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遊行
「是的，大人，我們的人在稻妻城看見了那位的身影。」
手下瑟瑟發抖，但也不敢不回答羅莎琳的問題。
實際上，
羅莎琳在蒙德被王昊搶走了風神之心，並且最後還是阿蕾奇諾去璃月交換回來的事情，很多普通的愚人眾是不知道的。
畢竟確實是一個很丟人的事情，羅莎琳不可能到處去說，
阿蕾奇諾也不會得罪羅莎琳，把事情說出去。
畢竟，阿蕾奇諾對羅莎琳的觀感其實還不錯，
至少比博士，富人之類的抽象玩意要好多了。
但女士的嫡系手下，卻都是知道的。
他們是跟著女士從蒙德跑路的，
所以，在女士面前提起那位新秩序，手下內心還是很害怕的。
萬一女士發火，被牽連了，那死了也是白死。
愚人眾願意為女皇陛下獻出生命，但肯定不想死的這麼沒有意義。
不過，手下瑟瑟發抖的時候，羅莎琳卻沒有像他們預料的一樣暴怒。
她雖然依舊神色冰冷，而且有怒意和恨意存在。
但她卻冷靜了下來。
「把他這些日子的行動軌跡給我。」
羅莎琳開口道。
立馬便有人送上了一份記錄。
如果王昊在這裡，估計也不得不佩服愚人眾的情報工作，
這份記錄上，明確的記錄了他出現在稻妻城，和荒瀧派交流，然後又去了神裡屋敷的行動軌跡。
雖然很籠統，都沒有標註王昊在做什麼，
但活動軌跡至少是清晰的。
羅莎琳接記錄，仔細查看起來，
好一會兒之後，她才重新開口：「這次針對我們的輿論，他必然是插手了，那些新秩序的信徒，都是他的人。」
「社奉行不一定和他合作了，但肯定也推波助瀾了。」
「…」
微微沉吟了一下，羅莎琳繼續開口：「邪眼工廠那邊，斯卡拉姆齊大概也是被他給殺了，或者抓了…」
羅莎琳並非無端猜測，
她和王昊戰鬥過，知道王昊的實力本來就不弱於他們這些執行官。
後面冰之女皇更是稱王昊為新秩序，羅莎琳就更明白王昊確實不一般了。
斯卡拉姆齊，也就是散兵，
雖然羅莎琳不怎麼喜歡這個同事，但對於他的實力，羅莎琳還是有幾分認知的，
在稻妻，能無聲無息解決斯卡拉姆齊的人，不說沒有，但絕對不多。
而現在出現在稻妻的王昊，顯然就是其中一個。
「這…」
愚人眾情報人員一陣沉默，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哼，繼續向天領奉行施壓，另外，讓人透露出消息，我們的執行官，很可能就是被那傢伙綁架的。」
「讓天領奉行的人，去和『他』糾纏吧。」
「和雷電將軍的會面，安排好了嗎？」
羅莎琳隨便安排了對王昊的計劃，然後就轉回了雷電將軍的話題上。
雖然很厭惡王昊，但她還是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
拿到雷神之心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是，大人。」
……
在羅莎琳想要算計王昊的時候，
王昊在做什麼呢？
他在看荒瀧派鬧事呢。
在獲取了數十戶被欺負人家的授權後，荒瀧派就不需要繼續去走訪了，
一些人收到信息，聽說有人要幫他們出頭，
不管荒瀧派能不能成功，這都是一份希望。
所以，一些還想著反抗的普通人，便直接來找了荒瀧派。
僅僅一天的時間，
荒瀧派就完成了名義的收集。
那麼，接下來就是去報備了。
首先，他們去的社奉行，
而此時，神里綾人已經知道這些事情的背後，有王昊的影子。
加上他本來也不認為荒瀧一斗是壞人，
所以，在神里綾人沒有出面的情況下，
白鷺公主神里綾華簽署了文件，正式賦予了荒瀧派舉辦集體活動的權力。
當然，這需要荒瀧派上交一份完整的報告，
其中包括，遊行路線、安排演講、標語橫幅等一系列可能需要的環節信息。
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將這場鬧事當成真真正正的慶典來辦。
這是針對誰，自然是顯而易見的，
反正消息傳出去後，勘定奉行的反應很大，家主柊慎介直接對著社奉行怒噴，
說社奉行勾結暴民，圖謀不軌，是大大滴壞。
不過，和柊慎介的暴怒不同，
天領奉行的九條孝行表示，社奉行乾的好，社奉行乾的棒，只要是對付勘定奉行，我天領奉行一定幫幫場子。
所以，
荒瀧一斗一臉懵逼的看著眼前的九條裟羅。
「哼，看什麼看，如果不是家主下令…」
九條裟羅也很不開心，
說實話，她很不喜歡荒瀧一斗，
荒瀧一斗不說是不法分子，可也算得上不安定分子。
對於九條裟羅來說，荒瀧一斗是一個麻煩。
可惜，她再怎麼不喜歡荒瀧一斗，她現在也得來給荒瀧派保駕護航。
因為這是家主久條孝行的命令。
「哈哈哈哈，九條天狗，你也有今天啊。」
荒瀧一斗痛快的大笑著。
他和九條裟羅的對抗，從被奪走神之眼開始，就已經開始了，
可這麼長的時間以來，荒瀧一斗從來沒有占過便宜。
當然，這主要也是因為九條裟羅一直不回應荒瀧一斗的花澗坂街頭相撲比賽有關。
如果是相撲的話，荒瀧一斗覺得自己肯定能贏。
邊上，看著九條裟羅臉色黑下來，久岐忍連忙打圓場：「老大，閉嘴，少說兩句。」
呵斥了老大以後，
久岐忍又看向九條裟羅：「裟羅大將，這次有你保駕護航，活動必然是一帆風順的。」
聽見久岐忍的話，
九條裟羅平復了心緒，不去看荒瀧一斗，對著久岐忍點點頭：「家主的意思是讓我們協助你們。」
頓了頓，她繼續道：「我會帶人負責安保工作，防止勘定奉行的人狗急跳牆，至於其他的，我不管。」
久岐忍也微微點頭：「當然，只要做好安保工作，那我們就一定能贏，不過，還請你加派人手，保護那些受害者。」
受害者才是最重要的。
他們要是死了，那真的可能會一了百了的。
稻妻…並沒有什麼記憶。
一旦這些受害人沒有了聲音，這件事就很容易被壓下去。
一死百了這個詞，並非是虛構的。
九條裟羅顯然也是明白的：「放心，我會的。」
她神色認真，顯然是動了真格的。
「三天後，我們會從町街出發，途徑花澗坂，進入天守閣區域，但不會深入，在天領奉行府區域掉頭，總路程是繞稻妻城一圈。」
「遊行過程中，會不斷揭露勘定奉行的惡行，以及愚人眾做的壞事。」
「期間可能會有口號喊叫、歌曲演唱、靜坐或象徵性行為等活動。」
「……」
久岐忍將計劃一點點的告訴九條裟羅，這些手段都是王昊告訴他們的，
可以合理的在稻妻如今的秩序內發出自己的聲音，還能弄出大動靜來。
九條裟羅聽完荒瀧派的計劃，也不禁有些神色凝重。
她忍不住將天領奉行代入到了勘定奉行的位置。
面對被鼓動起來的民意，似乎除了暴力鎮壓，就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什麼，你說可以選擇傾聽民意？
笑死，要是願意選擇傾聽，那怎麼可能會有遊行爆發呢。
遊行嘛，本質上就是鬧事，一場遊行的背後，百分百有利益集團在鼓動。
正在底層自發形成的遊行不是沒有，只能說少之又少。
組織性是需要有組織的。
想著，九條裟羅看向荒瀧派的眼眸里，沒有了當初看混混的不耐，
相反，她的眼裡滿是戒備。
這個荒瀧派，好像真的做出了了不得的事情。
他們已經不是普通的混混了，是真正有活力的社會團體。
一絲莫名的忌憚已經浮現在九條裟羅內心了。
而此時，久岐忍並未察覺到這個變化。
……
三天後，
經過三天的宣傳，今天一早，很多穿著粗布衣服的貧民就已經在町街的入口處等著了。
其中有被欺壓的民眾，也有單純是正義心作祟來幫忙的人，當然，也有來湊熱鬧的。
但不管是什麼原因來的人，都將成為遊行力量的一份子。
而在人群中，
荒瀧派的小弟們招呼著簽署了委託契約的受害人以及其親朋好友，將準備好的旗幟標語分發下去。
荒瀧一斗站在人群前，正大聲的說著話。
當然，這些話，不可能是他自己想的，都是久岐忍提前寫好，然後讓他背下來的。
「站起來吧，各位不屈的靈魂！
在這片我們深愛的土地上，勘定奉行的貪婪陰影與愚人眾的密謀黑手正企圖籠罩每一寸光明。
今天，我們不再是分散的個體，而是擰成一股繩的巨力，是衝破陰霾的曙光！」
「請記得，歷史從不會垂青於沉默的羔羊，只會銘記那些勇於抗爭的勇者。
我們抗爭，不只是為了被壓迫的現在，更是為了子孫後代能夠沐浴在公平與正義的陽光下。
勘定奉行的不義行徑，愚人眾的肆意妄為，將在我們的怒吼中顫抖，將在我們的團結前瓦解。」
「握緊你身旁人的手，讓這份力量傳遞下去。
我們的聲音，雖始於町街，卻將響徹至天際，迴蕩在每一位尋求正義者的心中。
讓我們以行動證明，即使是最微小的火花，也能點燃變革的燎原之火。」
「今天，我們邁出的步伐，將書寫明天的歷史。不求無風無浪，但求問心無愧，無懼前行。
待明日回顧，願我們都能驕傲地說：
『在那重要的時刻，我並未旁觀，而是站在了正義的一邊！』
前進吧，為了稻妻的未來，為了我們共同的夢想，讓抗爭的精神照亮我們的道路！」
「正義遊行，民心所向——共破勘定暗幕，誓守稻妻光明！「
如果是平常的時候，荒瀧一斗在大街上喊著這樣的話，十有八九會被人當成傻子。
但今天不同，
今天匯聚在這裡的人，雖然有來看熱鬧的人。
但大家或多或少都被奉行所的人欺負過，
加上久岐忍寫的遊行演講詞確實不錯、荒瀧一斗的熱血聲音也確實有感染力。
所以，很快周圍的人群就開始跟著荒瀧一斗一起喊了起來。
「正義共鳴，民心所向——共破勘定暗幕，誓守稻妻光明。」
「正義共鳴，民心所向——共破勘定暗幕，誓守稻妻光明。」
『……』
當氣氛被炒起來後，那接下來的事情就很好辦了。
隨著荒瀧一斗那標誌性的爽朗笑聲和激昂的戰吼，人群迅速集結。
人群中，受害人的親朋好友豎起標語旗幟，
大多都是寫著勘定奉行的惡行惡跡，
他們手持繪有反抗標誌的旗幟，高呼著反對腐敗與壓迫的口號，隊伍如同一股不可阻擋的洪流，涌動著向前。
大家從町街出發，一路往上，
遊行的路線精心設計，穿過花澗坂的櫻花紛飛，粉白花瓣隨風輕舞，仿佛自然也在以它獨特的方式給予支持。
一路上，不斷有人加入進來。
之前三天的宣傳，雖然讓很多人都知道有這個遊行的事情，
但同樣的，還有很多人忙於生計，他們是不知道的。
可現在看見了，便也就加入了。
這就是遊行鬧事的厲害之處，
一開始人可能不多，但隨著遊行的進行，不打斷的話，人就會越來越多。
而且勘定奉行確實不做人，封鎖道路，提高稅收，拉升糧價。
平民百姓中不敢反抗勘定奉行的人有很多，
但同樣的，討厭勘定奉行的人更多，
所以周圍的民眾看見了遊行的隊伍，哪怕不加入，也不會阻止，反而是默默點頭表示贊同，或是鼓掌加油。
當然，這麼大的動靜，
勘定奉行的人肯定是知道的，
柊家也派人想要阻止，甚至是把人都抓起來，丟進大牢里，
但奈何他們沒有理由，
因為這場遊行是報備過的正規行動。
社奉行同意的，天領奉行還派人一路護衛，
特別是幾個手持旗幟的受害人周圍，披堅執銳的天領奉行士兵非常警覺的護衛著。
這讓勘定奉行的人難以下手。
不過，他們的人還是嘗試著在周圍遊走，甚至混入遊行隊伍，反正只要引發一些混亂，還是可以渾水摸魚的。
只可惜，在遊行隊伍里的，不僅僅有天領奉行的人。
還有社奉行的探子。
雖然不可能都是終末番的精英，但比起勘定奉行的混混，還是要專業太多了。
在洶湧的人群中，沒有人發現有人不斷的被人在腰間頂上尖銳之物，然後悄無聲息的離開遊行的隊伍。
王昊站在花澗坂的某個屋頂，若有所思的看著下方，
愚人眾在稻妻有很多探子，
這點彈幕早就和他說了。
本以為這次遊行，愚人眾會派人來搗亂，
可現在看來，愚人眾不僅沒有派人來搗亂，他們甚至把原本就在花澗坂的一些探子給撤走了。
這很不對勁，
按照愚人眾的腦子，他們應該狠狠的報復才對。
可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忍了下來，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他們有更大的動靜在後面等著啊。
……
天領奉行府，
「呵，愚人眾的人居然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九條孝行一臉陰沉的看著眼前高挑的女人。
別誤會，不是女士，只是一位藏鏡仕女而已。
「九條家主說笑了，我們不一直都是最好的合作夥伴嗎？」
「我們幫你推動了眼狩令，大大加強了天領奉行的權力，還一起推動了和海祇島的戰爭。」
說著，藏鏡仕女露出笑容：「我們可是最親密無間的合作夥伴。」
「親密無間？呵，是誰和勘定奉行一起施壓天領奉行的，嗯？如果不是新的輿論發起，天領奉行現在可不好受啊。」
九條孝行冷冷的說道。
「奉行間的權力鬥爭，這可不關我們的事情，我們是真的失蹤了一位執行官，這就是歸天領奉行管的吧，而且，我們也沒有甩鍋給您的意思，這些天，我們一直在自己進行調查。」
「現在有了一些線索，這就連忙來找您了。」
「只要您幫我們帶回執行官，嘖，我們手中也有一些勘定奉行的違法證據。」
說著，藏鏡仕女露出笑容：「這證據，肯定比外面那『鬧事』的遊行要來的有效果，不說能打死勘定奉行，但大勝一場，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聞言，九條孝行神色微微舒緩，冷色褪去幾分。
比起和愚人眾爭鬥，他更像壓下權力日漸變大的勘定奉行。
就像藏鏡仕女說的，三奉行的爭鬥，從未消失過。
如今鎖國令和眼狩令，讓稻妻的社會活動趨近靜止，
社奉行的權力被壓制到了極限。
而勘定奉行和天領奉行的爭鬥，也日益加深。
如果可以拿到勘定奉行的犯罪證據，這對天領奉行來說，自然是一件好事。
「說吧，你要我幫伱們什麼？」
九條孝行開口問道。
「您應該也知道，目前在稻妻的民間，名為『新秩序』的信仰正在傳播吧…」
藏鏡仕女微微笑著，
「而我們查到，我們的執行官便是失蹤在了『新秩序』手中。」
「所以，我們希望您可以出手幫我們找回我們的執行官。」
「哪怕只要有更具體的線索，勘定奉行的罪證，我們都會雙手奉上。」
藏鏡仕女是羅莎琳的嫡系，
她們的想法很簡單，
愚人眾不能對抗王昊，那就挑撥離間唄，
讓天領奉行去查王昊，至於怎麼查，她們並沒有說。
但想想也知道，天領奉行的調查，大概不會太溫和。
九條孝行眼眸微閃，然後點點頭：「那些背棄了將軍大人的廢物，我早就看他們不爽了。」
新秩序的傳播，雖然大多在底層，但不代表高層不知道。
只是將軍大人一直沒有下令徹查，所以天領奉行也沒有太大的動作。
現在既然有需要，那打擊一下，也不是不行啊。
……
天守閣，
閉目養神的雷電將軍忽然睜開雙眼，
目光看向稻妻城裡的喧囂。
淡漠的眼眸中出現一絲波動，但看不清好壞。
「都覺得我是錯誤的嗎？」
雷電將軍低聲呢喃道。
「社奉行，海祇島，新秩序……」
「愚人眾，勘定奉行，天領奉行…」
「這一個個的都冒了出來，倒是有些意思。」
目光穿過厚重的閣樓大門，落在遊行隊伍的喧囂中。
雷電將軍直接就報出了一連串的名稱。
只要祂願意，稻妻沒有什麼事情可以瞞過祂。
無論是社奉行的小動作，海祇島的反抗軍，新秩序挑動的輿論，
甚至是鳴神大宮司對外來者的特訓，
還是勘定奉行和愚人眾的合作，天領奉行自認為利用了愚人眾。
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雷電將軍全都知道。
只是，祂都沒有管。
「來吧，都來吧，讓我見識一下你們的意志。」
「若是在天光之下，依舊能綻放出光彩，這才算是有價值。」
「若是無法在天光之下留存，那麼…便消亡吧。」
清冷的聲音在大殿內迴響，雷電將軍再次閉上了眼睛。
如果這些人做的是對的，那終究會來到祂面前，戰勝祂，證明他們的正確。
如果這些人是錯的，那自然就會消亡，也用不著祂動手。
雷電將軍追求的永恆是不變。
不動，亦是不變。
祂默默的看著稻妻變化，什麼都不插手，這便是在等待稻妻自行將一切變量耗盡。
等沒有了任何的變量，那麼，自然就是不變的永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