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赤王留下的資料
須彌城外，雨林某處，天空被茂密的樹冠分割成細碎的光影，雨水不時從葉片上滑落，滴答作響。
空氣濕潤而清新，瀰漫著泥土與植被混合的味道。
一群鍍金旅團的成員正於林間空地稍作休憩，他們身著特有的旅團服飾，金邊裝飾在衣物邊緣閃耀，與周圍蔥鬱的環境形成了鮮明對比。
「只能休息五分鐘，然後繼續出發。」
哈迪看著有些氣喘的同伴們，開口說道。
「等把這些東西送回去，所有人都有賞。」
「哈哈哈，放心吧，哈迪學者，東西都到手了，不會出問題的。」
「等回去後，一定要好好喝上一杯。」
邊上鍍金旅團打扮的戰士們紛紛笑著應和。
在他們的身邊，一堆被拆解的機器被擺放在一起。
這些就是他們搶到的罐裝知識生產線。
與此同時的，王昊站在這些機器邊上，目光中帶著遺憾：「可惜了，雖然可以獨立運轉，但主體還是依憑虛空系統運轉的，離開須彌後就不能用了。」
他和大慈樹王聊完空間門的事情，就來到了這裡，至於這些人的位置，自然是大慈樹王給的。
還是那句話，在世界樹面前，凡人基本沒有秘密。
不過，納西妲居然沒有直接用世界樹調取他們的信息，然後派人來抓，這也超出了王昊的預料。
按照納西妲之前的做法，她應該用最快最直接的方法解決問題才對。
結果王昊收到的信息，納西妲卻只是讓賽諾來處理這個事情。
也不知道納西妲內心是怎麼想的。
不過，這也不關王昊的事情，之前在寶商街，他已經幫大慈樹王給納西妲演示過一次了，接下來對納西妲的教育，就用不著王昊幫忙了。
王昊正想著，
剛剛休息的哈迪重新站起來，對著眾人招招手：「時間到了，走吧。」
雖然戰士們還有些不願意，但也沒有反駁，一行人繼續上路。
王昊本來是想直接離開的，可忽然內心心血來潮，似乎感受到了什麼讓他悸動的東西。
目光看向哈迪，眼神中有了一絲不一樣的感覺。
【怎麼了？】
【幹嘛看著那個人？你看見什麼了？】
【有什麼不對的嗎？】
【……】
彈幕發現王昊的目光落在那個領頭的哈迪身上，立馬就開始問王昊。
「我剛才出現一絲心悸，有些心血來潮的感覺。」
王昊也不瞞著，直接回應了彈幕的問題。
【心血來潮？】
【嘖，王昊現在的實力，如果突然有這種感覺，那肯定是出現了什麼了不起的問題吧。】
【很可能是關係到王昊本身的問題。】
【一群墮落的學者而已，還能影響到王昊？】
【我記得這些人是歸寂之庭的吧，會不會是赤王留下的東西？】
【歸寂之庭的復活傳言不是假的嗎？】
【復活是假的，但他們手上的赤王遺蹟是真的啊。】
【啊這！】
【猜那麼多，不如跟上去看看。】
【對，去看看唄，反正王昊你也沒事幹。】
【……】
看著彈幕，王昊也覺得應該去看看，隨著他實力的提升，能讓他出現心血來潮這種感覺的事情已經越來越少了。
曾經很多能打動王昊的人或者事，都已經不能讓王昊去關注了。
現在有這樣一個情況出現，王昊自然是要去看看的。
心念一動，在通過地脈給世界樹里留了個言，王昊便跟上了前面的隊伍。
淨善宮，
大慈樹王很快收到了王昊的留言，然後露出了笑容，抬頭看向天空：「這就是您的計劃嗎？命運的力量果然厲害。」
作為世界樹的『初代』管理者，大慈樹王知道很多東西。
只不過，有些東西她不能說出來，哪怕是對納西妲也不能說。
……
教令院前的廣場，
此時正是樹王節正式開幕的時候，大量的人員匯聚在這裡，三十人團努力維持著秩序。
開幕儀式上，
納西妲在掌權後，第一次正式出現在須彌人的面前。
身著華麗的綠色服飾，頭戴象徵自然之冠的花環，站在教令院前的廣場中央高台上。
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在她年輕的臉上，為這位小吉祥草王的發言增添了一份神聖的光輝。
她的聲音清澈而悠揚，迴蕩在廣場的每一個角落：
「親愛的須彌子民們，今天，我們聚集在此，是為了紀念那位曾經庇護我們、引導我們的偉大存在——大慈樹王。
在過去的歲月中，樹王以其智慧與慈悲，為我們帶來了知識的光輝，讓須彌成為智慧的國度，學問與真理在此開花結果。」
「樹王不僅僅是智慧的象徵，更是慈愛與犧牲的化身。
她教會我們與自然和諧共生，讓我們學會了傾聽森林的低語，大地的心跳。
在她的守護下，須彌的每一株小草，每一片樹葉，都訴說著生命的頑強與希望。」
「今天，我們通過歌舞、學術交流與自然的親近，來緬懷大慈樹王的豐功偉績，同時也要傳承這份對知識的渴望與對生命的尊重。
願我們在追尋智慧的路上，不忘初心，繼續前行。」
「我宣布，樹王節，正式開始！」
隨著納西妲的話語落下，廣場上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聲。一時間，彩帶飛揚，花香瀰漫，各式各樣的花卉被人們拋向天空，如同大自然也在為這一刻歡慶。
音樂響起，舞蹈隨之展開，樹王節的慶祝活動正式拉開了序幕。
一片鑼鼓喧天的喜慶之下，
廣場的角落，
一身學術服飾的年輕人和周圍人一樣歡喜的鼓掌，似乎在為慶典慶祝。
可他的眼眸中，卻是一片平靜。
「如此歡快的氣氛，倒是有些不像智慧的國度。」
「嘖，曾經古板腐朽的氣息都快聞不見了，真是讓人不開心。」
贊迪克低聲說著，看著周圍人的眼裡，充滿了惡意，但很快收斂。
畢竟，他只是一個弱小可憐的切片，如果被人發現了，他可逃不掉。
如果逃不掉的話，那就只能暴露沙漠裡的變化了呢。
「看來那位小吉祥草王還沒有發現沙漠的變化，倒是給我留出了一些時間來。」
想著，贊迪克一邊鼓掌，一邊跟著人群，走向教令院，
那邊有很多教令院六學派安排的遊玩項目，通過以後有獎勵。
贊迪克曾經也是教令院的學者，反正來都來了，那不如玩幾把。
教令院慶典高台上，
納西妲的目光從這邊掃過，露出一絲疑惑，又很快收起。
既然是玩，那就好好玩吧。
與此同時。
賽諾帶著人，憑藉虛空終端的算力，不斷的追蹤阿赫瑪爾之手成員的痕跡。
很快發現了一些線索。
雖然這些人都沒有佩戴虛空終端，但還是露出了一些蹤跡。
「往沙漠去了嗎，也對，犯法之後逃往沙漠，是一個很好的出路。」
賽諾眼裡帶著冷意，
「你們留下繼續調查，他們在雨林這邊肯定還留了人。」
「至於沙漠那邊，我親自去一趟。」
他開口吩咐道。
風紀官們沒有異議，對於大風紀官賽諾的實力，他們都很清楚。
而且，沙漠那邊，大量的風紀官出現，反而會惹出麻煩。
越是深入沙漠，那邊的人就越排斥教令院。
「是，賽諾大人。」
風紀官們應聲道。
——
時間過去好幾天，本該在須彌城享受節日氛圍的王昊卻已經出現了在沙漠中。
歸寂之庭的人日夜兼程，還避開了喀萬驛的守衛，潛入了沙漠中。
一路來到了一座隱秘的遺蹟。
在這片被風沙半掩的古老遺蹟中，厚重的石板建築巍然屹立，仿佛時間的巨輪在此地停滯不前。
奇異的發光裝置散發光輝，將那些古代赤王時期風格的奇異花紋映襯得愈發神秘莫測。
每一塊石板上，都雕琢著繁複而精細的圖騰，它們似乎講述著遠古時代的輝煌與傳說。
「這裡就是歸寂之庭的老巢？」
王昊帶著一絲好奇，漫步走入其中，內心那種心血來潮的悸動感，愈發強烈了。
他可以肯定，這裡有什麼東西在等著他。
此時的他，視線已經離開了歸寂之庭的人，只是按照自己內心傳來的感覺行走，
一路深入遺蹟，
最後，他停留在一個圓形的大門面前。
或許在外人看來，這裡就是一堵牆，但在王昊的感知中，這就是一扇門。
伸出手，輕輕的觸碰著圓形的大門，
很快，一道微光在圓形大門上亮起，微微的震動感傳來，
大門被打開。
這似乎是一個感應門，只要是有資格的人，都可以進入。
而這個進入的資格。
王昊眼眸中已經滿是凝重。
就在剛才，一直被秩序神權鎮壓的禁忌知識猛然跳動，同時的，大門打開。
進入的資格，似乎就是禁忌知識。
「彈幕說過，赤王研究禁忌知識，才陷入最後瘋狂。」
「這裡…難道是赤王留下的某個禁忌知識研究基地？」
王昊內心閃過一個猜想，然後將想法說給了彈幕們。
不過，這次彈幕並沒有提供太多的信息，他們也不知道。
「不管了，先進去看看。」
靈魂深處，秩序神權重新鎮壓禁忌知識，王昊這才邁開步伐，向新出現的房間走去。
等王昊進入後，圓形大門微微一震，重新關上。
進入房間的一瞬間，王昊就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這處房間很寬，至少有十幾里寬。
這種程度的房間，更應該被稱之為獨立空間，
這裡已經不是遺蹟中了，是一個附著在遺蹟的小秘境。
「難怪歸寂之庭的人發現不了這裡。」
王昊低聲說了一句，然後繼續往前走。
他已經看見不遠處的秘境中心，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放在那邊。
他的腳步很快，不多時，就出現在了秘境中心。
之前看見的東西，也清晰明了的出現在他眼裡。
一座石台，上面擺在密密麻麻的厚實資料文件。
不知道是不是秘境的緣故，這些資料居然沒有風化。
「這是…古赤王文字。」
王昊一眼就認出了資料上的文字，是古代赤王時期使用的文字，如今在須彌也沒有多少人掌握了。
當然，不包括艾爾海森，
王昊的古赤王語還是和對方請教的。
這個傢伙，至少懂三四十種語言。
「禁忌知識是某種無序的知識，想要進行了解，就必須要將這些無序的知識重新整理。」
「瑪麗卡塔說的對，世界之外的知識，擁有否定世界的力量。」
「不，不，這不對，為什麼會這樣，知識帶有污染，它們在侵染我。」
「我明白了，我完全明白了，原來是這樣的，只要這樣排列……」
「不對，不對，排列是錯誤的，這是不同體系的知識，無法完成排列。」
「禁忌知識對我的侵染越來越強了，不行，我要留下後手。」
「我逐漸理解一切，原來這就是世界的本質嗎？」
「假的，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拿起一疊資料，王昊隨便的瞥了一眼，上面的文字根本不成邏輯，都是斷斷續續的東西。
很顯然，隨著赤王的研究，這位強大的魔神，已經陷入了某種瘋狂的狀態。
不過，這種情況下還能保持一定的理智，赤王也確實是強。
而且，對方的研究也不是完全無用。
其中一些關于禁忌知識的解讀，讓王昊看的津津有味。
他捕獲禁忌知識的概念已經很久了，
但目前為止，都沒有什麼有效的讀取方式，
而赤王的研究，給王昊帶來了一種新的視角。
雖然知道赤王最後的結果肯定是失敗的，但這些失敗的資料不代表就是錯的。
很可能祂對了，只是沒有堅持到獲得勝利的那一天。
儘管赤王的研究最終導向了絕望與瘋狂，但過程中關于禁忌知識的見解或許能為他自己探索禁忌知識提供關鍵線索。
王昊沉浸在這些古老資料中，試圖從赤王遺留的瘋狂筆記中提煉出有價值的信息。
「這裡的資料有太多赤王的囈語，不行，想要系統的了解赤王的研究，我得重新整理這些資料。」
將資料完一遍後，王昊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那麼，該如何整理呢？
王昊問了自己一個問題，並且很快自己給出答案，
首先要系統性地整理這些資料，
區分出哪些是純粹的知識記錄，哪些是赤王因長時間接觸禁忌知識而產生的妄想與雜念。
然後才能進行更細緻的了解與研究。
確認了方法，王昊將資料都記錄在腦海里，秩序的力量微微波動，將這些資料籠罩。
接著，意志降臨記憶空間，開始進行處理。
先將資料進行分類，將所有資料分為明確的知識記錄、赤王的個人筆記與囈語，以及可能潛藏線索的零碎信息三大類。從
再進行信息提取，知識記錄中提煉出與禁忌知識直接相關的概念和理論，特別是那些赤王認為至關重要的部分。
接著是邏輯重建，努力在剔除了妄想和雜念後的內容中，重構赤王研究的邏輯框架，試圖理解祂的方法論。
同時的，鎏金色的秩序光輝不斷綻放，將一道道邪異的侵染之意壓制，
這是王昊下意識的在保護自己，確保自己在深入研究的同時，不會被禁忌知識反噬，重蹈赤王的覆轍。
隨著工作的深入，記憶空間內似乎瀰漫起了一股微妙的張力，那是理智與瘋狂邊緣的細微界限。
王昊可以清晰的感覺到瘋狂在向自己靠近，
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明明自己現在還保持著理智，但似乎下一刻就會瘋掉。
如果不是鎏金神力依舊籠罩著自己，王昊真的覺得自己瘋了。
禁忌知識對智慧生命的污染，不僅僅體現在身體上，還體現在意志上。
哪怕王昊隔絕了它的侵染，它依舊通過某種方式在暗示王昊被侵染了。
如果這種暗示成功了，那麼，王昊便會下意識的放鬆對它的防守，然後它就可以趁虛而入了。
不過，這種程度的暗示，在秩序神力的面前，還不能動搖王昊的意志。
時間一點點過去，可能是幾個小時，也可能是數個日夜，甚至是更久，
經過不懈努力，資料終於被系統的整理出來。
雖然有大量的資料缺失，以及大量王昊覺得錯誤的論點，
但一份詳盡的禁忌知識綱要已經出現在了王昊的腦海里，
與此同時的，還有赤王研究方法的理性重建。
這是一種奇怪的邏輯思維，源於瘋狂的理性，本應該是錯亂的，現在卻透出一種詭異的合理性。
如果用最簡單的話來說，赤王對禁忌知識的研究理念就是：「融入禁忌，才能了解禁忌。」
他將自己關在沙漠地下的神秘空間裡，以自己為代價，向著花王打開的缺口不斷索求，最後，他與禁忌知識融為一體。
赤王可以說成功了，因為他確實得到了禁忌知識，也獲得了力量。
但他也失敗了，因為他發現自己獲取的力量，並沒有幫他復活娜布·瑪麗卡塔，更沒有反抗天空的力量，而且還給沙漠子民帶來恐怖的災難。
於是，赤王選擇了死亡，因為他知道，自己如果繼續下去，只會變成更大的災難。
所以，赤王履行了與阿佩普的約定，將自己的所有力量都交給了阿佩普吞噬。
結局嘛，就是赤王最後又算計了一把阿佩普，讓這位古龍變成了禁忌知識新的囚牢。
讀取完赤王留下的資料以及一部分日記一般的記錄，
王昊眼裡鎏光閃爍，內心已經有了些許想法。
「赤王可以通過花王打開的通道向世界之外索求知識。」
「而禁忌知識代表源源不斷的污染，難以被消除。」
「那麼是否代表禁忌知識的概念本身的連接著某個世界或者巨型概念體的。」
「如果是的話，那我是否可以通過禁忌知識的概念來將自己的思維投射到那個世界或者巨型概念體中呢？」
禁忌知識只是一個輸入埠，它後面連接著的存在，才是無盡污穢知識的來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