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膽子肥了?

2024-08-07 05:40:12 作者: 艾萌萌
  裴行淵眉心微蹙,轉而勾弄起薄唇。

  他垂下手,挑起女子濕滑的下巴,端視著她楚楚可憐的臉,「憑你,拿什麼讓我疼?」

  不,不行嗎……

  秋嬋本就蒼白的臉色愈發煞白,眼眸里的祈求黯然。

  她抿了抿嘴角的苦澀,想來也是,她不過是個低賤的丫鬟,王爺不惜得的。

  頭好重,耷拉的眼帘再也撐不住,她便昏昏沉沉倒了下去。

  秋嬋再醒來時,身處寢房中。

  青紗帳,仙鶴燭台,房中飄然著鵝梨香。

  她瘦弱的手臂撐起身子,靠著拔步床,提起在喉嚨很吃力,後背疼痛得像是要裂開了。

  秋嬋試著側了側身,頓時撕裂的痛楚錐心刺骨。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不敢再輕舉妄動。

  此時門口被老嬤嬤推開,看她齜牙,當即黑臉,擺出一副嫌棄模樣,「我瞧你嘴是縫住了,一句軟和話不會說!」

  秋嬋絞勒絞蠶絲的被衾,低下頭不吭聲。

  老嬤嬤端著的瓷碗往她手裡塞,「喝了,沒死算是命大,還不放機靈點,怕是見不多幾日太陽!」

  藥很苦,苦到心眼子裡。

  秋嬋一股腦灌下,苦意卻仿佛在心頭點著了一團火。

  阿爹沒了,阿爹。

  她咬著發酸的牙關,將空碗還給嬤嬤,瓮聲道謝。

  老嬤嬤冷哼一聲,倒也不再絮叨。

  往後兩日依舊如此,老嬤嬤嘴上說的話堪比刀子,藥是一頓也少不了,恰時掐點,還給秋嬋送吃食。

  宛如死過一般的秋嬋,幾日溫養,方能下地走動。

  她挪步到門前,吹著深秋的寒風,看院中葉尖泛黃,眼眶不自覺就濕了。

  這些天,王爺不曾召見,怕是厭惡了她。

  秋嬋緊扣著門框,濕潤的眼眸透著堅毅。

  她切不可坐以待斃……

  回身望了望抖床鋪的嬤嬤,她糯糯開口,「能給我梳妝麼?奴婢想去伺候王爺。」

  老嬤嬤動作僵直,看秋嬋的目光愣了有數息。

  從前秋嬋這丫頭就像只蛤蟆,戳一下蹦一下,今兒怎麼幡然醒悟,要主動服侍王爺去?

  「開竅了?」

  老嬤嬤取笑,放下手中活計,移步梳妝檯前,「省得來事就好。」

  老嬤嬤梳妝的手藝爐火純青,本是病怏怏的秋嬋,經過她一番悉心打點,頓時生如嬌花,不比那些閨中小姐差。

  夜色如墨,書房中裴行淵靠在輪椅上,深邃的眸光閱過書籍。

  翻到入心處,執筆落下。

  不經意掀起眼帘,方注意到身旁換了人,順著研墨的玉手往上抬眸,沉下臉。

  「傷好了?」

  秋嬋一身白紗輕裹,身姿婀娜,曲線若隱若現,似是而非的誘惑,如同夜色中的一縷幽香,悄然瀰漫。

  裴行淵眸色漸深,危險的半眯起眸子,才幾天不見,倒是愈發澄澈明艷。


  「奴……奴來伺候爺。」

  她磨著研台,低眉順目。

  裴行淵抽回目光,筆尖蘸取墨汁,落在頁張。

  墨水研磨好,秋嬋便轉到椅子背後。

  纖細的手指落在男子肩頭,小心翼翼窺探著男人的神色。

  他刀削的側臉,稜角深刻,鬢角一縷碎發。

  宛若神祇的他,面不改色。

  秋嬋膽子稍大了些,指尖順著肩頭下滑了幾寸。

  忽然,裴行淵筆尖擱淺在頁抹,森冷的眼底滑過一絲譏誚。

  續而,他唇邊一絲玩味,扣住她手腕,便將她柔弱無骨的嬌軀攬入懷中。

  「膽子肥了?」

  他噬人的目光盯得秋嬋抬不起頭,「求爺疼,自然要膽子大一些。」

  說罷,她顫巍巍探出手,觸碰到男子鑲玉的腰帶。

  她伏在裴行淵的身前,因為太過於自卑身子輕輕顫抖,卻不知這幅模樣落在男人眼中,就好似獵人緊緊盯上的柔弱小白兔。

  秋嬋的肌膚白皙嫩滑,在昏黃的燭火下透出幾分誘人的風情來。

  可她到底是未經人事的,又哪裡經受的住這樣的挑撥?秋嬋面色微紅,想要躲避卻不知讓男人愈發覺得有意思。

  裴行淵悶哼一聲,眼神逐漸變得熾熱,察覺到體內傳來的陣陣燥熱感。

  又笨又蠢!

  裴行淵驟然鬆手,秋嬋驟然跌坐在地。

  將將痊癒的後身疼痛不已,她不敢痛呼出聲,狼狽的望著男子。

  「給幾分顏色還真開染坊,滾!」

  裴行淵不過是想戲弄她,不曾想,這丫頭當了真,最令他不能忍受的是,每每與這丫頭貼身,幾度情難自控。

  秋嬋愣住,「爺,就讓奴婢再……」

  裴行淵陰鷙的眼刀狠狠一掃,「耳朵聽不懂人話就剜了。」

  「是。」

  秋嬋不再得寸進尺,退身到門口,為他閉上了門。

  將出門,秋嬋不知所以。

  她要如何方能得王爺垂憐?

  屋檐下,她揪著雙手,笑臉皺成了個白麵包子。

  老嬤嬤料想秋嬋吃閉門羹,卻沒數落她,而是告知,「國公府的來人,去見。」

  國公府……

  秋嬋陡然一僵,指尖掐著手心,阿爹的面容浮現眼前。

  秋嬋被叫了出去,來人是穆溫言的貼身婢女,她表情不耐道:「你試婚得如何?王爺的身體可行?小姐已經沒耐心等下去了。」

  「求小姐再寬限些時日。」

  秋嬋哀求道,她根本沒有機會,如今睿王對她正厭惡得緊。

  婢女冷聲道:「蠢貨,就算求王爺也得把婚試了,三天內再辦不好,就等著回府給你娘收屍吧!」

  反正,穆溫言要的是搞砸這樁婚事。

  秋嬋把裴行淵逼得越急,就死得越快。

  婢女從袖口掏出一個瓷瓶,語氣柔和不少,「小姐也不願為難你,自是知道睿王脾性莫測,你受苦了,你只需要把這藥悄悄放進他的食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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