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太醫說趙貴人的身子已經大好了,她這才搬到咸福宮的右側殿,麗宣閣。此事還是您允準的呢。」
柳貴妃每日要處理許多宮務,經翠竹這麼一說,才想了起來:「原來是她。」
「來個人去麗宣閣,召趙貴人過來。」
一名太監道:「是!」
吳常在也在看熱鬧的低位宮嬪里。
但此刻,她卻笑不出來了。
因為她跟趙長河不僅認識,還是熟識。
她體弱多病,之前一直悶在落櫻閣不出去。趙長河偶爾會帶宮外的小玩意進來,為她解悶。
包括此次吳家落難,也是趙長河在外面托關係,才讓耀祖免於被人欺負,還經常將耀祖的消息帶給她。
其實……吳常在一直都知道,趙長河對自己隱秘的心思。
然而她早就是陛下的女人了,與趙長河之間絕無可能!
因此,兩人一直保持距離,只以朋友的身份相處。
為什麼趙長河居然會與妃嬪私通?
難道他以往對自己的那些情愫都是假的,實際他就喜歡跟後宮的女人不清不楚?
這一刻,吳常在心亂如麻……
不多時,小花子就帶著從趙長河的房間裡,搜到的貼身衣物回來了。
他本人也被押解過來了。
趙長河身形頎長,星眉劍目,是一個十分俊朗的美男子。容貌比起姜盛,竟絲毫不差。
看到他的這一刻,一些宮嬪忽然就明白了,為什麼會有人冒著掉腦袋的風險,與趙長河私通。
隨著小花子將搜到的貼身衣物丟在地上,不少宮嬪看到肚兜上繡著的並蒂蓮,都羞紅了臉。
娘娘、小主們的衣物,都是由內務府的繡娘統一裁製。只一眼,大家就看出來了,這布料確實是妃嬪才有的份例!
涉及高位妃嬪,哪怕柳貴妃代掌皇后權力,也無法隨便審問、處置了:「翠竹,去請陛下來永壽宮!」
「奴婢遵命!」
後宮的高位妃嬪,總共就那麼幾個。柳貴妃憤怒的同時,心中居然是好奇更多:「大膽趙長河,還不快交代,與你私通的是何人?!」
趙長河進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旁邊的吳常在。
沒想到……他對吳常在的心思,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卻還是被有心人察覺到了。
那人竟以吳常在為威脅,逼迫他做一些他不想做的事。
可是……他沒有任何辦法。
誰讓見到吳常在的第一眼,他就為她淪陷了。只要能保護好她,讓她在宮裡平安喜樂地活下去,他怎麼樣都可以。
趙長河跪在地上,故意露出了慌亂之色,但最終還是咬緊了牙關:「千錯萬錯,都是屬下的錯,貴妃娘娘處置屬下就是了,屬下不想連累其他人。」
姜盛嘆了一口氣:「趙兄,今日的事你也不能怪我。與妃嬪私通,淫亂後宮,可是滿門抄斬的死罪!」
「我也只是不想看到你一錯再錯,最終連累家族而已。」
「你就聽我一句勸,把那不守婦道的妃嬪說出來吧!說不定貴妃娘娘會看在你如實交代的份上,求陛下對你從輕發落。」
這時,趙貴人也到了。
她恭敬地向柳貴妃行了一禮,極為複雜地看向了趙長河:「堂兄,你真做了如此糊塗的事?!」
趙長河只是低著頭,一言不發。
柳貴妃冷笑了一聲,不緊不慢地放下了手中的茶盞:「妃嬪的貼身衣物,看起來雖然都差不多,但不管是布料,還是樣式、繡紋上,都有細微的差別。」
「此事就算你不交代,本宮費一些時間,也能查出來。」
「到時候別說你了,就連在你面前站著的趙貴人,以及宮外的趙家,通通都會受到牽連!」
「怎麼?你真想因為你一個人,連累整個趙家?!」
趙貴人都快急哭了:「堂兄,你快交代啊!」
「我入宮這麼久,好不容易才養好了病,能重新被陛下看到了。你真要因為你的一己私利,毀了我,毀了趙家嗎?!」
趙長河似乎有些害怕,抬起頭緊張地問道:「貴妃娘娘,屬下也沒想到,此事……此事竟會有東窗事發的一天……」
「若屬下如實交代了,您真的能求陛下只處置屬下一人,不遷怒趙貴人與趙家嗎?」
柳貴妃的桃花眼裡,滿是凌厲的光芒:「你沒資格和本宮討價還價。」
「是老老實實交代;還是等本宮查出,那個與你私通的淫婦是誰,再從重處置!你可以自己選一個。」
趙長河似乎失去了所有力氣,跪伏在地上,顫抖道:「屬下……罪該萬死……」
「千錯萬錯,都是屬下的錯……是屬下色令智昏,被柔嬪娘娘的美貌迷惑了……」
「像她那樣媚骨天成的尤物,哪個男人能抵擋得住?屬下也是一時豬油蒙了心,求貴妃娘娘開恩啊!」
此話一出,滿場譁然!
就連柳貴妃都愣住了。
「一派胡言!」
南宮玄羽大步從外面走了進來,甚至不顧帝王的形象,狠狠一腳踹在了趙長河身上,怒斥道:「誰給你的狗膽,竟敢污衊柔嬪?!」
「你再敢往她身上潑一句髒水,朕誅你九族!」
所有人立即起身行禮:「臣妾/嬪妾參見陛下,陛下萬歲!」
姜盛也跪在地上,低著頭,唇角勾起了一抹陰冷的弧度。
柔嬪娘娘一直敬酒不吃吃罰酒,他每次示好,她都無視,那就讓趙長河來毀了她吧!
他與文妃娘娘都知道,這個局做得有些拙劣,甚至漏洞百出。
但沒有關係。
因為世道對女子苛刻,女子的清譽,本就是比性命還重要的東西,更何況是帝王的女人?
只要他們把私通的髒水,潑到柔嬪娘娘身上,就算拿出來的證據不夠充分,流言也能殺死人!
只需讓陛下心中有那麼一絲絲的懷疑,以後就絕不會再寵幸柔嬪娘娘。連帶著她腹中的皇嗣,也會變成血脈不明的野種!
母子倆的前程都完了!
姜盛都有些佩服了,文妃娘娘這一招真是高啊!
她知道怎樣,才能最好地毀掉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