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座！」
松村鎮，錢伯鈞親自帶著警衛班前來迎接楚雲飛。
距離原著中錢伯鈞投敵還有三四年左右。那時的晉綏軍經歷了多方輪番打擊，一蹶不振。再加上閻老西做好了一切投敵準備，全軍上下都籠罩著一股失敗的情緒，成建制的投敵自然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但現在連40年都沒到，晉綏軍雖然困居一隅，精神卻還沒被徹底打垮。或許也正是因此，錢伯鈞的身上還有著一股銳氣，不像原著里那樣，乾脆就是一個沒臉沒皮的老杆子。
楚雲飛「吁」一聲，讓胯下戰馬減速：「八路什麼情況？」
「情況比咱們預計的複雜。」錢伯鈞上前牽住楚團長胯下馬兒的韁繩，走在前面：「他們的實力有些超出我們的想像。」
「超出想像？」楚雲飛的眉頭一下皺了起來。
上次兩軍比武，新一團的三營七連給了他極深刻的印象：不但裝備精良，單兵素質也高出別的部隊一大截，隨便拉個人出來都是神槍手。這次他完全按照這個連的強度來估計新一團的戰鬥力，結果還是超出想像？
「是，昨天我們安排具體流程的時候，對方問我們是否要演練步炮協同，如果我們捨不得，他們可以提供降低威力的訓練彈……」
「訓練彈！」楚雲飛嘴角一抽，這太特麼奢侈了。
以新一團的富裕程度，下一步肯定是要上炮兵的，他早就猜到了新一團可能會裝備迫擊炮。但有訓練彈就過於離譜了。這個年代，也就列強能玩玩訓練彈了，國內就見不到這東西。軍閥的錢肯定是買真傢伙，至於自己生產——你什麼生產力？正經炮彈都不夠用，還敢浪費在假貨上面？
「他們有說自己的炮兵規模嗎？」楚雲飛又問道。
錢伯鈞頓了頓才回答：「具體情況不知道，但八路說為了這次演練，他們團部特意調了一個炮連來。」
「炮連？」楚雲飛的眉頭一下皺了起來。
國內戰場的火力水平不高，105mm的榴彈炮基本上只有軍一級才能配備，75mm的山炮野炮也得裝備師旅。團級的部隊，有一些37mm戰防炮和82mm迫擊炮意思意思就行了。
而晉地多山，鬼子裝甲部隊基本不來這裡，裝備戰防炮的效果不大，反倒是迫擊炮更加重要。
以國府的標準，一個步兵團的直屬迫擊炮連應該有十二門82mm迫擊炮。但實際上能有六門就不錯了，戰鬥力更是沒法保證。他三五八團現在情況還更特殊，和上官有些不對付，更別指望裝備多少炮了。全團迫擊炮加起來也就四門，實際上也就一個炮排的規模。
想到這裡，楚雲飛立刻升起一種不妙的感覺。這次似乎還是要被李雲龍那個傢伙壓一頭……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錢伯鈞的營部，一頭撲在營部的大地圖上。錢伯鈞在地圖上看了看，隨後伸手指在一座山上：「團座，演練的位置就在這裡，八路應該沒有下手的意思，但也防著我們。現在我的二連正和八路的一個連在那布置場地，等場地布置完畢，這次演練就要正式開始。」
「這次演練的內容是山地進攻，咱們和八路各出一個連，一起攻擊事先準備好的防禦陣地。八路說這是為了增強兩軍之間的協同作戰能力。」錢伯鈞的表情怪異起來。
增強兩軍的協同作戰能力……這個理由就是純粹的扯淡。
十二月九日，新軍的反擊就正式開始了。決死二縱的反動軍官被全部清理，由八路軍晉西支隊的人充任軍官。很明顯，新軍已經在逼迫下徹底倒向八路，雙方實際上已處於交火狀態了。
「李雲龍辦這場軍事演練的目的，就是要我們雙方亮出肌肉，交出底牌，看看誰更能打！」楚雲飛立刻明白了李雲龍的意思。
一直沒有說話的方立功終於開口了：「可他為什麼要用演練的方式暴露自己的實力？如果我是他，應該會盡全力隱藏自己的實力，做好戰鬥準備才是。」
楚雲飛看了方立功一眼，嘆了口氣。一旁的錢伯鈞實在沒有忍住，替楚雲飛回答道：「原因很簡單，他們不希望和我們動手，而且覺得他們的戰鬥力能鎮住我們。」
方立功並不是個笨蛋。只一瞬間，他就明白了李雲龍的意圖，以及楚雲飛嘆氣的原因。
槍口一致對外，這不光是全民族認同的大義，同樣也是晉綏軍以往認同過的道理。太原會戰時，大家也曾並肩作戰，並且取得過不小的戰果。
但現在的他，思考問題時卻自然而然地將八路軍放在了敵人的位置上。
這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事呢？
「既然李雲龍向咱們展示實力，那我們可要好好看一看。」楚雲飛找了把椅子坐下：「錢伯鈞，讓你的部隊好好表現，別讓八路看扁了！」
「是！團座！」
……
「準備得怎麼樣了？」
正在擦拭迫擊炮的王承柱感覺肩膀上突然多了一隻手，一個激靈。發現身後來的是自家團長，這才舒了口氣。
「報告團長，最後一批82mm的訓練彈也到了，一切準備完畢，就等演練開始了！」
由於八路軍手中的迫擊炮基本都是82mm的，因此除了60mm口徑的炮彈外，孟止戈還是提供了一部份82mm口徑的炮彈。這次演練，新一團就帶了一批82mm的訓練彈，打算給友軍使使。
「嗯，這次幹得好，我就跟旅長求個情，把你的炮連擴編成炮營，你這個連長升營長！」李雲龍看著滿院的炮彈箱，嘴角不禁上揚。
趙老前輩最後還是把培訓班搬到了靶場那邊。聽說那個培訓班的規模現在擴大了好幾倍，每天打出去的炮彈都不是個小數目，餵出來的學員也個個都是好手。
但不管怎麼樣，第一批學員大部分都進了他新一團的口袋，新一團的團屬炮連也在不久前正式成立，一共三個排，九個班，十八門六零迫擊炮。
本來這九個班裡，起碼要有三個班作為彈藥班使用，專門運輸攜帶炮彈，維持持久作戰能力。但孟顧問提供的六零迫擊炮實在太輕，李雲龍大手一揮每個班配了兩門，要的就是一個爆發火力。
至於彈藥問題，只能讓炮連多練練負重，然後再委屈一下團運輸隊的同志了。
想想以後和鬼子打大仗，全團三千號人，數百的自動火力，上百杆狙擊槍，十八門迫擊炮，一輪下去就夠鬼子喝一大壺……
李雲龍不禁從口袋裡掏出煙盒，拿出一支煙叼在了嘴裡，然後掏出了火柴盒。
還沒來得及掏出火柴，身邊的王承柱就直接飛撲過來：「團長，這院子裡全是炮彈啊！」
「對不起對不起……」李雲龍連忙把嘴裡的煙取下來：「這不是沒過過好日子嘛，以前倉庫里別說炮彈了，耗子進來都得哭……」
很快，李大團長就被他的炮連連長趕了出來。
「特娘的，還是孟顧問說的對。這抽菸真不是個好習慣。」
李雲龍一手煙盒一手火柴盒，但卻沒了抽菸的興致。他朝前走了一截，正看見胡盛帶著警衛員路過。
「老胡，這煙給你了。」李雲龍把手裡的半盒煙塞到了胡盛手裡。
「你不抽麼？」胡盛一臉懵逼。
「老子戒菸。」(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