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委，那我們呢？」羅元范終於忍不住開口了。統一戰線不意味著一味忍讓，必要時候是要展現實力鎮場子的。
「我們？」程政委拿起手邊一份電報，推到羅元范面前：「這是旅部剛剛傳來的，師部下達的作戰命令。」
「要反擊了嗎？」胡盛一把搶過電報，閱讀起來。但很快，他就將電報扔在了桌上。
羅元范撿過電報，同樣閱讀起來。但剛看幾句話，他就明白胡盛為什麼扔電報了。
「師部決定打破鬼子對太南太北的封鎖，以師主力部隊以及晉冀豫軍區一部，向邯長大道展開破擊。769團、特務團擔任此次戰役主力。」
政委看向胡盛：「目前還是以打鬼子為重。頑軍那邊上級會優先考慮談判。不到萬不得已，槍口還是不要轉向。當然，別人打到頭上還是要反擊的。」
「可是……」
「我知道你不舒服，相比鬼子，背後捅刀子的畜生更可恨。但現在還不是我們動手的時候，你暫且先忍耐一下。」
胡盛張了張嘴，但最後什麼也沒說，只是幾步站到了李雲龍身邊，同樣對著牆上的地圖看起來。
「團長，你在這看了半天地圖，有什麼結果沒？」
李雲龍看了胡盛一眼，隨後咧嘴一笑，一邊拆開一盒火柴點了根煙，一邊教育起胡盛來：「你小子這就急了？參謀長乾的不合格啊。」
「我承認我有些急的成份，但現在上級不給作戰任務，我能有什麼辦法？」
「要不說你參謀長乾的不合格呢？上級沒下作戰任務，你小子就乾等著？」李雲龍伸手一拍胡盛的腦袋：「夠笨的，文件里讓你發揮主觀能動性，你手裡的指揮權是放著好看的？」
「記住了，上級沒給你安排作戰任務，那就是讓你在確保局勢不惡化的前提下自由行動！要不然我把你叫來幹什麼？」
胡盛眼睛一亮。
李雲龍的目光重新投向地圖：「榆社的鬼子到目前為止還沒動靜，黑藤那王八蛋被我打怕了，現在還在修碉堡呢。強攻榆社是虧本買賣，咱不吃這個虧，這邊是玩不出什麼花樣了。」
「那就是說我們能動的只有楚雲飛。」胡盛反應過來。
「對，只有穩住楚雲飛，旅長他老人家才會考慮從咱們團抽調人手去支援其他防區。要不然，這次撐死了也就喝點湯。」
李雲龍說著，手在地圖上一指：「你的二營不要在張莊了，往西，給我貼到沁縣邊上去。現在局勢緊張，你一動楚雲飛肯定要派人來問。等人到了，你就說邀請楚團長來一次營級的合作演練。」
「合作演練？」
李雲龍又拍了下胡盛的腦袋：「咱們和楚雲飛名義上還是友軍，你還想突襲他的團部不成？」
「這次演練的目標就一個，展現咱們的實力，把楚雲飛給鎮住！演練期間，不要在乎物資消耗，不要在乎浪不浪費，要什麼儘管和我說。我把團部的運輸隊和新組建的炮連全部調給你。」
「到時候我也去會會楚雲飛。你提前讓連指導員、各班的班長多個心眼。演練期間多和對方的底層戰士多套套近乎，能套的話都套出來。什麼信息都要，最好能搞清楚他楚雲飛一頓吃多少飯，白天穿什麼顏色的褲衩！」
程政委輕輕拍了拍李雲龍的肩膀：「老李，過分了，褲衩就別問了。」
程悅長這一臉正經的模樣，反倒是讓一旁的張大彪等人憋不住笑出了聲。
「團長，你看這個位置怎麼樣？此地位於城西，東西平坦，為武鄉沁縣交通之扼要。南北都是山溝，便於布防封鎖。」
胡盛伸出手指了指地圖，一個地名出現在大家面前——聶村。
……
十二月十日，沁縣三五八團團部。
「團座，錢營長已經傳回消息。」方立功推開了團部的門。
楚雲飛將手裡的白朗寧袖珍手槍連同擦槍布一同放到桌上，抬頭看向了進門的方立功。
「目前已經確定，前日進駐聶村的是八路軍新一團的二營。錢營長派人前去詢問，得知對方打算和我們舉辦一場聯合演練。規模為一個營，地點在聶村以西，松村鎮附近。時間就定在十二號開始。」方立功匯報完，將手中的文件遞給楚雲飛，又補充道：「新一團的團長李雲龍也會參加。」
「聯合演練？有意思，這個節骨眼上搞什麼聯合演練，明擺著是想弄清楚我的立場啊。」楚雲飛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方立功：「孫副官，傳我命令。讓錢伯鈞帶著他的一營給我頂到松村鎮去。他這個一營已經一千三百多人了，裝備也最為精良，和新一團的一個營比起來，絕不會丟面子。」
「是！」
孫銘大步走出了團部。楚雲飛則將目光從方立功這個「三五八團最熟悉的外人」身上移開，看向了牆上的地圖，再次確認自己的布置沒有問題。
錢伯鈞是跟著他有些年頭的老人了，同甘共苦過，也是從底層一路打拼上來的，無論是能力還是忠心，楚雲飛都是放心的。也正是因此，楚雲飛把最好的兵，最好的裝備，全部塞進了一營里。
當然，這也就是楚雲飛不知道原著里這貨干出了什麼。否則以他楚奉先的脾氣，現在就端著捷克式上門超度了。
相比於幾個月前，現在錢伯鈞的一營可以說是兵強馬壯：論人數他一個營能比得上八路一個團；論裝備人手一桿步槍，人均備彈起碼有一百發，機槍擲彈筒普及到排。別說八路了，即使在晉綏軍里，這樣的裝備水平也超過了平均線。
雖說新一團是八路里最富的，但以現在一營的規模，鎮住場子想必還是可以的。
想到這裡，楚雲飛終於滿意的點了點頭：「過兩日請立功兄與我一起，去松村鎮會會那個李雲龍了。」
方立功點頭，他清楚楚雲飛的意思。三五八團基本上匯聚了舊軍里所有的親共分子，楚雲飛可不敢把他這麼一個參謀長放在團部，必須帶在身邊才安心。
見方立功願意妥協，楚雲飛放下了心中最後一絲擔憂，看向了手中的文件。(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