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兒湊到江明遠身邊撒著嬌:
「爹爹說的是!早就聽聞南宮將軍不僅長得帥,功夫還一等一的好,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今日可是我娘親和父親大喜日子,不如給爹爹個面子到府上喝杯酒,也湊個熱鬧可好!」
江離心中冷哼:這傻缺,這種場合哪輪到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邀請的份?如此沒有禮數,只有姨娘養的才會如此。
南宮瑾只是對江婉兒抱了抱拳,對江明遠微微行了個禮道:
「江大人,把江離小姐安全送到家,卑職便已完成任務,既然大人府上還有事,就不打擾了,軍中還有要事,我就先告辭了!」
江婉兒見南宮瑾不領情,便將目光投向謝懷安,謝懷安打了一個冷戰。
趕忙對江明遠行了個禮:
「姑父,我也有事就先告辭了!改日再來看表妹!」
阿離帶著栓子隨祖母父親進了江府,這是四個別院串一起的府邸,江老夫人住北院,屬正院,阿離住東院是長房嫡母大居所,如今母親已去世,阿離走丟,二姨娘成了續弦便理所當然搬到了東院,阿離曾經的小別院如今已被江婉兒占據。
南院是二叔和嬸娘的院子,西院曾是二姨娘的居所,如今已經被二姨娘所生的兒子江少聰占據,這位江少聰比江離小一歲,年方十六,是整個江府的中心,早被寵得的不成樣子,
阿離一回府只得隨祖母住北院,北院有一個小別院曾是江離的姑姑江明月出嫁前的閨房,江明月遠嫁外省,很少回娘家,這個院子便一直空置。
二嬸拉著阿離的手道:
「阿離,你暫且就住在明月別院吧,離祖母近些,平日裡也能多陪陪祖母!
我這就安排丫鬟婆子收拾出來,將你房裡的衣服雜物搬過去。
你走後,春桃一直在我房裡服侍,你回來正好讓她回來,那丫頭跟和尚念經一樣整日念叨你,我啊都快被她煩死了,這下我終於解脫了!她要知道你回府不知高興成什麼樣子!」
「讓嬸娘費心了!」
「傻丫頭,都是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
阿離點點頭,自己再客氣就有點過於生分了。
阿離一進到明月院,就看到一個圓臉胖乎乎的小丫頭迎面向自己撲來。
「小姐,真的是你,我還以為二夫人逗我玩呢,沒想到是真的!」
春桃說著便笑出了眼淚,抱住阿離泣不成聲,那眼淚鼻涕蹭了阿離一身,阿離一臉懵逼:娘親死的時候也沒這麼哭過吧!
嗷忘了!那時剛出生,還不懂什麼叫難過。
這春桃是江府的家生子,打小在江府長大,十歲開始就陪伴在阿離身邊,兩人感情極深,名為主僕實則姐妹,阿離的走失整個江府最傷心的就是她了!
江府今天是江明遠續弦的大日子,府里的丫鬟婆子都在東院忙,阿離院子裡只有北院的王媽和春桃忙著灑掃庭院,栓子初來乍到也沒人安排活。
傻乎乎的垂手站在一邊,看王媽和春桃出出進進忙碌著,也插不上手,只能自己找點灑掃庭院的粗活。
其實也沒什麼可收拾的,無非阿離原來個人用的物品搬過來而已。
院子裡擺放的一隻棗紅木箱,木箱上只有一隻舊包袱,那是東院差人送來的。
春桃上前翻了翻,那小胖嘴撅的老高:
「小姐,東院差小廝送來的,說是你之前的衣物和首飾,還有一些雜物,我看了都是些多年的舊衣和不值錢的首飾,她們這是欺負你記不得之前的事!」
說著說著,春桃眼圈一紅,又要落淚!
「原來東院的那些黃花梨的家具和夫人留給你的漂亮衣衫還有數不清的貴重首飾都被她們昧下了!」
春桃越想越氣:
「小姐,她們這是欺負你性子柔,好說話,你這次可不能再忍了,咱要不去老夫人那告狀吧?」
阿離臉上雲淡風輕,心裡早就有了數:看來原主就是個受氣包,堂堂江府嫡女被姨娘所生的丫頭欺負成這樣,整個京城也沒其別人了!
看情形原來受了委屈就跑老夫人那告狀的事沒少干!
阿離莞爾一笑:
「春桃,先把東西收拾好,有個落腳地,這些事以後慢慢算,不著急!」
春桃是個急脾氣,見小姐性子跟之前大不同,以為小姐是被欺負怕了,氣的春桃在院子裡直跺腳:
「小姐!你還笑!你忍得了,我可忍不了!」
說話間春桃就要往外沖。
「站住! 」阿離呵斥道!
「你想幹嗎,東院現在忙辦喜事,有賓客在,家醜不可外揚,這傳出去,你是想讓京城的人都知道,江府的嫡女被姨娘生的丫頭欺負不成?
爹爹的臉面往哪擱?我以後何以在江家立足?
這事用不著你操心,你干你的活去!」
春桃怔了怔,邁出院門的一隻腳又收了回來。
一旁的栓子趕忙湊上來:
「春桃姐姐,小姐說的是,我們還是幹活吧,快來搭把手咱倆把這木箱抬房裡。」
這個院子雖然不大,倒也簡潔乾淨。
剛收拾好,南院的張媽站在院門口,用手指敲了敲院門,才走進院子,見阿離坐在院子的老榆樹下看書:
「大小姐,二夫人差我來問問您,您到東院去參加喜宴,還是在讓廚房把飯菜給你送到院裡來?」
阿離眼波流轉,笑意盈盈:
「不必這麼麻煩,今日是父親和姨娘的大喜日子,我應該去道一聲喜才是!」
張媽愣了愣:這大小姐好似跟先前不一樣了,哪不一樣她也說不出,照先前,這種場合大小姐指定不會去的。
如今小姐眼裡似乎有種看不透的光,那滿臉的神采掩都掩不住,不似之前像只安靜漂亮的花瓶。
張媽上下打量了一番:
「小姐,那這就回二夫人話!您換身衣裳再過去吧!」
阿離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這身,確實有些寒酸,還是在驛館時換上的。
今日來喝喜酒的都是京城有頭有臉的,這樣的機會怎能錯過。
阿離回到房裡,讓春桃把柜子里的衣裙全部取了出來,擺在床上,挑了半天也沒挑出一件入眼的,還是換上了當初自己出事時穿的那套淡綠色的裙裝。
春桃一邊挑首飾一邊抱怨:
「小姐,這些沒一件值錢的,哪能配得上你的身份!」
阿離瞧了瞧銅鏡中的那張絕色的臉:
「春桃,不用挑了,幫我把頭髮梳起來就好,這些破爛首飾,不戴也罷!」
京城中的老爺貴婦,看慣了穿金戴銀,錦衣華服,她江離偏不走尋常路!
江府院裡靠牆角處爬滿了早春怒放的迎春花,那鵝黃色的花朵嬌嫩而美好,阿離隨手掐了一支別在了髮髻上,趁著這身淡綠色的裙裝清新而嬌艷。
「我當是誰那,這不是江離那丫頭嗎?不是走丟了嗎?什麼時候回府了?」
一個年輕的男聲從別院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