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杬一門心思地開罐頭餵狗。
剛開出來兩盒,陸見淮就走了過來,把她給拉到了衛生間裡去洗手。
門沒完全關上,她轉頭對著看過來的狗說道:「圈圈多吃點呀,不夠還有整整一柜子呢。」
某位老父親還是很捨得在孩子身上花錢的。
倏地,兩隻手被男人放到了嘩啦啦流著溫熱水的水龍頭下沖洗。
書杬剛皺了皺眉,陸見淮就帶動水流搓起了她的手指,擠了兩泵白色泡沫,十根手指一根都沒有落下地塗抹著。
有紅玫瑰的香味襲來。
等她反應過來時,陸見淮已經幫她洗好手了,還拿起旁邊掛在牆壁上的擦手巾擦乾,低聲說道:「好了,吃飯去吧。」
跟幼兒園裡照顧什麼也不會的小孩的老師,簡直沒什麼兩樣。
書杬撇了撇嘴,蹦蹦跳跳地走到餐廳。
暖黃色的燈光下,不知道為什麼,紀延佳的臉色看起來特別紅潤,好像發燒了一樣。
「我們一起坐吧。」書杬輕聲說道。
話音剛落,後面走過來的陸見淮就把她摁到了對面的椅子上,還把她面前的餐具都擺好,輕描淡寫地說著:「跟我一起坐。」
書杬覺得特別奇怪,抿了抿唇問道:「你幹嘛呢?」
「你幹嘛呢?」陸見淮學著她的口吻,陰陽怪氣地重複了一遍,而後在她旁邊坐下,一邊盛著白米飯,一邊撩著眼皮子說道:「吃個飯哪來這麼多的問題。」
等他飯盛好,對面的紀延佳和秦北斯也坐下了。
平輩之間一起吃飯,並不講究那麼多規矩。
陸見淮斂了斂眼眸,一動筷子就是給書杬夾那道松鼠鱖魚吃,把她的小半個碗都夾滿了。
而書杬好像也對此習以為常,準備拿起筷子嘗一下。
在此期間,陸見淮抬起眼,偷偷暗示了一下坐在他對面的秦北斯。
這難道不是跟著學的好機會嗎?
愛,先從飯桌上流露。
秦北斯也收到這個信息了,清冷地咳嗽了一聲,繼而抬起手臂,在半空中一愣。
下一秒鐘,他夾走了書杬碗裡的兩塊魚肉。
「……」
不止餐廳,整個家都在忽然之間陷入了一片詭異的沉默之中。
趴在墊子上撕咬抱枕的圈圈也抬起了腦袋,看著飯桌上四個動也不動的人類,好奇地歪了歪腦袋。
最終率先打破這片寂靜的還是書杬,很尷尬地傻笑了兩聲,她懂事地把自己的碗往前面推了推,小聲說道:「看來哥哥很喜歡吃這個松鼠鱖魚,請多吃一點吧!」
陸見淮則是扶了扶額頭,一時之間根本講不出什麼話來。
他能夠理解第一次,可能慌不擇亂。
但這未免也做得太他媽離譜了吧!
「咳咳。」秦北斯又是兩聲清咳。
他依然淡定自若,臉上的神態並未流露出任何一絲窘迫,甚至眼眸還更凌厲上了三分。
筷子上夾著的鱖魚肉片,他放到了旁邊紀延佳的碗裡。
這下書杬是真的掩飾不住心底的詫異了。
就知道這兩人肯定是有什麼!
但是她的哥哥轉而又給她夾了新的魚肉片,不止這樣,也給坐她旁邊的陸見淮夾了。
秦北斯壓低嗓音說道:「吃吧,都多吃一點。」
紀延佳的臉紅都紅到了耳尖,低下頭默默扒著飯,一句話也不說。
直到飯吃完了,秦北斯說要送她回家,她才小聲地應了一聲:「好。」
趁著書杬去衛生間的功夫,陸見淮直接就反鎖了門,等家裡兩個外人走了,他才重新把門鎖從外面解開。
「這個門好難開噢。」書杬走出來後,嘀嘀咕咕道。
屋內掃視一圈,發現其他兩個人竟然都不見了。
陸見淮淡淡說道:「他們已經走了。」
「什麼?」書杬感到震驚,甚至還想追出去:「我還有好多問題想問佳佳呢,你難道不覺得她和我哥哥之間的磁場很奇怪嗎,還說什麼在一起研究佛學這種鬼話,我才不信!」
屋外也早就沒有人影子了。
陸見淮嗤笑了一聲,回答道:「你管別人那麼多事幹嘛。」
他下頜線緊繃著,「洗不洗澡,不洗我先去洗了?」
聞言,書杬立馬先搶了主臥的大浴室,舒舒服服地泡上了一個熱水澡。
天氣好像有點熱。
書杬裹著一條粉色毛巾打開了自己帶過來的行李箱,發現角落裡還塞著一件黑色薄紗的睡裙,她訝異了一下,「這件怎麼也在這兒?」
然後就直接換上了。
客廳里,陸見淮正百無聊賴地換著電視台。
手中黑色遙控器都轉膩煩了。
面前的茶几上還有一盤他剛洗乾淨的藍莓,等著浴室里那磨磨嘰嘰的小姑娘出來吃。
驀地,門鈴響了。
他一開始還以為是書杬又點了什麼外賣,不太高興地打開了玄關處的監控,結果發現門口站著的滿頭大汗的男人有點眼熟。
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來。
這不他公司的一位製片人麼,竟然找到他這個當老闆的家裡來了。
陸見淮開了門。
「陸總,打您電話怎麼不接啊!」男人擦著額頭上的汗,焦急忙慌地說道:「不好了,出事了,宋歌韻的那部電影,女二號背部突然被燙傷,我剛把她送到這邊醫院,電影拍攝可能要終止了!」
「宋歌韻?」陸見淮怔了一下,眉頭都蹙起來了,反問道:「誰啊?」
製片人也是一愣,重新解釋道:「就是那部古代電影,女二號是個身不由己的青樓舞姬,下一場戲份正好是她醒悟後的反叛,有一場露背的戲,可是現在背卻被硫酸給燙傷了。」
「劇組哪來的硫酸?」
製片人回答不上來,「這事兒蹊蹺,還沒來得及查。」
眼下最急的就是拍攝進度問題,因為有協議在身,一刻都耽誤不得。
偏偏這次的女二號就是以絕佳的身材出道,想找個合適她的替身演員,恐怕一時之間根本就沒有這個可能性。
恰在此刻,屋子內的一扇門被人從裡面給推開了。
製片人連呼吸都忘記。
女人穿著黑色的薄紗睡衣,她皮膚本來就白,蓬鬆柔順的長捲髮披散在肩頭,細長的脖頸相較於挺翹的鎖骨來說,還不是最突出的。
五官漂亮精緻,苗條勻稱的身材更是媚態天成。
雖然她在哼著不著調的《套馬杆》。
但還是依然美到爆炸了!
陸見淮轉過頭,看見眼前的一幕,臉色瞬間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