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久岐忍：你要分裂稻妻！
群島近海，
德洛斯矗立于波濤之巔，
它的龐大身軀宛如浮動的島嶼，周身環繞著一圈圈鎏金色的神輝。
這是王昊留給它的力量，如同夕陽下延展的金綢，既溫暖又莊嚴。
德洛斯閉合雙眼，沉靜地吐納，每一次呼吸都帶動著周圍海域的波動，仿佛連時間的流逝亦為之凝固。
周圍的海獸們，無論是深海的巨獸還是淺灘的雙棲海獸，都紛紛匯聚而來，它們環繞在德洛斯四周，形成一個宏大的旋渦。
在德洛斯的引領下，這些海獸們一同仰首向天，張開喉嚨，發出了震天動地的長吟。
鎏金色的神光不斷震盪，一縷縷來自秩序的力量被撬動。
本來這裡是暗之外海，排斥其他的力量，
但之前，王昊已經接納了暗之外海，而同樣的，暗之外海也接納了他。
隨著鎏金色神光的不斷震盪，
王昊的意志從遙遠的稻妻投射了過來。
海面之上，隨著鎏金色神力的匯聚，空氣似乎凝固了片刻，
緊接著，一道璀璨奪目的光影緩緩升起。
這光影，是海獸願力的結晶，是海獸們心中秩序之主的化身，祂沐浴在金色的光輝之中，形態漸漸清晰，宛如翻江倒海的巨龍。
和人類願力凝聚的化身不同，
這具由海獸願力凝聚的化身，很明顯帶有龍類海獸的特徵。
不過不要緊，
王昊心念一動，身形潰散，又重新凝聚，化作他本體的樣貌。
光影重新成型，偉岸身影矗立于波峰，祂的眼眸中蘊藏星辰，每一次閃爍都似乎在宣告著宇宙的真理與秩序。
秩序之主的化身，正式降臨。
「尊上，德洛斯已為您尋到適合居住的群島。」
一直很囂張的德洛斯現在很低調，老老實實的匍匐在海面上。
周圍的海獸們更是寂靜無聲。
王昊沒有直接回應德洛斯的話，
而是目光環視了一周，眺望了一下不遠處的群島，以及最近島嶼上奇裝異服的人類。
最後才垂下目光，看向德洛斯。
「乾的不錯，德洛斯，你沒有讓我失望。」
德洛斯被誇獎，歡快的搖著尾巴，掀起一陣陣海浪：「尊上，這島嶼內有一些遠古遺民，他們似乎知道一些事情，我不敢耽誤，才呼喚了您。」
它是分得清輕重的。
這個時候不是邀功的好機會，先把那些遠古遺民的問題解決了才是重要的。
王昊聞言，目光便轉向了島嶼上的人。
很快被領頭的老者吸引了目光。
秩序化身靠近海島。
王昊看向老者：「是你要找我？」
「向您致以崇高的敬意，偉大的新秩序之主。」
老者微微躬身，顯得非常的從容與優雅，
王昊知道，對方不怕自己。
而且，對方頭上的銀白禮冠，也確確實實的吸引了王昊的注意。
「你們，是誰？」
王昊輕聲問道，但在秩序投影的加持下，依舊如同雷鳴。
「我們是天之秩序的遺民，接受神諭，在此等候您的降臨。」
老者平靜的說道。
「神諭？」
王昊眼眸微凝，注視著老者，
「誰的神諭？」
「自然是天空的神諭。」老者自然的回答。
王昊沉默，沒有說話。
【天空的神諭？】
【舊的秩序在死去，看來是不準備和王昊開戰了。】
【和平交接？】
【不一定，也可能是陷阱啊。】
【不是，這老頭頭上的是祭禮頭冠吧，祭禮部族不都死絕了嗎？】
【誰說死絕的，只是演變了而已，沉玉谷的先民，淵下宮的先民，都是祭禮時代的遺民啊。】
【確實，就像淵下宮，就是掉落暗之外海邊緣的，有一就有二，其他先民掉落在暗之外海也是很正常的。】
【他們的來歷不要緊，關鍵是他們還信仰天空吧，現在又來投靠王昊，這個事情不對啊。】
【有什麼不對，天空又不是真的反派，王昊又是新秩序，祂選擇王昊作為繼承人，也是很合理的啊。】
【我不信一個統治者會那麼輕易的交出權柄。】
【要是真那麼容易，兩次王座戰爭就不會打的那麼狠了。】
【不管，我賭天空要和平繼承。】
【那我賭天空要陰王昊，李代桃僵。】
【……】
眼眸內，彈幕流淌。
這次意志投射，王昊將彈幕也接駁了過來。
所以彈幕是可以看見這裡發生了什麼的。
「你是說，天空讓你們投靠我？」
王昊確認的問道。
老者點頭：「是的，您是未來的高天之主，吾等自然侍奉於您。」
他們是天之子民，信仰高天之主。
至於誰是高天之主，這個不重要。
反正神諭已經降下，這是他們近千年來再一次收到神諭。
王昊已經是他們淹死前的最後一根稻草了。
「你們有什麼用？」
沒有什麼溫和的接納，王昊非常直接的開口問道。
他要從這些人的用處上，判斷天空究竟是惡意還是善意。
實際上，現在提瓦特的劇情已經被他破壞的七零八落了。
彈幕提供的消息大多只能保證過去已經發生的事情，而未發生的劇情，十有八九都是錯亂的。
這種情況下，王昊必須分清楚，天空究竟想幹什麼。
不搞清楚對方的態度，王昊實在是難以安心。
「吾不知，但神諭說，吾等是舊秩序的信徒，從此歸順於您，代表新老交替。」
老者依舊平靜的說道。
「新老交替…」
王昊沉吟著這兩個字。
如果從最表面的地方去理解，
那麼就是天空準備好退位了，新老交替嘛，
王昊是新，那麼天空自然就是那個老啦。
可如果往深的地方思考，
就王昊代表的新秩序代替天空的老秩序，
這可不是一個輕易的事情。
天空統治提瓦特數萬年，他的秩序早已深入提瓦特的方方面面。
七執政的體系雖然是模仿的七龍王體系，但七執政終歸是屬於天空體系下的。
如果王昊要代替天空，那麼，這個體系是否要保留？
保留的話，七國之間的關係該怎麼平衡？
不保留的話，又該選擇怎麼樣的體系來代替七執政體系？
思考了一會，看了一眼彈幕，這些傢伙還在發癲，各種猜想天空是在幹什麼，
王昊也不去打擾他們，
目光重新落在老者的身上，
「你的名字？」
「斯蒂利亞諾斯·西德，您可以叫我西德。」
老者回答道。
「嗯，西德，可以。」
秩序的化身微微點頭，然後繼續道，
「接下來你們配合德洛斯清理島嶼，等我解決了稻妻的事情，我會親自過來一趟，到時候我們再談談老秩序的事情。」
王昊不準備現在和對方細聊，
搞不清情況，那就先晾個十天半個月的，有些時候，越是不解，越是不能急。
「是，冕下。」
老者…西德再次躬身。
他很自然的轉換了自己的立場，
從今以後就是新秩序的人了。
王昊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說什麼，飛回海面上，來到德洛斯身邊。
「他們更熟悉這裡，接下來讓他們配合你，清理島嶼，用不了多久，這裡就能用上了。」
德洛斯連忙點點巨大的腦袋：「好的，尊上。」
「嗯，幹活的時候，多注意一下，觀察他們的習俗文化，以及是否有什麼特殊的超凡力量。」
「好。」
「嗯，繼續努力吧，你未必沒有成就親王的機會。」
王昊又丟了一個大餅。
水元素龍王，那肯定是不可能了。
但水龍蜥親王，德洛斯確實是可以期盼一下的。
龍蜥本質也是元素生命，
只要元素積累足夠打破上線，那麼自然可以完成階級的跨越。
只是這種機會普通的龍蜥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有，
但德洛斯現在做了王昊的狗腿子，那自然是有機會的。
「好了，我先走了，你們繼續吧。」
王昊擺擺手，
鎏金色的秩序化身頓時崩散，化作一道道鎏金光芒落入海獸群中。
溫和的力量化作賜福，引得海獸們一陣陣的歡快長吟。
好一會兒，
德洛斯才重新發出龍吟，之前退回淺海的兩棲類巨獸再次上岸。
……
意識從遙遠的暗之外海回歸，
王昊睜開眼睛，
就看見茶攤的老闆一臉小心的看著他。
「何事？」
「沒事沒事，我看客人您一坐下就閉著眼，還以為您生病了呢，沒事就好。」
老闆抹了一把汗，笑呵呵的說道。
王昊恍然，
他剛剛投射意志過去，確實是閉眼的。
在老闆看來，可能就是客人不舒服了。
擔心也是在所難免的，
「哈哈，讓老闆擔心了，我無事。」
王昊正說著，就看見花澗坂的道路上，大量天領奉行的士兵整裝待發。
而領頭的，正是九條裟羅。
「嘖，裟羅大家帶人出去，又不知道是哪裡發現了反抗軍。」
老闆見王昊無事，也沒有其他的客人，就直接在這裡坐下，看著花澗坂上的隊伍說道。
「哦，為什麼是反抗軍呢？」
王昊笑著，開口問道。
老闆非常理所當然的開口：「當然是反抗軍啦，裟羅大將帶隊，還有這麼多軍士，總不能是去旅遊的吧。」
「說不定是去對付勘定奉行的呢，之前不是兩家鬧得沸沸揚揚嘛。」
王昊也是一副吃瓜群眾的樣子。
「怎麼可能，三奉行都是一家的，您別看之前鬧的那麼厲害，就是糊弄糊弄我們小老百姓而已。」
茶攤老闆一副我很懂的樣子，
「要我說啊，還不如指望指望之前那個荒瀧派呢，我看那個鬼族小伙，是個熱血的。」
「你不知道，前些日子遊行的時候，我也去參加了呢。」
老闆一邊說著，一邊做出與有榮焉的表情。
王昊笑著捧哏：「啊，這樣啊，那您也是有熱血的啊。」
老闆頓時滿是笑容了。
不過，老闆卻沒有發現，王昊的笑意里，帶著一絲莫名的味道。
九條裟羅肯定是去見過神里綾人了。
而且他們大概是達成了某些協議。
普通人只看見了九條裟羅帶著天領奉行的精銳離開，
而王昊卻發現，在周圍，還多出了不少社奉行的忍者探子。
加上之前和八重神子的交流，
別說王昊了，就連彈幕都猜出是怎麼一回事了。
【換家戰術啊。】
【什麼意思？】
【九條裟羅會去清理勘定奉行，而她把天領奉行的精銳帶走，那麼天領奉行就空虛了，這個時候，社奉行就可以清理天領奉行了。】
【主要就是避免大範圍的戰鬥出現，在最快的時間內完成清理。】
【九條裟羅將天領奉行交給了社奉行去處理，自己去處理勘定奉行，這就不算背叛了，至少明面上不算。】
【話說劇情確實一塌糊塗了啊，九條裟羅沒有衝擊天守閣，也沒有直接和九條孝行翻臉。】
【話說這場戲，也快到結局了吧。】
【……】
王昊看著彈幕，然後又看向遠去的九條裟羅。
周圍一些社奉行的探子也迅速離去，
「一切都在八重神子的算計中，最多三天，稻妻的命運就該扭轉了。」
王昊在內心回了彈幕們一句。
然後直接起身，和老闆道別：「還有活呢，老闆，我先走一步。」
老闆點點頭：「好咧，您慢走。」
他自然不會覺得王昊又什麼特殊，就是一個滯留在稻妻的璃月人而已。
離開茶攤，
王昊並沒有再亂跑，直接回了荒瀧派駐地。
荒瀧一斗和元太等人不在，
只有久岐忍還在小院裡。
「回來了。」
看見王昊回來，久岐忍不咸不淡的開口道。
王昊訕訕一笑：「學姐怎麼了。」
久岐忍這個態度，讓王昊有些不好的預感。
果然，很快，預感成真。
「王昊，我沒有得罪你吧。」
久岐忍沒有帶面鎧，臉上的慍怒很明顯。
「哈哈，學姐說笑了，自然是沒有的。」
「那荒瀧派也沒有得罪你吧。」
「這自然也是沒有的。」
久岐忍杏目怒睜：「那你為什麼要算計我們？」
遊行結束後這幾天，不斷有一些小權貴來接觸曾經是底層混混的荒瀧派，
這種反饋，讓荒瀧一斗和其他人覺得他們是做了很大的事，是英雄。
可久岐忍卻發現了不對勁。
「……」
王昊臉上露出一絲歉意，嗯，很真誠的歉意，
「本來想說這是你們自己的選擇，可這樣說好像有點不要臉。」
「師姐，我需要幫助，而且，稻妻太小了。」
久岐忍眼眸一閃：「你什麼意思？」
「師姐，我想讓你來幫我。」
王昊開誠布公。
久岐忍蹙眉，露出一絲不解：「你想讓我去璃月？」
在她的印象里，王昊還是那個在璃月做事的學弟。
當王昊說讓她去幫他的時候，久岐忍下意識的以為王昊是想讓她回璃月。
「不。」王昊搖搖頭，「不是璃月，而是一個新的國度。」
久岐忍更懵了，
她是很聰明，也很厲害，但王昊說的話，還是超出了她的認知。
什麼叫新的國度？
就提瓦特現在這個局面，還能有新國度出現？
「學姐應該知道，如今在稻妻底層傳播的新秩序吧。」
王昊開口說道。
久岐忍皺眉，但還是點點頭：「我知道，上次九條裟羅詢問後，我就專門去了解了一下。」
「學姐對新秩序怎麼看？」王昊問道。
久岐忍遲疑了一下，微微思考，然後開口道：「總體都是教人向善的，但這裡的稻妻，他們確實背離了將軍大人的意志，我不好評價。」
新秩序的聲音越來越大，
久岐忍自然不可能無視他們。
作為荒瀧派的腦子，久岐忍也擔心荒瀧派被牽扯進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裡面。
所以，之前九條裟羅詢問後，她就去做了了解。
「那師姐覺得，你希望的秩序，應該是怎麼樣的呢。」
聽見王昊的問題，久岐忍看向他，卻發現這位學弟臉色帶著一絲神聖的味道。
原本準備質問的話，忽然就頓住了，開始思考起王昊的問題。
許久後，
久岐忍才緩緩搖頭：「我不知道。」
『你認為秩序是什麼，你想要的秩序是什麼。』
這個問題，王昊問了很多人，每一個人都有不同的回答。
可直到現在，也只有久岐忍給出一個『不知道』的回答。
王昊卻不失望，相反，他很開心。
如果久岐忍給出一個答案，王昊反而會失望。
什麼是秩序，秩序是什麼，這個問題實在是太宏大了。
不管是誰來，哪怕是王昊自己，如今也只能給出片面的回答。
好的是秩序，難道壞的就沒有秩序了？
黑幫還有幫規呢。
在人類認知的三觀中，秩序必然是有偏向的。
就像和泉先生一樣，雖然撬動了秩序的力量，但他也只看見了秩序的一角。
而久岐忍的回答，恰恰證明了，久岐忍並沒有被片面的秩序所束縛。
她的視角依舊是中立，中肯的。
她的態度沒有偏向任何形式的秩序。
而這種中立的態度，就是王昊所需要的。
當不同的秩序派系在暗之外海的群島立足，
那麼就需要一個中立不偏移的人來作為核心，
這樣才能儘可能的保證秩序的全面發展。
「學姐，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王昊，也是如今的新秩序之主。」
王昊露出笑容，對著久岐忍伸出了手。
久岐忍的眼神瞬息變化，
從震驚，到詫異，再到恍然。
短短一秒鐘的時間，她神色就出現了數個變化。
「你想讓我幫你管理新秩序的信徒？」
久岐忍瞬間就猜出了王昊的目的。
「不對，這些信徒都在稻妻，你的算計會讓稻妻高層容不下荒瀧派……」
不等王昊說話，久岐忍就繼續猜測，
「所以，你要帶這些人離開稻妻，所以你說一個新的國度…」
最後，久岐忍眼裡帶著一絲驚駭：「你要分裂稻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