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離笑道:
「外祖母,太后和我想一塊去了!說曹操,曹操到!這會您不看也得看了!」
謝老夫人趕忙起身,攏了攏頭髮,整了整衣衫:
「請鐘太醫進來!」
鐘太醫進來先行了個禮:
「鐘太醫不必客氣,您是御醫,能來府上那就是瞧得起老身!」
「謝老夫人過謙了,謝家人一生戎馬,保家衛國,是我等楷模,能有機會為謝家效力是我鍾某的榮幸!」
江離悄悄打量著這位鐘太醫,上一世她聽過鐘太醫的大名,為人剛正不阿,只有一個獨女,名叫鍾瑤,和父親同在太醫院任職,年紀輕輕,一手醫術出神入化,專治婦人方面的疾病。哪家府上有不孕不育,這位小鍾瑤太醫可是藥到病除!
江離有痛經的毛病,雖不是大毛病,可每月月信來的時候很是折磨人,她一直想尋個醫術好的大夫瞧瞧。
鐘太醫號完脈後問:
「謝老夫人,您身子骨底子好,不必擔心,並無大礙,此次犯病也是急火攻心所致,我給您開兩副藥服下,很快便能恢復!」
「有勞了鐘太醫!」
王氏正要帶著鐘太醫出去領賞賞,江離攔住去路:
「鐘太醫,小女有一事相求,不知另愛可在醫館坐診?」
鐘太醫瞬間明白江離的意思:
「這位小姐可是想看月信?小女每月初十會在京城中的積善堂坐診,小姐可到時去那尋她!這位小姐是?」
明日不就是初十嗎!
江離忙深施一禮:
「回稟太醫,小女江離,家父是禮部侍郎江明遠,這裡是我外祖母家!」
江離此話一出,鐘太醫的手裡的醫箱應聲落地。
這不僅把江離嚇了一跳,就連謝老夫人和王氏都嚇了一跳。
江離暗想:我的名字這麼嚇人嗎?之前我怎麼沒發現!
鐘太醫顧不上撿地上的藥箱,用顫抖的聲音問:
「你、你可是江府的長房嫡女?」
江離茫然的點了點頭!
鐘太醫聲音幾乎沙啞:
「玉淑是你什麼人?」
謝老夫人從床上下來急切的問:
「鐘太醫,玉淑是我女兒,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鐘太醫似乎非常痛苦,額頭上冒了一層冷汗:
「謝老夫人,原來玉淑是您的女兒!我、我只是想起了一件陳年往事,我什麼都不知道!」
鐘太醫落荒而逃。
王氏撿起藥箱在後面追趕:
「太醫,您的藥箱,還有您的賞銀呢!」
鐘太醫這才回過神來,接過藥箱拔腿就走,那賞銀死活不要,邊走邊擺手。
王氏在後面攆都攆不上。
祖孫倆面面相覷:這鐘太醫玩的是哪一出?
「外祖母,鐘太醫這是怎麼回事?聽到我的名字跟見了鬼一樣!」
謝老夫人沉思片刻:
「這鐘太醫實在是不對勁,難道他知道些什麼?」
江離將外祖母扶到床榻上:
「外祖母,您別再憂心了,還是好好養身子吧,對了我們什麼時候去北境救舅父和懷安哥哥?」
謝老夫人長嘆一口氣:
「哎!我這不爭氣的身子,關鍵時候卻病倒了,太后的意思是皇帝會籌集兵馬前去營救,不讓我們這些娘子軍去冒這個險!」
江離回到娘親之前的小院,看著樹下的鴿子籠,這倆鴿子似乎相處的很愉快,偌大的籠子都閒著,這倆貨非擠在一處卿卿我我。
江離心一動,不如把白毛放出去,打探一下北境那邊是什麼情況!
江離強制把白毛和花花分開,白毛似乎極不情願,沖江離咕咕直叫。
江離懶得理它回房寫了封信,大體就是報家中平安,問舅父和謝懷安的近況。
寫好後捲成小卷塞到竹筒里,再綁在白毛的腿上:
「白毛拜託你了,趕快飛到北境去,我在家等你的消息!」
江離將白毛使勁往天空拋去,誰知這傢伙飛了一圈又飛回來,落在籠子外面,和籠里的花花咕咕起個沒完。
江離氣急敗壞的真想拿雞毛撣子抽它,一想是不是該先餵點水餵點食試試?
江離將鴿糧和水放在籠子邊,看白毛反應。
白毛吃飽喝足還是圍著籠子轉,就是不飛走:
「白毛,你是非得逼我我動手是吧?」
江離從房間裡抽出雞毛撣子,在院子裡追著白毛就要打。
「小姐,您這是作甚?」
一個甜甜的女聲在身後響起,江離回頭一看,是一位長相清秀年齡約十五六歲的小丫鬟。
「你是誰?」
江離心情不好,對這小丫鬟也沒什麼好氣。
「小姐我叫海棠,是夫人房裡的,夫人說讓我到您這來伺候您!小姐您這是在做什麼?」
這小丫鬟年齡不大,這口齒倒是伶俐的很。
江離指了指落在院子的鴿子道:
「海棠,你有辦法讓它飛走嗎?」
「小姐,今個已經是快黑天了,鴿子都是黑天要回鴿籠休息的,您要想放飛,明天天亮的時候再試試?」
江離重新打量了一番這個叫海棠的丫鬟:
「你養過鴿子?」
「回小姐,小時候我見過莊子上養鴿子的。」這丫頭倒是實誠。
江離心中一喜:
「海棠是吧,那你來養鴿子,明早你的任務就是這白毛負責放飛!」
「是小姐!」
用晚膳時碰見了王氏:
「舅母,多謝您安排海棠到我房裡!其實我明日就回江家了,用不著給我安排人。」
王氏沉吟片刻:
「阿離,老夫人年齡大了,也想著府上人多熱鬧,也跟太后請了一道懿旨,讓你回來,將來出嫁的時候從謝家出嫁,不知你的意思?」
「舅母,祖母對我不薄,我若就這麼走了,我怕她老人家傷心,要不我每月過來住些日子,陪陪外祖母,她老人家也不會這麼孤單!」
「只能如此了!」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的時候,江離就早早的起床,喊著海棠放飛白毛。
果然,這次白毛在天空盤旋了兩三圈後,雖然有不舍,還是向北方飛去。
「小姐成了!」
海棠興奮道。
「海棠你以後得任務就是把這隻叫花花的鴿子照顧好,就是功勞一大件,還有,白毛要是有回信帶回來,你馬上去江府告訴我,知道嗎!」
「知道,小姐。」
海棠興奮的鼻翼抽搐著,她知道北境的消息對於謝府來說有多重要。
用過早膳,江離帶著海棠,坐著謝府的馬車直奔「積善堂」,昨個一夜沒睡夠,她反覆琢磨鐘太醫說的話,鐘太醫的異常實在讓她生疑,
今日她要去會會這位女太醫,看能不能尋出點蛛絲馬跡。
積善堂開在玄武大街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位置不怎樣可名氣不小,京城有些百姓有不孕不育隱疾的婦人都慕名而來,這一傳十,十傳百,甚至京城之外,也有不遠千里慕名而來的患者。
江離怕人認出來,特意帶了一頂紗帽,畢竟自己未出閣,讓人看到恐外人說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