氣的喊道:「對,給了我三千。我自己藏了一千塊錢,那又怎麼樣?為什麼撒謊,你們心裡沒數嗎?」
「你們賣了我一次,還想霸占我離婚補償金給喬飛龍當彩禮。
我什麼不藏著?」
葛六萍恨鐵不成鋼的捶著喬喜鳳:「你混帳!這個家裡,就屬你最受寵。吃得好穿得好,爹媽掏心掏肺的對你。
我們怎麼會拿你的錢給飛龍當彩禮!
你結婚這麼長時間,家裡補貼你多少錢,你個沒良心的。」
葛六萍嘶吼:「我是怕你亂花錢,給你存起來的。」
可惜這不是年輕不懂事的喬喜鳳,而是飽經風霜當過場長夫人的喬喜鳳。
她見過世面,吃喝穿戴全都是農場最好的。
重生之前,她在青岩山農場有絕對超然的地位。即便人人都知道她跟丈夫分居多年,可她依然敢打著丈夫的旗號形式特權。
吃穿用度也都高於普通人的水平,這一切,她早已經習慣了。
重生之後,她沒有習慣新的身份,更不習慣家裡的飲食。
沒有生存技能,只有一如既往暴躁的情緒。
踹了前世的丈夫,重新選擇了一個潛力股。
可惜,趙海洋是個廢物。又窮、又沒能力還不會花言巧語哄她的廢物。
喬喜鳳開始懷疑自己記憶出現了問題,直到喬寶珠的日子過的風生水起,她這才意識到,剛結婚就翻蓋了大院子的人不是趙海洋,而是喬寶珠。
那個讓她一直鄙夷的,嫌棄的,唾棄了幾十年的三叔。竟然偷偷存了一大筆錢。
是靠著他的資助,喬寶珠才有本錢做生意。
喬寶珠賺錢供養了趙海洋讀書,趙海洋投桃報李,將她當寶貝一樣寵著。
可惜這一世,喬喜鳳用盡手段,也只能讓趙海洋去工農兵大學。
她沒有能力輔助趙海洋,也沒有本錢學喬寶珠做生意。
喬喜鳳很不甘心,她不相信,重活一世,自己還是敗給了喬寶珠。
她從白紅梅那裡騙了幾十塊錢進城,舉報了喬寶珠服裝店好多次都沒有成功。
喬喜鳳真的很不甘心,但是又無能為力。
在招待所住了幾天,每天到處打聽消息。
得知喬寶珠這個店背靠政府,還有供銷社的領導做合伙人。
終於意識到,即便是重活一世,她依然鬥不過喬寶珠。
即便認清這個時候,喬喜鳳依舊不甘心。
為了給喬寶珠上眼藥,喬喜鳳整天在家挑唆。
終於挑的父母腦子發熱,進城來給喬飛龍找工作。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憑什麼,憑什麼每次都是你贏。我不服,我不服!」
兩世的失敗,徹底將喬喜鳳本就脆弱的意志壓碎。
她一鼓作氣衝到沈驍面前,抓著他的胳膊,哀怨的問道:「為什麼?
你為什麼要那麼對我?憑什麼我被你拋棄,憑什麼我要獨守空房?你對她就能恩恩愛愛,你對她那麼有耐心。
明明我才是你的妻子啊?
你寧可愛上一個寡婦,你也不願意愛我!
為什麼,告訴我,到底為什麼?」
喬喜鳳崩潰在沈驍面前,哭的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在場的人除了喬寶珠之外,所有人都以為喬喜鳳精神錯亂了。
誤將沈驍當成了趙海洋。
沈驍也覺得莫名其妙,自己的丈夫寧可喜歡一個大齡的寡婦,也不願意跟她過日子。
她不好好反思自己做錯了什麼,問別人幹什麼?
「夠了!喜鳳,別再鬧了。」
葛六萍抱著喬喜鳳嚎啕大哭,這個年代,女人離婚就跟被休是一個下場。
更何況喬喜鳳當初結婚的時候,就鬧得很難看。她自己搶了親姐姐的未婚夫,在結婚前一天跟准姐夫拉拉扯扯。
才結婚半年多,就鬧個離婚被拋棄的下場。
青岩山農場,她是獨一份。
喬家的名聲臭了,後面的孩子們還怎麼結婚。
「我的兒啊,你是鳳凰啊,你是金命啊。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呀。」
葛六萍沒有煩死是不是自己太愚昧,將女兒養廢了。
反而覺得喬寶珠是一個絕佳的出路。
「三丫啊,媽這輩子從來沒求過你。求求你,讓喜鳳跟著你吧。你有本事,開了服裝店,男人又是軍人。你日子過得好,應該拉一拉你的妹妹啊。」
喬喜鳳聽見母親哀求喬寶珠,讓喬寶珠給她一條出路。
頓時思緒回到了上一世,那時喬寶珠成了廳長夫人。
她高高在上的,從上往下打量著自己,像是看著一個垃圾似的。
那種優越感,那種瞧不起,讓喬喜鳳覺得,自己好似又回到了當年。
「不,我不求她,我不求她。」
喬喜鳳從地上跳起來,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水果刀。
狠狠地朝著喬寶珠狠狠刺去,「我死也要拉你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