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到的時候,小鎮的居民才知道他們這裡一直藏著個殺人犯。
當看到警察押著滿臉是血的男人出來時,周圍已經聚滿了人。
二娃子也在其中。
「這不是老李嗎?」
「啊?我記得他們家前幾年搬走了呀,怎麼還在這?」
「他是殺人兇手?」
「那他兒子的死,跟他也有關係?」
群眾議論紛紛,二娃子看向老李的眼神更是充滿恨意。
孟言川他們就站在旁邊,從群眾的議論聲中,也得知這人竟是第一個受害者李陽陽的父親!
老李落網後,起初還想狡辯自己是被冤枉的。
但孟言川拿出錄音,是他親口承認自己殺了衛清安,也殺了那些孩子。
其次,王霄的調查也有了結果。
老李一家是二娃子出獄那年才搬離小鎮的,之後就住在荒地附近不遠的一個出租小院裡。
這些年,老李在一家廠子裡當保安,對附近的地形環境很熟悉,也曾經幫人勘察過荒地。
在這幾年裡,老李越發囂張,接連殺害六個孩子。
衛清安接手這件連環失蹤案後,也是老李最接近被逮捕的一次。
隨後,警察趕往了老李居住的地方,發現院子裡有一個地窖,地窖里還關著一個瀕臨死亡的孩子。
孩子被救出之後,警察又在地窖里找到了許多證據。
隨著調查,更讓人震驚的是,當年導致二娃子背上殺人犯的李陽陽之死,竟也是老李的傑作。
老李殺的第一個人,是自己的孩子。
這一通報發出去後,直接震驚了社會。
但因為案件涉及太多,對老李的審判也在緊密地進行著。
自那後,孟言川又回歸正常的生活,單位和家兩點一線。
衛清安的事情,孟父孟母並不清楚,每次看到沈念和沈聿,總會嘮叨幾句讓孟言川解決一下自己的個人問題。
這天,孟之舟和孟聽瀾兄弟倆不約而同地把女朋友帶回家來聚餐。
倆兒子都有意無意地暗示他們想要結婚的念頭。
孟父孟母自然是喜聞樂見,夫妻倆分開行動。
孟母拉著桑小眠和喬姝,詢問她們對結婚的要求,孟父則是跟幾個兒子商量,接下來要去女方家裡的事宜。
孟枝意這個最早結婚的,手裡抓著一把瓜子,湊在母親身邊吃瓜。
桑小眠的家庭是普通的職工人家,聽到孟母問她想要多少彩禮的時候,人直接懵了,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孟枝意看著她那有些侷促的反應,開口道:「媽,咱們家的情況,這些肯定不能委屈了大嫂啊。」
孟母:「那肯定不能委屈,所以媽媽這才問問她們的想法嘛。」
孟枝意指尖捻著一枚瓜子磕,看看桑小眠,又看看喬姝:「你這麼問讓人多不好意思呀。」
孟母也有些犯了難:「那怎麼辦?問你們家裡人?」
「伯母,這些事,要不跟我爸媽商量吧。」桑小眠都快把衣角攪爛了。
儘管自己和孟之舟的感情很好,但一涉及這些,她就有些犯難。
畢竟現在的社會,多了去是因為這些東西而分道揚鑣的情侶。
更何況自己的家庭跟孟家相差太多,桑小眠總害怕旁人會覺得自己是故意攀高枝。
孟枝意和喬姝看出她的顧慮,兩人一邊一個拉著她的手。
喬姝安慰道:「小眠姐不要這麼緊張,既然都決定要往下一步,那就不用再顧慮太多。」
「有些事,壓在心裡反而會適得其反,不如大大方方說出來。」
孟枝意點點頭:「對呀,自古以來,男子娶妻給聘禮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你要學我,要多少錢,直接開口要。」
桑小眠被孟枝意逗笑,但緊張的心情確實得到了緩解。
她抿了抿唇,帶著一絲羞澀道:「伯母,我對這些其實沒有什麼太多要求,我在意的是之舟,彩禮和其他的,只要禮數到了,給我爸媽他們一個交代就可以了。」
聽到她這話,孟枝意瞬間不認同。
「不行,你得有要求,而且還是不能放低的要求。婚姻對女性來說,選對了是你幸運,選錯了那跟重新投胎沒什麼區別。」
「雖然我大哥的確還不錯,但未來的事情誰都說不準。」
「你要給自己準備一條,可以抽身的後路。」
孟枝意說這些並沒有避開母親的意思,在她的認知里,同為女性,就應該更為女性著想。
孟母連連點頭:「枝意說的沒錯,你嫁進來,是融入這個家庭的。所以,你要更多的為自己考慮。」
「不過你放心,伯母不會是什麼惡婆婆的。你跟之舟想住家裡就住,不想住的話,之舟名下也有很多房產,選一套你喜歡住。」
「小姝也一樣,你們進了孟家,就跟枝意,是我的女兒。」
喬姝和桑小眠紛紛羞得低下頭,然後這才支支吾吾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於是乎,孟之舟和桑小眠,以及孟聽瀾和喬姝的婚事,也相繼定了下來。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荒地白骨案也迎來了最終結局。
證據確鑿,案件進展很快,老李的犯罪事實確定,被判死刑。
行刑那天,孟言川先是去見了老李一面,看著他得到應有的懲罰。
之後,他買了一束花,來到衛清安的墓前。
這些年,衛清安的屍體沒被發現,一直都處於失蹤狀態。
如今墓碑是嶄新的,上面的照片,卻是舊的。
孟言川把花放下,接著就像個石雕似的站在那。
頭頂的天有些陰,吹來的風也帶著幾分涼意。
好多次,孟言川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墓碑前的花束都焉了。
孟言川伸手輕輕碰了碰墓碑上的照片,腦海里浮起畢業典禮那天,身穿警服的衛清安站在宣誓台前,意氣風發的樣子。
耳邊仿佛傳來宣誓聲,他不自覺的跟著念……
前程是警
「前程是警。」
不負藏藍。
「不負藏藍。」
……
「亦不負你。」
後面的話,孟言川走遠了才緩緩開口。
一陣風來,將話語吹散在風中,飄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