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戀持續了好幾個禮拜。
青梅竹馬的好處就是雙方父母真的不會對二人每天粘在一起的事情感到好奇,早在幾十年前就已經習以為常了。
書杬和陸見淮就算有一天手牽著手站在他們面前,宣布新的情感關係,他們也只覺得是在開玩笑,是壓根兒就沒有什麼真實性的事情。
哪怕是明天忽然之間多出來一個孩子,也要先去醫院裡驗了血,才敢相信。
這段日子,書杬都住在那棟江景別墅,主要還是圈圈習慣了,不想突然把它給帶進一個陌生的環境裡,她暫時沒有工作安排,所以每天的日子就是吃飯睡覺陪狗玩,以及折磨下班回家的陸見淮。
還把那張連名字都不太清楚怎麼寫的男明星的簽名合照,拿到他的眼前瞎晃悠,故意氣他。
直到被摁在沙發上「打」了一頓,才老實。
時間很快就到了【圓與萬物】這場展覽會的當天。
因為地點辦在離市中心比較偏遠的一個郊區體育館內,即使上午才開展,陸見淮也一大清早就起床了,他先洗漱好,換了衣服。
然後習慣性地走進衛生間,把另外一隻牙刷上也擠了一條牙膏。
窗簾只拉開一點,半指大的縫隙之間,溢進來的陽光倒是明媚且充裕的,大床上的小姑娘似乎被照得不太舒服,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麼,翻過身去繼續熟睡著。
他走到床前蹲下,一隻手輕輕把玩起了書杬散在枕頭上的一縷捲髮,眼眸含水,溫柔地說著:「起床了,小懶豬。」
「啪!」玩她頭髮的手被毫不留情地打了一下。
陸見淮也不氣,繼續去折騰著,食指從彎彎的眉毛滑到閉緊的眼睛上,再慢慢移到那只可愛的鼻子,最後就快要碰到嘴唇時。
手指拿開了,起身吻了上去。
書杬起床氣很嚴重,尤其還是這種「變態」的叫醒方式,狗男人偷親她也就算了,連耳朵都不放過,他還咬她的鎖骨!
濕濡之間帶了點輕癢,很難耐。
沒睜開眼睛之前,她真的以為是圈圈跑進了臥室里,撲到床上用舌頭亂舔她呢,看到是陸見淮,伸手推開了他的腦袋,喊道:「你別再親我了!」
翻過身,她還想接著睡的。
陸見淮哪能這麼容易就放棄了。
讓這小姑娘半夜不睡,三點還在客廳對著電視機,像個小傻子一樣「哈哈哈哈哈哈」個不停,早晨要她起床了,恨不得自己是具冰冰涼涼不會動的屍體。
他走近些,單膝跪在了床上。
拉起書杬的手臂,在她坐起來一點的時候,又彎腰親了一下她的嘴唇,低聲說道:「快起床了,我的小睡美人。」
書杬氣到直接睜開了眼睛。
面前的男人,眼中帶有幾分促狹的笑意,囂張得很,神情帶著一點壞壞的小痞,唇角還勾著抹放蕩不拘的弧度。
很帥。
但是出現在這個點,就是欠揍了!
猝不及防的,自己的唇角又被他給親了一下。
「陸見淮!」書杬真的生氣地喊道:「你別再親我了呀,你難道不知道一個男人最好的嫁妝就是他的矜持與節操了嗎?我希望你可以好好反思一下剛才過分的行為。」
而在他深刻安靜反思的這段期間,她就可以接著睡了。
不要太美滋滋。
「矜持和節操是什麼?」陸見淮反問,直接拿起床尾凳上的一件上衣套在了書杬的腦袋上,想幫她穿,回答道:「我就想親我女朋友。」
呼吸有一瞬間閉塞。
直到腦袋從衛衣里出來,書杬才能重新呼吸,不用想都知道她的頭發現在肯定因為靜電而翹起來了,她煩得不行。
陸見淮還要給她穿袖子。
「我不要穿這件!」書杬直接扯下,生氣了個老半天,對上男人的笑眼,怒火又全部都變為了委屈,「裡面還有睡衣在,不能直接穿的。」
世界上真的沒有人被自己的女朋友給可愛死嗎!
陸見淮也不想做第一個,只能強裝著鎮定,要不是表情控制得好,這會兒兩邊的嘴角都快要亂飛亂揚起來了。
好一會兒之後,他才淡定下來回答道:「所以呢,要我幫你脫嗎?」
沒搭理他的這種發言,書杬默默翻了個白眼,不過這麼一吵,她也確實不想繼續睡下去了,穿好拖鞋之後走到了衣帽間。
還沒住下幾天。
這間衣帽間的三分之二全部都成了她的東西。
剩下三分之一的二分之一,還都是給圈圈買的小衣服,至於陸見淮的,這麼一對比,真的少得可憐。
—
全部都收拾好出門,時間是正好的。
一路上也沒怎麼堵車,兩人很快就到達了攝影展的舉辦地,作為主攝影師之一的蔣知歸很客氣,還親自站在門口拍些認識的來賓,留念。
見此一幕,陸見淮驀地勾了勾唇角。
汽車熄火後,他轉過身拿了書杬的包,而後讓她挽起自己的手臂,緩緩走向體育館正門,唯一的遺憾就是覺得沒提前帶個話筒來。
否則他就能好好和這位老同學敘敘舊了,舉著話筒採訪他:「嘿,哥們,我這女朋友漂不漂亮啊?」
書杬是不知道此刻身邊的男人腦袋裡在想什麼。
因為他一臉肅穆,下頜線繃緊著,周遭都帶著一股他與生俱來的淡漠與貴氣感。
拍完上一組參觀來賓,蔣知歸低頭調了一下鏡頭,抬眼的瞬間,看到了不遠處走過來的書杬的身影,然而嘴上才剛揚起的笑容又在看清楚她身旁男人那嘚瑟的表情後,戛然而止。
到底的禮貌還是有的,他先打起招呼說道:「你們來啦,要拍個照片留念嗎?」
後方的背景板上有這次的攝影展信息。
「好呀,蔣大攝影師要給我們拍照,當然不能夠拒絕了!」書杬笑著回答道,挽著男人的手臂沒有鬆開,她對著鏡頭,很鬆弛地擺了個姿勢。
蔣知歸點點頭,正準備摁下快門的那一秒鐘,他又皺起了眉頭,朝著臉有點臭的陸見淮說道:「拍照,你不笑一下的嗎?」
聞言,書杬也側臉看了過去,搖搖男人的手臂,催促道:「幹嘛呢呀,快笑,拍完我們就進去看展覽了。」
陸見淮不緊不慢地將另一隻手插進了口袋裡,神情懶懶散散的,他略帶歉意的看了眼那隻黑色鏡頭,以及鏡頭後面站著的男人,語氣無比狂妄:「不好意思啊。」
「早上嘴巴親女朋友親了太多次,給親麻了,現在笑一下都酸。」
不單單只是蔣知歸一愣。
書杬眨巴了幾下眼睛,也挺無語的,她拉著陸見淮轉身就走,丟臉到一句話都不想多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