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對孔玉的了解,這小子絕對不敢正大光明的去賭百分之五十的活命機率。
為了拖延時間,孔玲瓏故意說道:「好啊,商量吧,什麼規則。簡單點,擲硬幣。還是複雜一些?或者來場武鬥?」
「擲硬幣?這種單純靠幸運的方式適合跟大哥玩。武鬥就算了,我沒你那麼好的身手。我們來玩一個古老的賭命遊戲——Emperor牌。你博學多才,也應該聽說過這種E牌遊戲吧。」
「皇帝和奴隸的卡牌遊戲麼?」孔玲瓏的確聽說過,也玩過這個遊戲,雖然裡邊也有運氣成分,但更多的則是賭博雙方的心理較量……只不過,E牌遊戲並非是雙方對等公平的遊戲。
「看來你知道,為免歧義,我再重複一下規則。E牌總共分成2組牌,A組一位皇帝,四個市民,象徵當權者。B組一個奴隸,四個市民,象徵反叛者。兩人每次都要各出一張牌來對比。皇帝凌駕市民,市民欺負奴隸,奴隸逆襲皇帝,奴隸先出牌,皇帝牌組持有者思考和觀察奴隸牌持有者的時間不能超過5分鐘,皇帝或者奴隸牌出現,就算結束。」孔玉說著,從衣服口袋中摸出十張牌,丟了過去:「牌是我準備的,你可以檢查。然後因為遊戲是我設計的,所以為了讓你覺得我不是在作弊,可以讓你挑選是要皇帝組還是奴隸組。」
孔玲瓏怎麼也沒想到,孔玉會用這種並不公平的方式進行賭注遊戲。的確,牌是孔玉準備的,他很有可能會在牌上去做標記,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選擇先出牌的那一方,也就是不能選擇奴隸方。況且,選擇皇帝這組牌的贏面會非常大。畢竟皇帝可以吃掉對方四張市民,而四張市民,又可以隨意吃掉對方的奴隸。所以,只要對方在五次出牌中,有一次市民被皇帝逮住,或者是對方奴隸被市民逮住,她就勝利了;相反,奴隸就只有一次逆襲的機會,五次出牌中,唯獨憑藉演技和表情來欺瞞過皇帝,讓皇帝和奴隸同時出現,才能贏得牌局。按照概率計算,奴隸可以贏皇帝的機率,只有五分之一。
孔玉怎麼可能會跟我玩贏面這么小的遊戲?這裡面肯定有詐!
孔玲瓏冷道:「你這是開玩笑麼?我肯定會選擇皇帝這一組牌的,那麼你能獲勝的機率就微乎其微。你只有五分之一的機率能贏我。」
孔玉笑道:「我還以為你會讓讓我,去選奴隸呢。果然,你是挑選皇帝那組牌咯?」
「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對牌面做手腳。所以我只能選擇皇帝,讓你先出牌。無論你是市民還是奴隸,都很可能撞上我的皇帝或者市民。所以,這局你基本上……」孔玲瓏依然不敢相信,孔玉會選擇以這種逆風的方式來挑戰她。
「姐。遊戲我選好了,對你,我也仁至義盡。牌你盡情拿去檢查。檢查完了,遊戲就開始。我沒機會作弊,也希望你檢查牌的時候,不要那麼卑鄙,在牌上動手腳。」孔玉說著,把十張牌丟給孔玲瓏。孔玲瓏檢查了一遍,的確沒有問題。原本她還想在奴隸那張牌上留點記號,以保萬無一失,但仔細想想,或許作弊會露出馬腳從而導致孔玉耍賴,也便沒有再這樣做,只是每張牌檢查的非常仔細,旨在拖延時間。
「姐,十張牌你檢查了快十分鐘。可以了麼?可以了就開始。」孔玉雙手交叉,托著下巴:「我答應過大哥,要給你公平。他對我的仁慈,和對你的無情,是你恨我的原因。這場賭命的局,我把最大的勝面給你,權當是還給你。僅此而已。」
楊乾坤一邊駕車,一邊聽著孔玉和孔玲瓏的對話。賭牌的遊戲,到底是個什麼規則,以他的智商,聽了一遍也沒聽的太懂。但本能的,他感覺到孔玉說話的聲音語氣都彰顯出一種有恃無恐——這裡邊一定有詐!
「玲瓏,小心啊!孔玉狡猾著呢!」楊乾坤忍不住對著皮帶扣提醒:「我馬上就去救你!很快就到!」
楊花接了電話,已經趕了過去,他則還有十幾分鐘的車程。
再說楊花那邊,掛了楊乾坤的電話後,就給葉雨凡回了個電話。
「哥讓我去救孔玲瓏。」
「山上都是咱們的人,我已經吩咐他們拖延楊乾坤。亮沙門至少三個堂主都在。你也儘量擋住他,別讓他上山。否則……讓他對上三個堂主,便只有死路一條了。」葉雨凡說完收了線。
楊花雖然年紀尚小,卻也明白,如今是儒家貪狼之爭,既然兵家和儒家聯合,自然不希望外人插手內部的事。道家如今和九重天聯合,並沒有太多人知道,明明可以藉此機會蟄伏起來,遠離新百家爭鳴的漩渦,若是被楊乾坤那麼一鬧,定然會引起兵家和儒家的注意,不利於今後布局。況且,以哥哥這種性子,想做什麼事就一定去做,難免會同時惹上三個堂主。就算他天賦異稟,但畢竟沒殺過人,跟那些堂主較量,便會有性命危險。所以,於情於理,葉雨凡對局勢判斷的最為準確,而她,則是目前唯一有能力攔下兄長的人。
十分鐘後,遠遠的,都可以看到山脈的影子,而孔玉和孔玲瓏的賭局還在進行,楊乾坤心中鬆了一口氣,就算是有三個堂主在,憑藉他和妹妹聯手,應當……
楊乾坤見到楊花立於山腳盤山公路,趕忙對她招呼:「上車,快!趕時間!」
楊花假裝上車,卻忽然把金絲彈入摩托車的後輪,又趁著摩托車停滯,壓低身子,一個俯衝,橫刺兩刀,將摩托車的前後輪胎都給扎爆。
幸而楊乾坤腳踩地面,緩衝了突然停住的那股慣性,人沒甩出去,但面對前後輪都被爆胎的狀況,也清楚車不能騎了。
「妹妹!你幹嘛!」從車上躍下,楊乾坤怒目圓瞪:「你知不知道我趕著救人!」
「哥!你別傻了!那是儒家自己的事!你管不了的!」楊花一邊橫起匕首,攔在楊乾坤上山的路上,一邊勸道:「葉姐跟我都是為你好!就算是義父……他也……」
「讓開!」楊乾坤自己也不記得,自己上次發火是多久前的事。就算是孔玲瓏曾經要取他的心,葉雨凡曾經騙了他的心,他都未曾發火。而且他得知楊花身世之後,曾經發誓要保護照顧這個親妹妹,卻在此時,對自己親妹妹動了怒。
「哥,求你……別逼我……」楊花眼中滿是為難,她雖然不知道孔玲瓏有什麼好的,可以讓哥哥可以為他做到這點。
楊乾坤牙齒咬的咯咯響,腳一踩地,身影已經向著山頂飛奔,然而楊花的速度絲毫不弱於他,並行著一同奔出幾十米遠,便出手橫刀,攔住了他的去路。
楊乾坤「啊」的嘶吼一聲,一腳踢向楊花匕首,楊花只是虛晃橫刀,並未真想進攻兄長,卻不料兄長這一腳來的如此大力,幸而及時抽手,卻還是被足尖掛到刀背,將匕首一腳踢飛出去幾十米遠,震的她虎口都撕裂開了。
「哥你……」楊花被楊乾坤的那一踢嚇的後退了兩步,和他眼神對視,才發現憤怒與冰冷已經從他眼中彌散開來……未料及哥哥竟然為了個要害他的女人對自己親妹妹顯露殺意,心中雖痛,但也緊咬銀牙,扯去一片衣布,將左手虎口撕裂處纏好,右手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擺出防守的姿勢。
楊乾坤又是「啊」的嘶吼一聲,周身便瀰漫出濃濃殺氣,身影忽然間就閃爍在楊花身邊,揮拳帶風,招招致命,楊花心中愈寒,未想到哥哥一出手便是殺招,一邊躲避防守,一邊壓抑住心中痛苦,與他斗在一處。
楊乾坤此時腦中空空如也,一直重複著八個字:「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眼前,妹子的身影漸漸虛化,變成了孔玉的樣子,而孔玲瓏的掙扎聲,也一陣陣的迴蕩在耳邊,憤怒和焦急讓他宛若喪失了理智,出拳出腿越來越快,但對方是跟素質不相上下,憑藉匕首鋒利,雖然身形幼小,卻完全不落下風。
越是纏鬥,楊乾坤便越是焦躁。忽然間,他雙目通紅,大吼一聲,與此同時,竟然左手出拳化掌,一掌迎向楊花刺來的匕首,楊花未料及楊乾坤竟然自殺式進攻,來不及收刀,匕首便直直的從楊乾坤左掌穿透過去,還來不及懊悔,右手已被楊乾坤左掌帶著匕首抓住,向身前一拉,隨之一拳打向楊花的心窩。楊花只來得及用左手擋了一下,整個人卻還是被打飛出去數米遠,落到地上,只覺得胸口氣血涌動,哇的一口鮮血噴出來後,自知斷了幾根肋骨,左手手骨也被打折,還想起身再戰,卻忽然感覺到心臟猛然停滯。隨後便抽搐般的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