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岳帝點了點頭,朝他招手道:「淵兒,這段時日,你可曾去看望過雲啟帝了?」
「沒有父皇的旨意,兒臣不敢擅自探望。」
「這一直將他們扣留在這兒,也著實不行,雲啟的迎帝使們,已經三番五次的來找朕討要說法了,總歸要做一個決策的,朕知道索要的太多,並不能如意。況且,雲啟國現在由太上皇監國,他定然是巴不得雲啟帝永遠不回去。」
「父皇,兒臣認為,趁著太上皇監國之際,可以簽訂一些條約。例如,開通兩國的商貿之路,就眼下的形式看來,兩國如今都受了天災,索要真金白銀恐怕確實有些難度,不如強強聯手。」
鍾岳帝頗有幾分興致的問道:「哦?可眼下正值天災,寒冬臘月未過,若是想要走商貿之路,也需要時間,還有雲啟帝後一事,你認為該如何處理是好?」
「父皇,如今雲啟國由太上皇監國,太上皇和如今的雲啟帝之間的恩怨,您也該有所耳聞,兒臣認為,您不如和太上皇合作。不論最後如何放雲啟帝回去,收益的都是我們鍾岳。」
「展開說說。」
「鍾岳到達雲啟,路途遙遠,這一路上雖有天機堂護著,可難保不會出什麼么蛾子,雲啟帝結怨不少,想必應該會有許多人不想讓他活著回到雲啟,而這其中太上皇應該是第一個,可不把雲啟帝接回去,就堵不住百姓之口。所以,這也是為什麼他派了迎帝使來……」
鍾岳帝坐在高位上,認真思考著鳳墨淵說的話。
「聽聞你與雲啟國的太上皇有些交情,這件事情朕就交給你辦。但是,淵兒你要記住一點,你身上流著的,是我鍾岳皇家的血脈。」
鳳墨淵立馬表忠心道:「父皇,兒臣一直謹記著自己的身份,絕不會在家國和父皇面前有二心。」
鍾岳帝見他這樣說,滿意的點了點頭。
「嗯,雲啟帝後的事情,朕便交給你了,你若要去軟禁他們二人的宮中,不必前來向朕請旨,這件事情儘快辦妥。」
鳳墨淵拱手道:「兒臣領旨。」
鳳墨淵離開內宮的時候,莫賢妃依舊跪在外頭,只是雨已經停了。在經過莫賢妃身旁時,她忽然開口道:「三皇子,想必如今你心裡一定很暢快吧!」
鳳墨淵愣了一瞬,淺淺開口道:「賢妃娘娘此話何意?」
「如今老五被罰,最開心的不就是你們這幾位皇子了嗎?」
鳳墨淵冷哼了一聲,「賢妃娘娘,不如您還是先搞清楚自己的兒子做了些什麼事情吧!」隨後便拂袖離開。
莫賢妃氣得想站起來和鳳墨淵爭執,奈何自己在雨中跪了太久,剛一起身人就暈了過去。
蘇盛嚇得連忙高喊道:「快,傳太醫……」
鳳墨淵從鍾岳帝的宮殿出來後,便徑直去了軟禁雲啟帝後的地方。畢竟是一國的君王和皇后,該有的待遇還是有的,這也是給足了他們體面的。
鳳裕和阿茹娜一直被軟禁在這兒,除了不缺衣少食外,甚至都不能出屋子。
長期以來,一直悶在屋子裡,少見日光,二人看起來都消瘦了不少。而這些時日,鳳裕將所有的怨恨和憤怒都發泄在了阿茹娜身上。
對她是非打即罵,臉上和手臂上都能清晰可見的看見一些傷痕。
即便阿茹娜被打的很慘,外頭看守的護衛也不會阻攔,到底是人家的家事。
更何況,雲啟帝還是君主,他們只是護衛,哪裡敢僭越。
就算報給了鍾岳帝,鍾岳帝也不會管。
鳳墨淵進門的時候,阿茹娜明顯往後縮了縮,把手臂上的傷痕用袖子遮擋住,可臉上的傷,即便已經遮了些,可仍舊清晰可見。
鳳墨淵倒也不關心這些,同鳳裕道:「雲啟帝,在這兒住著可還舒坦?」
「祁墨淵,你少在這兒同朕說這些有的沒的,到底何時放朕離開?」
鳳墨淵回了鍾岳後,便改了祁姓。
而鳳裕本就同他不合,自然也不會再叫他原來的名字。
「雲啟帝何必著急呢,父皇特意命我前來和你談判的,只要你能給出我們想要的東西,隨時就能放你走。」
「你們想要什麼?幾千萬兩的黃金白銀雲啟現在根本就拿不出來,你不如談點有誠意的。」
鳳墨淵笑了笑,「我這次來,自然是和雲啟帝來談最有誠意的條件,如今兩國都受了天災,缺少銀兩,我也能理解你的難處。不過,雲啟的土地版圖,是不是可以分割一些呢?像朔州、永州、揚州、豐縣等一些城池其實離我們鍾岳更近一些,這些州縣離雲啟都山高皇帝遠的,民眾們甚是喜歡鬧事。分割給我們,也好方便一同管理。」
鳳裕倒是聽了進去,對於他來說,分割幾個城池沒什麼。雲啟國的版圖確實非常的大,有靠近漠北的、靠近鍾岳的、靠近南躍國以及東陵國的。
分幾個城池給鍾岳倒是不痛不癢。
而且,就算這一次分割了出去,只要等他回到了雲啟,再養精蓄銳一段時日,到時候攻打鐘岳,把失去的東西再奪回來,不就好了。
只是鳳裕不知道的是,若是這件事情一旦以他的名義宣告出去。
一定會引起百姓的不滿。
鳳裕在位期間的種種事跡,已經失了不少民心,朝堂大臣如今支持他的人也少之又少,當初支持他的人,都已經被他過河拆橋了。
這樣的君主和帝王,誰會一輩子為他忠心呢?
鳳墨淵之所以來找他談,便也是想讓他失盡民心,最後能讓鳳啟凌坐穩那個位置,至少兩國還能維護幾十年的和平。
鳳墨淵雖然是有自己的野心,可他更在意一個國家坐在帝位的那個人,他有沒有資格。
鳳啟凌在位的時候,他甘願做一個攝政王。
若不是鳳裕突然起兵搗亂,或許……他現在依舊在雲啟國,繼續當他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
雖然他的命運發生了重大的轉折,回到了鍾岳也只能重頭開始。
可他不悔他的做的任何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