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妹這件事,我從沒聽我爹提起過,這個先放一放。你說我也是天煞孤星?絕七情,斷六親……還真是殘酷啊。那,那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阻止這種事的發生啊?」楊乾坤問這句話的時候,倒並不是擔心自己,反倒是因為想起了孔玲瓏……雖然孔玲瓏要挖他的心,讓他不寒而慄。但想到孔玲瓏那絕望的眼神,他就不免心痛。即便她一次又一次的欺騙了他,但有時候感情的事情哪是那麼輕易算得清楚的?
「有,確切的說,你們身體裡的基因在被帶出八陣圖前,就做了一些改造的。按照九重天多年的研究,八陣是與世隔絕開來,不受任何現世影響。在遊騎兵和奇門的監管下,從古至今完成的八種不同的人類進化方向的小型社會。每個陣的人種都旨在將人類的某個方向進化到最極端頂點。就比如說極武者所在的離陣,也叫修羅陣,就是上古至今,將人類體能五感進化到極致的一個陣。很有可能,你就是來自於修羅陣,亦或你可能擁有修羅陣極武者的基因。」葉雨凡道:「也正是因此,監管八陣圖者,很怕擁有相同進化物種的純種基因在現世繁衍出後代,這樣會破壞現世中庸人類的平衡。所以,他們制定出類似於天煞孤星的原則,在某個特定時期下,同族中,誰先覺醒,相同基因者就會開始凋亡。當然,也有例外。將你們帶到現世的,應該是遊騎兵。而只要能夠用七星燈召來遊騎兵,向他們證實你不會擾亂世間平衡,他們就會讓你繼續活下去。」
「有這種可能性?我怎麼聽著跟聽天書似得?你這是講故事的吧!」楊乾坤瞪大眼睛。
「道家擺七星燈續命的傳聞,出現在演義和民間故事中。很多時候,演義中記載的荒唐事都是有一定根據的。諸葛亮在五丈原,不也是擺了七星燈祈求續命麼?而且孔玲瓏這麼理智聰明的人,她都肯背棄儒家的仁義來對你下手,你難道還覺得這是天書麼?」葉雨凡笑道:「行了,不跟你說這些了。我原本已經做了叛逃九重天的準備了,因為我怕你死,怕你被他們挖心。但後來才知道,楊花是你親妹妹,也即將覺醒為七殺。七星燈在你體內,你若是因為你親妹妹成為七殺而凋亡,七星燈自然會將遊騎兵召喚來為你續命。九重天只是想從你身上論證遊騎兵是不是真的存在,但他們對於這種人類社會外的『神明』也是保持著敬畏的。所以,至目前,還算是個兩全其美的結局。」
「哈?不殺我了?」楊乾坤盯著葉雨凡:「其實……你騙了我後,我咬牙切齒,發誓要再找到你。但真的見到你,我又不那麼生氣了。」
「我是組織派來監視你的,一直在騙你。」葉雨凡幽幽道:「如果你不是七殺星,而楊花正巧也是九重天中的人,恐怕也沒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了。你就不怕我真要了你的命麼?」
「我知道你不會對我下手的。」
「當時,我離開北京就打定了要叛逃九重天和你一起逃亡。你腰上的那條腰帶是我前不久通過爸轉交給你的。按照腰帶的定位,很快就確認了你的行蹤。原本我也未料到你就是七殺星的候選人,但楊花也調入到國內後,爸竟然認出了她脖子上的胎記。通過他老人家核實的一些事實。我們有理由相信楊花就是你親妹妹。所以,九重天放棄了殺你取心的做法,從而接受了我的提議。我原本打算和楊花匯合後一起找到你,講明一切。但腰帶傳來的坐標顯示在醫院時,我便猜出你極有可能被人利用,所以我沒有等到楊花,只是通知她立即來醫院。這才趕得上把你從手術台上救下來。」
楊乾坤雖然並不聰明,卻擁有很強的直覺,他知道葉雨凡並不想害自己。儘管針對先前的一切,葉雨凡並沒有給出懺悔和解釋,他也能感受到,眼前的女人沒準還真是特別愛自己:「在墓里的時候,你忘了麼?我被兩面牆擠在中間,差點沒了命,你那時候都急哭了,那可不像假的。還有啊,你當時就套我話,問我有沒有女朋友,結果我就中了你的計,把蘇小染說的什麼也不是,你就生氣的打了我,我那時候還以為你是吃醋了呢。現在想想,也真是好笑,我竟然當著你的面說你的壞話,怪不得那時候我本能感覺到自己活該挨打……所以,你在醫院說的那些話,包括拜堂成親,應該也是真心的吧?」
「當然是假的,緩兵之計而已。笨蛋。」葉雨凡嘴上這麼說,卻走過去輕輕抱住了楊乾坤:」你就是總愛當爛好人,處處留情……我又怎麼可能喜歡你這種花心的笨蛋呢……」
楊乾坤心中惆悵,心中雖然還念著孔玲瓏,但想起她要挖他心的一幕,便又心寒。但為了不讓葉雨凡發現自己心中還掛念著孔玲瓏,只得強顏歡笑。
葉雨凡輕輕捶打了楊乾坤的胸口一下,盯著他的胸膛,忽然嘆道:「也就是聽你說說而已,畢竟,為了孔玲瓏,你連命都可以不要了……她要剜你的心,你竟然心甘情願……」
提起孔玲瓏,楊乾坤心情又變差了,他放開葉雨凡,琢磨著是該向她解釋些什麼,但憋了好久,眼神軟了下來:「不瞞你說,我挺心疼她的。一個人知道自己快要死了,還想著去救她哥哥,不管是心狠手辣還是機關算盡,她那樣用力去掙扎,又不是為了她自己求生……我也不知道對她到底是什麼感情,但我……」
「所以你就愛上她了?願意為她死了?哼!」一聲冷哼過後,蘇小染的撒嬌可愛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葉雨凡的冷漠:」你的心是我的。你記住這一點。」
雖然眼神中冰冷,楊乾坤卻嗅出了空氣中的醋意,他立即哄勸:「行行行,我命是你的……哎,那除了七星燈,孔玲瓏就沒有其他辦法可以續命了麼?」
「有,我想她也一定做的出來。」葉雨凡頓了頓,說道:「貪狼還未降世,所以,想要活命。另一個辦法就是殺了她親弟弟,親哥哥。」
孔玉眼神中透著陰冷,通過對奇門遁甲的了解,他逐漸掌握了某種技巧。世人習慣將這種技巧稱之為預言。但按照師傅的說法,預言只不過是對事物因果的合理推論,可以將因果推的越遠,也就可以預言越久的事物。
這些天,孔玉開始鑽研江湖勢力的分布,也開始憑藉李卦爻給出的情報對江湖和今後的事態進行預言。
按照目前掌握的情報和一些有意思的江湖消息,逐步揭開了整個百家局勢所暗藏的隱晦。
首先,是破軍星的登場。同樣是天煞孤星,破軍張冰毅一現世就做了兩件了不得的大事——第一件,他借用了黑羽賊的名號,在湖北武漢博物館進行盜寶。憑藉破家技巧破了墨家三小姐墨尚霜的天羅地網,還破了她的心防,又成功設局將盜寶行為嫁禍給了博物館趙館長。看似是件荒唐的事,卻讓破軍星成功在墨家勢力中種下了一枚種子。
第二件事是有關廬山紅手絹的消息。兵家立地閻王戚嘯天,掌控著江湖最為恐怖的亮沙門。江湖中幾乎沒有人敢正面得罪這個大佬。但破軍星卻偏偏將其戲耍在鼓掌之中。不但壞了戚嘯天企圖剿滅紅手絹的陰謀,將紅手絹這個善於幻術的組織攏在自己麾下。還將戚爺關入大牢……要不是法家害怕得罪兵家,最後親自釋放了戚爺,恐怕戚爺現在還在牢里吃牢飯呢……如此來看,破軍星已經表現出來與兵家勢不兩立的態度。這讓孔玉很看不透……他不明白,整個百家勢力都在努力籠絡戚嘯天,而他破軍星卻幹嘛非得一出山,就敢正面得罪這尊大佛呢?
還有一件值得留意的事,便是有關於自己親姐姐孔玲瓏的行蹤。之前,因為和她關係不好,所以孔玉根本從不過問有關她的一切。但自從知道了貪狼星的事,孔玉明白,孔玲瓏在這段日子裡,的確做了不少大事——從製造黑羽賊七國七盜的事件,到秦皇墓盜寶失敗,到最近她公然在自媒體上挑撥兵家和法家,到前天早晨那則關於李華夏的新聞……孔玉分析,黑羽事件和秦皇墓盜寶這兩件事,很可能是因為她得知貪狼降世,所以找尋續命之法。而之後叛離儒家,發聲揭露法家陰謀,直至李華夏的死印證了孔玲瓏的質疑。這些事件則是孔玲瓏為了整個儒家著想,分崩離析兵家和法家的關係,從而取得儒家和兵家的合作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