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遠古遺民
三天後，鳴神大社，
「這就是你的計劃？」
王昊有些無語的看著八重神子，言語中也帶著不滿。
「怎麼，不好嗎？」
「勘定奉行以為愚人眾會幫助他們，實際上並沒有。」
「天領奉行以為社奉行和他們是一起的，其實並不是。」
「愚人眾以為天領奉行會算計你，也打錯了算盤。」
「這麼精彩的局，你不喜歡嗎？」
八重神子依舊是那副慵懶的誘人模樣，絕色中帶著危險。
「先用天領奉行和社奉行解決掉勘定奉行，然後用社奉行解決掉九條孝仁，再集中力量解決掉愚人眾。」
「哼，如果不是社奉行的兩兄妹沒有什麼太大的污點，我還想連社奉行一起解決呢。」
八重神子振振有詞。
王昊撇了撇嘴：「我看你好像是把稻妻如今的慘狀，都怪罪在三奉行身上了。」
「難道不是嗎？影把稻妻交到三奉行手裡，可如今的稻妻卻變成了這樣子，不怪三奉行，難道怪我嗎？」
八重神子一臉的理所當然。
白辰狐族作為狐族，她們擁有很多鮮明的特點。
變化多端、智慧狡猾、法力高強、魅惑人心、雙面性格……
而這些特點，或多或少都可以在八重神子身上找到，
除此之外，八重神子還有一個很好的特質，那就是她從不內耗自己。
所以，在關於稻妻變差這件事情上，
首先，作為雷電將軍，稻妻的守護神，自己的神明，雷電影肯定是不會有錯的，就是錯了，那也不能說。
其次，作為鳴神大宮司，不直接管理稻妻，也就是身份高貴而已，那麼自己肯定也沒有錯。
那麼，就只能怪直接管理稻妻的三奉行了嘛。
「嘖，與其內耗自己，不如怪罪他人。」
王昊對著八重神子微微點頭，「八重宮司倒是活得清醒。」
【神子這個言論雖然不對勁，但她活的是真舒服。】
【我們認識的大部分角色里，神子大概是活的最瀟灑的了。】
【她雖然也有自己的過去，也會懷念過去，但也只是懷念。】
【活的太清醒了。】
【實際上，八重神子只在乎雷電影，所以，她對其他的一切都看的很清楚。】
【在雷電影迷失的時候，她就是唯一的錨點，說她瀟灑，倒也沒有那麼瀟灑。】
【……】
八重神子究竟瀟灑不瀟灑，王昊不知道，但他知道，他已經沒有太多的耐心了。
稻妻這邊的事情已經拖了太久。
「你直接告訴我，還要多久。」
王昊直接對八重神子質問道。
「三天吧，三天後，愚人眾的使節會拜訪影。」
八重神子依舊是笑盈盈的樣子，
「正好可以一次性解決。」
王昊微微頷首，這大概就是女士下線的時間了。
「行，不要再拖了，雷電影都快做好準備了，再拖下去就沒有意思了。」
最近的動作那麼多，動靜還那麼大，
雷電影雖然是宅女，但也不是瞎子。
祂肯定已經知道了一些事情。
甚至八重神子對熒進行反雷電將軍特訓，這種事情雷電影可能也已經知道了。
也許是事關八重神子，也許是對自己有絕對的自信，
所以雷電影沒有做出任何動作。
祂就在一心淨土，等著挑戰者的到來。
八重神子笑容收斂了一點，然後正色道：「如果旅行者失敗了，那麼，你會出手嗎？」
「嘖，你不是很有信心嗎？怎麼也怕失敗了？」這下輪到王昊笑了。
八重神子瞥了他一眼：「若不是你將稻妻的信仰分化，我才不會有這樣的擔心呢。」
原本八重神子看見熒這個異鄉人後，就明確感受到了對方可以承載願力的體質，
也就計劃了後面改變雷電影意志的一切，
如果沒有王昊插手，那麼故事的結局大概就是和彈幕說的一樣，
熒成為了扭轉雷神意志的英雄，
而八重神子則是悄無聲息的又隱藏在了幕後。
可是現在不行了，
熒幫王昊傳播了新秩序的信仰，導致稻妻的信仰分流，
八重神子也沒有了絕對的把握依靠現在的願力扭轉雷電影的意志了。
「嘖，若不是你看著稻妻子民陷入水深火熱之中，新秩序的信仰怎麼可能如此順利的成長起來呢。」
被八重神子指責，王昊毫不猶豫的把鍋丟了回去。
八重神子被堵了一下，有些氣悶。
正如王昊所說的，
信仰分流的主要原因，還是她這位鳴神大宮司沒有保護好鳴神的子民。
也就是稻妻了，
但凡是其他的國度，王昊想要將自己的新秩序傳播開來，都是不太可能的。
哪怕是須彌沙漠中，失去神明庇佑的沙漠子民。
他們都不會輕易接受新秩序，
因為沙漠民已經有了他們新的生活規律，改變對他們來說，不一定是好事。
而稻妻子民，戰爭難民，他們是真的只能將希望寄託於新秩序的。
說白了，是稻妻上層導致了一切。
「哼，我就說要清理三奉行。」
八重神子冷哼一聲，再一次將鍋丟給了三奉行。
與其內耗自己，不如怪罪他人。
「總之，三天後，希望冕下可以幫稻妻一把，之後，我也會盡力勸說影做出讓步。」
這次八重神子的語氣很認真，並且也沒有用新秩序之類的稱呼來代稱王昊，
而是直接使用了非常尊敬的『冕下』二字。
「我會的，不過，還請八重宮司記住自己說的話。」
王昊淡淡道。
命運就是這麼的無常。
一開始，王昊只是想撬動一點秩序的力量，在最後的時候幫一下熒而已，
可新秩序的信仰實在爆發的太快了。
快到了王昊都沒反應過來，信仰就在稻妻遍地開花了。
這個時候，王昊要做的就不僅僅是幫熒扭轉雷電影的意志了。
更重要的是將這些信徒的未來安排好。
首先要做的，就是得到雷電影的同意，讓王昊帶走他們。
其實之前雷電影就說過，用雷電真的遺物換取那些人的離開。
可現在這麼久過去，新秩序的信徒已經大爆發了。
王昊不確認雷電影還願不願意放人離開。
「這是自然。」
八重神子點頭。
「那就三天後見吧。」
王昊轉身離開。
——
高天·天空島，
「尊上，新秩序已經開始傳播。」
白髮金瞳的尊貴生靈對著王座上愈發殘破的身影匯報導。
「…快了，快了，當新秩序開始傳播，哪怕新秩序之主也無法阻擋。」
殘破的身影微微睜開眼睛。
明明是非常微小的動作，卻好像十分吃力。
祂已經很虛弱了。
「最後的遺民，也都給祂吧，作為新老接替的過渡。」
「堅守了這麼久，犧牲了那麼多，也該給所有人一個好的結局了。」
天理的聲音帶著淡淡的腐朽味道。
但說的話，卻異常的仁慈。
仁慈到不像是一個鎮壓了提瓦特萬千年的存在。
維繫者微微頷首：「我會下達神諭。」
「嗯…」
天理微微沉默，目光似乎透過無盡的空間，看向了某個存在，
「希望還來得及吧，漆黑的宇宙，總是對璀璨的世界充滿惡意……」
聲音越來越弱，直到陷入一片死寂。
——
暗之外海，
德洛斯龐大的身軀游弋在海面上，
身後是愈發龐大的海獸群。
因為有了靠山，德洛斯倒是沒有了往日的小心翼翼。
它甚至有一種千百年前，跟著龍族親王斯庫拉巡遊大海的感覺。
周圍的海獸們環繞著它，不小的動靜讓一些孤身的海獸瑟瑟發抖。
當然，德洛斯在這裡巡遊也不是白游的，它是有任務的。
王昊給他的任務，是找一個可以讓人棲息的島嶼。
當然，王昊給的任務，也僅僅是找一個大一些的島嶼和群島。
可這個任務，在德洛斯看來，那就不是那麼簡單的。
它的年紀很大，經歷很豐富，也很明白，將事情儘量做的盡善盡美，才能得到領導的賞識。
所以，它需要的島嶼，不僅要足夠廣闊以承載眾多生靈，還需擁有豐饒的自然資源，最好還有能抵禦外界侵擾的天然屏障。
儘管在暗之外海尋得一片島嶼並非難事，但要找到一個適宜居住、能供族群安定繁衍的寶地，卻絕非易事。
可如果能找到這樣一個島嶼。
德洛斯都能想像自己這位新主人會如何嘉獎它了。
「嗷嗷！~」
正巡遊著，遠處一頭海獸從更遠處的地方游回來，對著德洛斯發出有興奮的叫聲。
海獸的智商其實並不低，它們比大部分魔物都要聰明，
這從它們可以團結在一個強者身邊就可以看出來。
明明不是同一族群，卻可以如此凝聚成『團伙』，
已經說明了這些海獸的智慧。
它們甚至不比一般人類差，
只不過，沒有文明，沒有傳承，它們只能形成這種低級的社會結構。
而無法像人類一樣，建立出國家的概念，甚至連部落的概念都沒有。
但基礎的交流，海獸還是會的。
聽見海獸的嗷嗷聲，
德洛斯立馬來了精神，
人類是聽不懂海獸的叫喊聲的，最多聽出一些情緒。
但在德洛斯這裡，可以非常明確的理解海獸的喊聲。
在那邊，找到了島嶼。
「嗚~」
德洛斯昂首，
悠長龍吟如同波紋一般散開，
頓時，方圓數十里內巡遊的海獸都抬起了頭，看向德洛斯的方向。
海洋太大了，所以海獸之間的交流，大多是用聲波的，
千萬年來，海獸已經形成了特有的聲波指令，
一頭王獸，足以驅動數十里範圍內的海獸。
如果換成跋掣甚至奧賽爾這種魔神存在。
祂們隨便一聲長吟，甚至可以驅動數百里內的海獸瘋狂。
魔神戰爭時期，奧賽爾就多次驅使海獸衝擊歸離集。
隨著波紋般擴散的音浪，海獸們仿佛接收到無形的訊息，
不論是在深海的巨獸還是在海面懸浮的海獸，都停止了原有的游弋，齊刷刷靠近德洛斯所在的方向。
不多時，原本四散的海獸就環繞在了德洛斯身邊。
又等了一會，也不管是不是還有海獸沒有回來，
德洛斯巨大的尾巴一擺，向之前傳來吼聲的方向游去，
而大量的海獸都飛快的跟上。
不多時，
一片巨大的群島區域就出現在了它們的面前。
（ai不出來，哭）
海面上，島嶼星羅棋布，宛如遺落人間的翡翠，每座島嶼上都綠色遍布，一副生機勃勃的景象。
數以百計的群島連綿，猶如碧波浩渺的遺忘之境，群島悠然浮沉，如同太古夢境中遺落的詩行。
看得德洛斯滿心歡喜。
這才是它想要的地方啊，把這裡獻給新主人，自己一定會被重賞的吧。
「嗷！」
等靠近群島後，
德洛斯再次發出一聲悠長的龍吟，
周圍的海獸們收到命令，
一些兩棲類的海獸開始有序的上島。
這裡畢竟是暗之外海，危險與機遇同在，說不定有多少奇奇怪怪的東西隱藏在這片美麗的群島里呢。
如何確認一座島嶼有沒有危險？
很簡單，橫推過去就好了。
一頭頭十幾米，甚至數十米的巨獸從海里爬上岸。
它們龐大的身軀就是天然的推土機，
從海島的最東邊上岸，然後成群結隊的朝著海島的最西邊橫推過去。
巨獸們的步伐沉重而不可阻擋，每一步都撼動著島嶼的根基。
它們如同移動的山巒，粗壯的身軀輕易撥倒千年古木，茂密的樹林在它們的蹂躪下哀鳴，轉瞬間變為一片狼藉。
草甸與灌叢在巨力之下化為平地，裸露的地表暴露出往日不曾見的岩石與土壤。
山石在這樣的力量面前也顯得脆弱，巨獸們硬生生地在山體上撞出溝壑，石塊滾落，塵土飛揚，將原本生機勃勃的島嶼變成了一條滿目瘡痍的路徑。
這樣的橫推方式殘忍而有效，任何潛在的威脅——無論是隱蔽的獸穴，還是自然形成的陷阱——都在這股洪流般的攻勢下無所遁形。
「嗯，人類？」
如此巨大的動靜，必然是會驚嚇到島嶼上的原住民的。
德洛斯原本趴在淺海處看著島嶼的。
隨著巨獸們的推進，他忽然就看見了一些穿著奇異的人類從樹林中衝出來。
「這裡居然還有人類啊，遠古遺民？」
德洛斯對人類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最開始跟著斯庫拉的時候，它是仇恨人類的，因為人類占據了龍族的生態位，是入侵者帶來的。
可後來離開源海，獨自流浪，德洛斯漸漸的也忘記了這份仇恨，畢竟，那個時代太遙遠了。
而現在，臣服於王昊後，德洛斯對人類就更不會有仇恨了。
相反，因為王昊的原因，德洛斯多少也對人類保持了一些友好的態度。
「嗚~」
一聲悠長的龍吟，
暴力拆遷的巨獸們紛紛緩住腳步。
接著，德洛斯身邊水流環動，浪潮鼓動，它龐大的身軀逐漸靠向岸邊。
之前從樹林中跑出來的人類中，
一個帶著白色枝條冠冕的老者也看見了德洛斯的靠近。
安撫了一下身邊的族人，老者緩步走向德洛斯。
「龍，為何侵犯我們的家園。」
老者的口音有些奇怪，但還是可以聽出是通用語的調子，
應該是長期封閉導致的語調變化。
要是讓教令院知論派的人來這裡，就這一個語調的問題，都能水出十篇論文來。
德洛斯身邊環流涌動，看向老者：「遠古遺民？」
「吾等乃是天之子民。」老者回應了德洛斯的疑惑。
「天之子民…哦，懂了，嘖，你們這些傢伙居然還沒有滅亡啊，天之秩序都已經被新七之秩序代替了。」
德洛斯露出一絲不屑。
所謂的天之子民，其實就是遠古時代，人類還信仰天空的時候，人類對自己的自稱。
那個時代，天空幾乎無條件回應人類的渴求。
衣食住行，風調雨順……
只要不是過分的欲望，天空滿足了人類的一切。
比起那個時候的人類，龍族可真的是水深火熱。
所以德洛斯聽見天之子民這個稱呼，立馬就嘲諷了起來。
「天之秩序依舊存在，龍。」
面對德洛斯的嘲諷，老者並沒有什麼波瀾。
「哦，那現在面對我，你的天空還能庇佑你嗎？」
德洛斯惡狠狠的看向老者。
龍首垂下，血盆大口近在咫尺。
老者卻依舊淡然：「舊的秩序不行，但新的可以。」
德洛斯惡狠狠的表情一滯，然後瞪大了龍眼，看著對方：「你…你知道新秩序？」
不由得德洛斯不震驚。
新秩序這個東西，別說這暗之外海了。
就是提瓦特七國範圍內，知道的人也不多啊。
現在一個暗之外海的遠古遺民居然一口說了出來，這怎麼可能讓它不震驚。
「龍，吾說過，天之秩序依舊存在，高天之主降下神諭，吾等在此等待新主。」
老者依舊淡然。
德洛斯就有些麻了。
高天之主的神諭。
別人不懂，它作為龍族孑遺還能不懂嗎？
它就是出來找一個島而已，怎麼就又碰見了高天之主的子民了。
好晦氣啊。
德洛斯一臉的嫌棄。
至於怕？笑死，他現在有靠山的啊。
「所以，你們要投靠我主？」
德洛斯收起嫌棄的表情，又問道。
「新的秩序終究會代替老舊的，吾等一如既往崇敬高天。」
老者淡然的回答道。
他信仰的是高天之主，至於高天之主是哪一位？這個他不管。
也就是說，他認為新秩序會取代老的秩序。
或者說，這也是如今高天主人的意志。
德洛斯想到這裡，忽然一顫，感覺不能在問下去了，再問下去，他可能要聽見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了。
「好了，好了，我會聯繫主上。」
德洛斯拍了拍自己的身軀，龐大的龍鯨居然有幾分侷促的樣子。
他怕自己聽見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最後只能被抽筋剝皮了。
在提瓦特，因為看見或者聽見什麼不能知道的事情，然後死翹翹的魔神都不少。
也不差它德洛斯一個了。
又是一聲龍吟，
原本深入島嶼的海獸們紛紛回來，
倒也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在島嶼近海游弋著。
德洛斯也不傻，不可能老者說什麼，它就信什麼。
先包圍起來，等主人的回覆吧。
海面上，
德洛斯回到海獸們的群落中，默默的溝通自己身上的秩序力量。
這是王昊留給它的力量，也是德洛斯敢在暗之外海猖狂巡遊的底氣。
通過這些力量，它可以隨時呼叫王昊的意識。
然後由海獸們進行贊禮，撬動秩序的力量，形成投影。
是的，海獸們進行贊禮。
雖然它們不會說話，但只要內心有那個意思，在德洛斯的主持下，自然也可以撬動秩序的力量。
稻妻，
正在花澗坂散步的王昊，很快就感受到了遙遠之處傳來的呼喚。
「嗯？德洛斯？」
稍稍一感應，王昊便知道了誰在叫他。
於是，走到一邊的茶攤，隨便要了一碗茶水，然後回應了呼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