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一觸即發
「你要分裂稻妻！」
聽見久岐忍的話，
王昊表情僵硬，眼神閃爍不定，整個氣氛凝固得仿佛連空氣都充滿了尷尬。
實際上，哪怕王昊不承認，但他目前做的事情，確實就是在分裂稻妻。
一個國家的根本是什麼？
這點彈幕早就和王昊說過，要以人為本。
正所謂：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人才是一個國家的根本。
而現在，按照新秩序在稻妻底層的流傳範圍，
王昊如果要將這些人都帶走，那麼稻妻底層會直接空白出一塊來。
這對稻妻來說，無異於一種分裂了。
面對久岐忍質疑的目光，
王昊思索了一下，然後開口解釋道：「師姐多慮了，如果我要分裂稻妻，那第一個不答應的就是雷電將軍了。」
「請師姐放心，事情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嚴重。」
「我會帶我的信徒離開，但那必然是在將軍解除鎖國令和眼狩令之後。」
「那個時候，稻妻的社會將重新穩定下來，願意和我一起離開的人，並不會有現在那麼多。」
「所以還稱不上是分裂稻妻，或者更準確的說，將這些已經對雷電將軍失望的人帶離稻妻，對稻妻也是一件好事。」
王昊並沒有瞎說，
他的話都是有道理的，
別看現在新秩序傳播的很廣泛，好像很多鳴神的信徒都跳反了。
但實際上，並不是這樣的。
真正屬於新秩序的深信徒，狂信徒是很少的。
除了戰爭難民那邊，稻妻底層大部分被傳教的人，都是是淺信徒，泛信徒，甚至不是信徒，只是為了好處幫忙吆喝兩聲而已。
鳴神信仰在稻妻千百年的深入，怎麼可能被王昊短短几個月就撬動了。
要不是幕府這些年確實不做人，王昊一開始傳教，稻妻人就直接把他舉報了。
所以，
一旦雷電將軍扭轉了自己的道途，廢除鎖國令和眼狩令以後，
很多現在跟著新秩序的人，很快就會重新回到鳴神的麾下。
他們信仰新秩序，就是為了結束苦難的日子，
那麼苦難結束了，他們自然也就回到了原來的生活中去。
這些人，王昊是根本帶不走的。
就像他自己說的一樣，他真正能帶走的信徒，
只有戰爭難民，以及一些徹底對鳴神信仰失望的人。
而這些人離開稻妻，對稻妻是利好的。
信仰都不同了，還塞在一起，肯定會出事。
當然，王昊沒有和久岐忍說的是，哪怕這一小部分人，可能也有個數萬人。
畢竟這些年稻妻幕府的不做人，確實傷害了太多的家庭。
稻妻作為一個島國，本來也沒有多少人口，比璃月少了很多很多，而且還有一小部分人口壓根不是稻妻人，他們是海祇人。
現在王昊要帶走數萬人，對稻妻來說，不是分裂，也是傷元氣了。
說著，王昊又認真的看著久岐忍，開口安撫道：「而且，我若是要帶人走，必然也是會獲得雷電將軍允許的，這點師姐可以放心。」
聽完王昊這一大段話，
久岐忍沒有直接開口，而是細細思考起來。
在發現自己以及荒瀧派被王昊算計之後，久岐忍就已經明白了一個問題，
要麼解散荒瀧派，讓老大低調做人，要麼是離開稻妻城，去做鄉野浪人，
只有這樣，他們才能繼續在稻妻混下去了。
不然的話，等社會穩定下來，那些重新掌握權力的權貴，肯定不會允許荒瀧派這個有活力有組織力還有號召力的社會團體繼續存在的。
這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這單純就是屁股問題。
在有需要的時候，荒瀧派自然是一個打開局面的好工具，
但穩定下來後，荒瀧派本身就是不穩定因素了。
所以，久岐忍反應過來後，就知道稻妻是待不下去了。
她原本的想法，就是帶著荒瀧一斗他們先去璃月，
那邊她有書院的關係在，讓荒瀧派安頓下來，也是很輕鬆的。
反正老大力氣大，碼頭做活也能養活整個幫派了。
而且，去了璃月後，相當於荒瀧派放棄了稻妻的影響力，
等遊行的風頭過去一些，再回稻妻，那些權貴反而會禮遇他們了。
因為他們沒有威脅了，禮遇他們反而會得到一個好名聲。
可現在，聽王昊的說法，他不是要帶他們去璃月，相反，是要去開拓一個新的國度。
這倒是讓久岐忍來了興趣。
如果是分裂稻妻，那久岐忍肯定不會答應的，
甚至她還會和王昊決裂。
畢竟稻妻再怎麼拉胯，那也是久岐忍的祖國。
她不可能看著王昊分裂稻妻的，直接決裂，驅趕王昊離開稻妻，才是她會做的事情。
可現在，王昊明明白白的說了，之後帶人離開稻妻，肯定會取得雷電將軍同意的。
這就讓久岐忍好受多了。
將軍大人同意的話，那就不是分裂了，是『和平分手』。
所以，重新回到王昊的邀請上。
久岐忍覺得，是可以答應的。
荒瀧派的人都不是什麼安分守己的人。
他們或許是好人，但也都渴望著冒險。
參與一個新國度的開拓，荒瀧派的人是不會拒絕的。
甚至荒瀧一斗還會以為是一種榮耀，是被人看重了，他大概還會到處炫耀。
「唔…」
思考片刻後，久岐忍才開口道，
「那就等鎖國令和眼狩令解除後再說吧。」
她沒有直接同意，這事情還要和荒瀧一斗商量，
而且王昊說的很多東西，也都沒有實現，剛剛被王昊算計了一次，久岐忍現在也不敢輕易的相信自己這位學弟了。
「哈哈哈，那就請師姐好好看著這一場好戲吧。」
王昊知道，久岐忍已經意動了，頓時露出真摯的笑容。
……
另一邊，
社奉行，
「大人，九條裟羅已經帶著天領奉行的精銳離開，目前大概已經到紺田村附近了。」
一位終末番的忍者向神里綾人匯報導。
神里綾人神色平靜，對於探子的匯報並無意外，這本就是他和九條裟羅商議好的。
「去召集人手吧，我們也該出發了。」
神里綾人說道。
終末番忍者立馬點頭：「是，大人。」
很快，
隸屬於社奉行的武士們紛紛集結起來。
這時候的他們，並不知道家主召集他們是做什麼，
但武士們的鬥志都很高，
他們是社奉行專門供養的武士，聽到神里綾人的召喚，自然是覺得有事情要做了。
聞戰則喜，算是精銳部隊了。
走到武士們面前，
神里綾人看了看士氣昂揚的隊伍，然後才開口道：
「彼天領奉行，乃與愚人眾暗通款曲，興兵作亂，上欺將軍之明，其罪彰著，鐵證如山。
今社奉行當仁不讓，誓以正道伐奸，撥亂反正，復歸安寧。」
社奉行的武士可不僅僅是肌肉大漢，
他們每一個都是讀書識字的。
神里綾人的文言，他們都聽得懂，也正是因為聽得懂，他們頓時就激動了起來。
這幾年，因為鎖國令和眼狩令，社奉行的權柄實際上是被擠壓的。
他們作為社奉行的武士，也不好受，時常會被天領奉行的武士說笑。
現在，神里綾人居然要帶著他們去干天領奉行，
而且還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干，這讓這些武士很興奮。
看著下方武士興奮的樣子，
神里綾人便知道士氣可用，振臂一呼：「諸君，吾輩同仇敵愾，願爾等共襄義舉，助我一臂，蕩滌邪佞，以安社稷！」
頓時，下方武士紛紛響應，回應聲不斷響起。
「願隨社奉行，蕩滌邪佞，以安社稷！」
「好，及至撥亂反正之時，吾必彰爾等之功績，酬勳勞而嘉獎，使榮耀昭於朝野，共享盛世之榮光。」
神里綾人再次喊道，然後一揮手：「出發，稻妻城。」
他親自帶隊，往稻妻城趕去。
另一邊，
木漏茶室。
「早柚，打聽的怎麼樣了？」
神里綾華換下了平常的華服，換上了裙甲，端坐在茶室中，神色嚴肅。
早柚還是小小的一隻，聽見神里綾華的詢問，打了個哈欠，開口道：
「裟羅大將把盜取罪證的事情丟在了勘定奉行頭上，九條孝行很憤怒，這次打擊勘定奉行，他把精銳都派了出去，現在天領奉行內部只有四個輕足隊守護，防衛力量很薄弱。」
說著，早柚掏出一份地圖來，
「他們的布防我已經畫好了，其中有一些撤離的通道，我也找出來了。」
神里綾華接過地圖，看了看，然後微微點頭：「辛苦你了，早柚。」
早柚伸了個懶腰：「那我可以睡覺了嗎？」
她不需要感謝，她只想睡覺。
「暫時還不行哦，你得幫我跑一趟，將這份地圖再交給兄長。」
神里綾華笑盈盈的說出了讓早柚難受的話。
「咦…真的好睏。」
伸手拿回地圖，早柚悲鳴一聲，但還是接受了任務。
等早柚離開後，
神里綾華重新拿出一張地圖，卻不是天領奉行的布防圖，
而是一座更大的建築群。
是天守閣。
銀牙微咬，神里綾華眼眸一凝，然後開口道：「托馬。」
「我在，大小姐。」
托馬從外面走進來。
「麻煩你跑一趟，把這份地圖交給他們。」
神里綾華沒有說具體的名稱。
托馬伸手接過地圖，然後點點頭：「是，大小姐。」
他知道神里綾華說的是誰，
而且，托馬現在還是通緝犯，能和他接觸的人，自然也不會是什麼『好人』。
等托馬也離開後，
神里綾華眼眸凝重，目光似乎透過窗戶，看向了高聳於稻妻城的天守閣。
「將軍…大人。」
……
鳴神大社，
「如今特訓已經完成，也該進行下一步了。」
八重神子看著眼前的熒，開口道。
不得不說，經過這段時間的訓練，熒確實精神了不少，
之前被雷電將軍一刀劈散的精氣神又回來了一些。
「是要我去面對雷電將軍嗎？」
熒問道。
八重神子微微點頭：「三天後，愚人眾使者將會拜謁將軍，那位使者，你大概也認識，是愚人眾執行官女士。」
聽見女士的名字，熒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女士也來了？」
八重神子：「是的，這位女士來者不善，所以，我準備讓你也在三天後去見將軍。」
「要我幹什麼？」熒問道。
「其實什麼都不用做，大概就是和愚人眾發生衝突，要是你想要為你蒙德的朋友報仇，直接向女士發起御前決鬥也可以。」
「反正影目前追求的永恆中，你是絕對的變數，只要你出現在她面前，她肯定會將就拉入一心淨土的。」
「所以你只要到了天守閣，我們的計劃就算完成了，接下來，就是看你能在影手下撐多久了。」
八重神子沒有隱瞞熒，將大致的計劃說了出來。
實際上，這次計劃熒依舊是工具人。
她的作用就是將八重神子收集了許久的稻妻子民願力送入一心淨土。
沒辦法，雷電影水泥封心，哪怕是八重神子，也無法進入一心淨土。
只有熒，這種變數，會被雷電影拉入一心淨土，
雷電影會用戰鬥來理解熒的存在，然後將其納入永恆（砌入神像）。
「感覺還是好危險的樣子。」
派蒙在一邊說道，有些擔心。
八重神子微微笑著：「放心，你們的朋友也在稻妻，如果真的有危險，他會出手幫忙的。」
說著，八重神子拿出一枚御守：「收好它，關鍵時刻，它會幫你。」
御守很平凡，似乎就是一塊普通的木頭。
不過熒卻知道這是八重神子準備的底牌。
伸手接過，貼身收好。
和原劇情不同，現在的熒，完全明白八重神子的算計。
可她依舊願意冒險去面對雷電將軍。
沒辦法，誰讓她確實是一個好人呢。
而且她也不想再看見稻妻底層的苦難了。
稻妻是她旅行的第三個國度，
可之前的蒙德和璃月，雖然也有混亂發生，但像稻妻這樣底層人民充滿困難的，確實還是第一次。
所以，哪怕熒可以置身事外，但她還是選擇了親身入局。
「這兩天好好休息吧，三天後，海祇島的人會給你打開通往天守閣的道路。」
八重神子輕聲說道。
……
稻妻城內·某處民舍
真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哪怕九條裟羅也想不到，反抗軍在稻妻的據點，其實就在稻妻內內，
而且還靠近花澗坂，是一處不錯的房屋。
至少比荒瀧派要好。
喬裝打扮的托馬輕車熟路的來到了這裡。
自家與反抗軍有聯繫，這個事情托馬一直是知道的。
神里綾華很多次說托馬不是僕人，是他們的家人，這個不是客氣。
以托馬知道的秘密，他真的就是神里家的家人。
伸手在門上輕敲了幾下，一長三短，重複三次。
很快，門被打開。
托馬從容進門，像是平常的訪友一般。
門內，
同樣著甲的五郎略帶嚴肅，看見是托馬後，便開口問道：「托馬兄弟，是有消息來了嗎？」
「大小姐讓我把這東西給你們。」
托馬拿出地圖，交到了五郎手裡。
五郎伸手接過，直接打開查看，作為主將，他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這幅地圖是什麼。
天守閣的布防圖。
「呼，我明白了。」
不需要托馬再說些什麼，五郎輕呼一口氣，然後點點頭。
在他來這裡之前，珊瑚宮心海就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珊瑚宮心海和八重神子是有聯繫的，
扭轉鳴神意志這個事情，本來就是兩人為數不多的共識。
「嗯，那我就先回去了。」
托馬也沒有久留，直接打招呼走人。
……
愚人眾使館，
女士依舊是那副優雅的樣子，看向手下的人，眼眸微挑，示意對方說話。
「大人，三奉行似乎是要內戰了。」
愚人眾有很多密探，有前任僕人留下的，也有最近派來的。
天領奉行那麼大的動作，自然不可能瞞住他們。
甚至社奉行召集武士，向稻妻城趕來的動作，愚人眾也知道。
「呵，好啊，好啊，這不正是我們想要的嗎？」
羅莎琳嘲笑著，
「只有稻妻愈亂，我們才越有話語權，不是嗎？」
愚人眾們低著頭，聽見羅莎琳的話，連忙贊同道：「是，是，大人說的對，之前還只有反抗軍，現在三奉行也開始內戰，這稻妻亂起來，咱們才有伸手的機會。」
「正好，你們整理一份文件處理，三天後，我去見那位雷神，算是一份『禮物』。」
羅莎琳輕笑著說道。
實際上，八重神子的謀劃從沒有隱瞞過誰，但也不是誰都能知道的。
羅莎琳現在便陷入了誤區。
她以為是三奉行內亂了。
可實際上，是鳴神大社一手推動幕府內部的淨化。
造成這樣的誤會，也是因為八重神子對鳴神大社內部的某些人進行了管控，也許下了某些諾言。
所以鳴神大社內部根本沒有情報交到愚人眾手上。
對於稻妻的掌控力度，八重神子遠超任何人。
別看她一天到晚好像一點正事都沒有做，可稻妻內部的暗流涌動，沒有一個能脫離她眼睛的。
作為鳴神大宮司，她現在不發力，只是因為鳴神自己把自己關起來了。
八重神子也懶得管太多，只要稻妻還維持運轉就行。
現在要逆轉鳴神的意志，來到了關鍵的時間點，
所以，八重神子便開始發力了。
只是一些小小的手段，再藉助新秩序的挑動，
在稻妻詭譎社會環境中出現的勢力，都在八重神子的算計中被吃的死死的。
有社奉行這種知道自己被利用的，
有反抗軍這種甘願被利用的。
也有勘定奉行這個從頭到尾都不清醒的，
更有有自以為會是勝利者的天領奉行，
而愚人眾，同樣也被稻妻表面上的衝突欺騙，認為是三奉行內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