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壽麵（2）

  彭譽珊掙脫彭譽麟的鉗制，也如彭譽露一般跪在彭老爺身前。

  「父親大人明鑑，女兒如此做，也是為了救小妹啊！」

  「哦？」彭老爺不解。

  「爹爹你聽她胡說八道呢！」 三公子彭譽鼎最是衝動。

  用帕子拭了拭眼角，彭譽珊咬緊下唇，強忍委屈，大顆大顆的眼淚卻不受控地涌了出來。

  「請父親大人、母親大人與三位兄長聽我細細說來，若是覺得我所言不盡不實，我甘願禁足半年，搬去偏院。」

  彭譽露眼底閃過一絲狐疑，嗲著聲音說道，「爹爹、娘親、哥哥，露兒不怪姐姐了，今日之事就這麼算了吧。」

  「不行！她既然這麼說了，咱們就聽聽她有什麼好狡辯的。」

  彭譽露被一直寵著自己的三哥噎了一下，卻又沒有什麼更好的理由制止。

  心下不安，可想想應該也沒有什麼把柄被彭譽珊拿捏，強自鎮定下來。

  見眾人都無異議，彭譽珊又淚眼婆娑地看向彭老爺。

  「你且說。」

  一家之長發話了。

  「自從桃兒出事之後，女兒心下不安，尤其注意院中下人的言行，生怕他們再做出偷雞摸狗之事。」

  「近些時日掛綠常偷偷摸摸的跑出去，對院中活計也不上心。女兒便悄悄跟隨，發覺她時常會去找露兒院中的彩紅。」

  「於是女兒便留了心，每次她出門時都派人盯著。豈料就讓女兒發現了他們的驚天毒計。」

  「她們要在今日女兒的壽麵中下毒，害死女兒，再嫁禍在露兒身上，本來女兒想著這件事情無憑無據，即便抓了她們，她們也不會承認。不若等她們端了面來再說，左右女兒不吃便是。」

  「誰料到竟是露兒親手端來。女兒無法只得推辭。但露兒手上沒勁，端不住面碗，這才燙到了她。」

  「這個也怪不得露兒的，妹妹雖是姨娘所生，但從小錦衣玉食慣了，哪裡能做這端碗之事，一時沒拿的住也是有的……」

  「你……」彭譽露要氣炸了，她最討厭別人說她是姨娘生的。

  雖然她這些年都養在彭夫人名下，與親生的無異。但是也改變不了她是姨娘所出的這一事實。

  此時被彭譽珊這樣當眾說出來，猶如揭短，卻又無法反駁。

  二公子彭譽城聽罷蹲下身，從衣袖中取出銀針，插入地上的湯麵中。

  全家人都屏息凝神地看著。

  「銀針並未變色，滿口胡言！」彭譽城怒喝，「分明無毒，還想狡辯。」

  壽麵是一碗雞絲麵，大妞最喜吃雞肉，方才便跑去「咕嘰咕嘰」地吃了幾口。

  此時像是為證明彭譽城所言非虛，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巴後又抬起前爪，將前爪上沾著的雞湯舔了個乾淨。

  「哼，你還有何話說？我怎麼有你這樣滿口胡言、寡廉鮮恥的妹妹？你給露兒提鞋也不配！」彭譽鼎指著彭譽珊大罵。

  「大姑娘，適可而止吧！」

  短短几句話間，彭夫人的稱呼從方才的「譽珊」改為了「大姑娘」。然而無論哪個，都沒有「露兒」那樣親近。

  之前的不安盡數從彭譽露臉上褪去，她抬手掩唇，「姐姐這又是何苦來哉，露兒已經說了不怪姐姐了，姐姐編出這樣的故事豈不是帶壞了咱家的名聲？」

  「來人，將大小姐送至偏院，禁足半年！」彭老爺吩咐下去。

  「屋裡什麼都不許帶走！讓她長長記性！」彭譽麟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