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延佳說著說著,被她自己的姐妹信義所感動。
而一旁的書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尷尬地笑了兩聲,露出白花花的牙齒,視線不自覺瞥向那個緊緊關著門的柜子。
她結結巴巴地說道:「你在說……什麼男模呀,我聽不懂呢……」
「裝傻!」紀延佳皺起眉頭,佯裝生氣地打了一下書杬的手背,她是個很較真的人,從口袋裡掏出手機說道:「我這兒還有照片呢,你忘記了嗎?」
「什麼照片?」書杬問完就懊悔地咬了咬舌尖。
這種多說即多錯的情況,她做什麼多嘴呢!
果不其然,照片還真的被紀延佳給翻到了,她介紹道:「你看啊,這張是你坐在八個腹肌帥哥的中間;這張是你被其中最帥的一個扛在肩膀上,瞧這笑的,這輩子都沒這麼開心過吧?」
手機屏幕亮度很高。
甚至到了一種刺眼的程度。
陸見淮窸窸窣窣開了一點櫃門縫隙,好像看清楚了。
這輩子都沒這麼開心過是吧?
行,他懂了。
書杬簡直是想要暈厥過去的程度。
驀地,紀延佳手裡的那支白色奪命手機又響了一聲,她快速閱覽一遍信息內容,又好像回過去多看了好幾遍,眼睛都亮了。
指尖不知道在鍵盤上輸入了些什麼,半晌之後抬起頭說道:「臨時有點急事,我先走了啊。」
「什麼?」書杬驚呼了一聲。
她知道紀延佳一走,陸見淮就會出來的,到時候肯定要和她好好翻這些舊帳,太恐怖了!
所以這會兒扯住了好姐妹的手臂,說什麼也不讓她踏出這個家半步,「你走什麼呀,我啤酒都買好了,留下來不醉不歸!」
紀延佳一根根扒開自己手臂上的手指,她朝向後撅著屁股使力的書杬眨了一下右眼,毫不留情面地說道:「和你的小洋人帥哥喝去吧,我就不打擾了。」
而後便迫不及待地下了樓。
剛才收到的信息是那個男人發來的。
——他回來了!
電梯直達一樓之後,一走出這棟樓的公用大廳,紀延佳就看見了一輛白色的勞斯萊斯正正好好停在大門口。
車頭靠著一個身穿黑色翻領大衣的男人,氣質清冷,眉目疏淡,身上帶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你出差回來啦!」紀延佳朝他跑去,直直地撲進了男人懷裡。
秦北斯伸出雙臂,隨即輕笑了一聲,低啞說道:「嗯,回來了。」
他的眼底幾乎斂去了所有平日裡的寒光,只剩溫柔似水,手指插進懷裡女孩兒的髮絲之中,一邊輕輕向下順著,一邊說道:「你今天發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紀延佳一愣。
緊接著,這道磁性的聲音又在她耳邊響起。
「不用擔心賠償,我直接把那公司買下來了,你可以想怎麼唱就怎麼唱。」
當事人抿了抿唇。
甚至這一刻不太好意思說她並不是個喜歡唱歌的人。
上車之前,秦北斯還問道:「陸見淮也在這兒?」
「不在啊。」紀延佳搖搖頭回答道,不明白這個男人幹嘛要這麼問,直到順著他的視線看到黃色停車框內有輛銀灰色西爾貝時。
瞬間恍然大悟。
好啊,小兩口合起伙來裝外國人耍她呢?
當嫂子的有這麼個頑皮妹妹、妹夫,可真是不容易啊。
秦北斯看著不遠處女人臉上忽然洋溢起的一抹壞笑,忍不住摸了摸鼻子,竟然不太敢問什麼。
殊不知,此刻的第三十九層,書杬正在經歷著怎樣的「水深火熱」。
她本來是想跟著紀延佳一起溜出門外的。
貓腰,躡手躡腳地走到了玄關處,正低頭準備換鞋時,頭頂上方忽然間籠罩下來了一片陰影,然後一站直,陸見淮的一隻手臂橫空出現。
死死地抵在牆壁上,她的胸前。
「我突然想到要去扔個垃圾。」書杬說道,想起自己還是兩手空空,準備隨便那個鞋架上的空盒子。
然而手還沒夠到,陸見淮一個轉身,直接整個人把她給堵在了牆上,目光銳利,語氣森嚴:「8個男模,不打算給我解釋一下?」
書杬別過腦袋,連對視都不敢了。
但是那些她曾經年少無知所犯下的錯誤,還在被細細說著,陸見淮聲音越來越生氣:「去年你生日那天,我給你打電話,要把禮物送給你,你是怎麼回答我的?」
「你說你發燒了。」
「書杬,有八個男模圍著,你能不發燒嗎?」
那會兒這小妮子為了不讓他來找她,藉口還編得特別偉大,什麼怕傳染給他病毒,電話里咳嗽咳得肺都要出來了。
虧他還那麼心疼和欣慰。
書杬逐漸癟下了嘴,詭辯道:「誰年輕時沒有因為貪圖美色而犯過錯誤呀,難道你就……」
話終究沒能說得完。
仔細一想,陸見淮還真的挺潔身自好的。
從小到大,除了正常的社交以外,他沒有對除她以外的女孩子,特別親昵過。
面前的男人冷笑了一聲,慍怒道:「繼續說啊,我就怎樣?」
書杬哪能服這種輸。
「你現在難道是在對我發火嗎?」她抬起眼,眉關緊鎖著,一臉凝重,直勾勾地盯著陸見淮的眼眸,說道:「我這麼一個完美的人,好不容易有個可以被你批評的地方,你應該好好感恩我才對。」
陸見淮:「……」
他承認,他確實有那麼幾秒鐘真的懷疑了一下自己。
可是離譜到反過來感恩?
他感恩這小妮子過生日點了8個男模是吧,雖然也清楚她就是好奇,拍個照玩玩而已,畢竟從小到大就是骨子裡的叛逆。
至於太出格的事情,肯定不會做。
但就是生氣啊,這個家必須得立一些規定了。
眼前小姑娘瞪圓著眼睛,一副倔得不行的樣子。
到底還是陸見淮先低了頭,無奈地嘆了聲氣,兩秒鐘之後,他忽然把書杬騰空抱起,輕車熟路地朝著客廳的沙發上走去。
他坐下時,書杬很自然地也叉開雙腿,正對著他,坐在了他的身上。
「要怎麼感恩啊?」陸見淮勾起唇角問道,若即若離地觸碰著身上小姑娘的嘴唇,眼底流轉著幾分調戲,啞聲說道:「小書老師親自教一下,行不行?」
痞盪、曖昧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