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山和謝運生怒氣沖沖地回府。
李氏正在和江白梅說笑。
江白梅花心思讓人在外面買了只幼豹,午間的時候帶進來的。
剛帶進來,江白梅便立刻把幼豹抱到了謝寶生房裡。
自從被素娥嚇得摔下牆頭暈倒後,謝寶生就安靜了很多,往日過年的時候,就他最能上躥下跳,現在接連幾日都安安生生地呆在房間裡。
雖然看過大夫,又有玄清法師替他驅邪,他並沒有再驚懼大叫,說話做事一切如常,但李氏看不得他變了個模樣似的,每次提起都是一臉憂愁。
江白梅發現之後便動了心思。
果然,當謝運生看到她懷裡的幼豹後,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主動過來討要。
江白梅將小豹放到地上,拿腳踢了一下,小豹吃嚇,啾啾叫著四處亂跑,謝寶生便跟在後面追,追上之後也是眉開眼笑,笑得院外都能聽見。
李氏和李雲瑤趕過來的時候正看見這一幕。
「娘,你來了。」江白梅親熱地喊了李氏一聲,走過來將李雲瑤擠到一邊,挽上李氏的胳膊笑道,「娘你看我給寶生買的幼豹好不好呀?」
李氏聽說江白梅來找謝寶生,本是懷了滿肚子怒火的,生怕這種下九流的女人污了她的寶貝兒子,沒想到這女人倒是有幾分巧思,能讓寶生恢復幾分從前的活潑。
她心中的怒火便消散了,抬手搭上江白梅的手笑著夸道,「好,梅兒選的怎麼會不好?只是又讓你破費了。」
江白梅得意地看了眼李雲瑤,討好道:「娘說什麼呢,咱們都是一家人了,給自家人花錢怎麼能說是破費呢。」
李雲瑤嘴角微不可查地露出一抹譏笑,並沒湊上去,在旁邊坐下,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邊品一邊看著面前的兩人,似是在看戲。
果然,李氏的目光閃了閃,打蛇隨棍上似的跟著嘆道:「還是要節省一些,這兩年鋪子田莊都不大景氣,過年花銷大,緊接著開春春闈又是一大筆開支,還有謝琉璃也要出嫁了,還要給她添置嫁妝,府上的衣食住行都要縮減,唉,難哦,梅兒你將來管家就知道艱辛了。」
將來……管家……
江白梅呼吸都重了幾分:「娘,我,我真的能管家嗎?」
李氏心中厭惡鄙夷,她只不過隨口提了下,這女人竟還真敢肖想上了,面上卻是笑道:「那是自然,你這樣能幹的好姑娘,不管家豈不是埋沒了人才。」
「娘~」江白梅激動地抱住了李氏的腰,喊道,「謝謝娘,我一定能會把家管好的!」
她滿心的歡喜和激動,覺得自己終於得到了認可。
符小芝不是說等著看她的下場嗎!
那她就讓她看看她是怎麼一步步做上官家太太,成為當家主母的!
她要讓符小芝後悔!
李雲瑤顧不得嘲諷這種蠢貨,看向李氏問道:「姑母,你說,表姐要出嫁了?」
現在已經確定謝琉璃要嫁給老太傅,李氏也沒不打算隱瞞,笑道:「可不是嘛,這丫頭主意大得很,竟然不聲不響地就把自己的婚事定好了,過不了幾日,人家就要過來迎她了。」
李雲瑤想起昨日找上府門的老太傅,試探地問道:「表姐與老太傅家的公子定情了嗎?」
李氏道:「不是,是老太傅。」
李雲瑤愣住了:「老太傅?表姐要嫁給老太傅?做……妾?」
她有些失態,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落在李氏眼裡,那就是在指責她。
把女兒嫁給一個老人,還是做妾,本就不是什麼榮光的事情。
李氏是有些敏感的,之所以說出來,是因為謝文山的話,讓她覺得自己日後就要成為京城貴婦,不說與人聽就像錦衣夜行,她耐不住。
沒想到素來懂事伶俐的李雲瑤這次卻不懂事了!
李氏不悅地冷下了臉。
江白梅這些年混跡在貴女之間,也是會看眼色的,自然不會放過打壓李雲瑤的機會,故意添了把火:「瑤兒表妹這麼驚訝做什麼,你是在質疑娘和大小姐的決定嗎?」
李雲瑤眉頭擰起來。
她也知道自己失態了。
可卻不想補救。
本以為謝琉璃是得了什麼機遇跟老太傅攀上關係,日後什麼都要壓她一頭。
卻原來只是自己嫁過去給人家做妾!
那還不如壓她一頭!
看李氏這樣,定是要借謝琉璃攀上老太傅的,那送她出門也不會是悄無聲息。
真是可笑啊!
當個妾還要敲鑼打鼓,就不想想,她日後該怎麼辦!
堂堂謝府嫡女都只是為人妾室。
她一個表小姐,還能有什麼好歸宿!
這幾年的苦心經營竟是要全都化做流水!
李雲瑤實在是不甘心,勉強笑了笑,站起身道:「姑母,我突然有些累,先回房了。」
江白梅看著李雲瑤離去的背影,心裡十分痛快。
不是看不起她做妾嗎!
現在你們還不是都要給人做妾!
將來還不一定有她好運,能成為當家主母,得到管家之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