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夜帶著齊家人繼續向前走,凌燁不忘讓了田熊和田虎兩人將路上的痕跡抹除。
即便是如此,第二天下午的時候也被他們追了過來。
凌燁早有準備,將四輛馬車團團圍住了,有女人和孩子在中間。田雄、田壯、齊智山和劉二柱等人站在外圍,他則拿著劍站在馬車的最上邊,阻止這些人靠近。
看到來人只有十五個黑衣人,凌燁便鬆了一口氣,對齊智山等人說道:
「你們放心,我會儘量拖著他們不讓他們靠近馬車的。若是有人進了馬車,你們打回去,給我爭取一些時間。我保證不會讓你們受傷的。」
眾人點了點頭,可看到對方手中明晃晃的刀,依然有些害怕。
尤其是李二柱,本就是個純善之人,沒有經歷過此事,心裡瑟瑟發抖著。
齊智清見狀,拿了一根粗棍,站在劉二柱的另一邊,時刻防禦著。
這些人被綁了六個時辰,好不容易鬆開,又累又餓,吃了點東西就開始追,追了一夜到現在只覺得滿身都是火氣。
他們好歹是王爺的人,居然被這些鄉巴佬土鱉設計了,真是該死!
所以上來就殺氣騰騰的,為首的人說道:「給我上,反抗得留口氣就行,不反抗的全都帶走!」
他身後的十四人一下子涌了上來,凌燁手中拿著劍豈會讓他們靠近。
而對方顯然也沒有想到凌燁還會武功,而且功夫還不錯。
但就憑他一人,想守住這麼多人,簡直是痴心妄想。
真當他們是軟柿子!
統領拿著劍攻了上去,說道:「速戰速決,不要耽誤時間。留下四人和我一起將他綁了,剩下的人將其他人綁了。」
在統領武功不弱,很快就同凌燁糾纏了起來,再加上他的四個手下,讓凌燁沒有功夫顧及其他人。
黑衣人見此,應了一聲是,根本不把齊智山等人看在眼裡,一下子就跳進了馬車圍起來的圈內。
韓氏等人嚇得瑟瑟發抖,齊智山等人見狀,拿著棍子胡亂的打了過去。
其中劉二柱最弱,一個黑衣人看準時機向前一腳將劉二柱踹飛了出去,王氏見了驚訝的叫道:「當家的!然後急忙跑了過去!」
最先跳進來的黑衣人一把抓住了將要起身的韓氏。
「放開我娘!」齊智清大叫道。
拿著棍子就朝著抓他娘的人打去,那人見棍子打開,急忙拉著韓氏跳開。
齊智清耍著棍子朝著對方打了起來,只是自己武功太弱,即便對方拉著韓氏,也能夠巧妙的避開齊智清的攻擊。
其他黑衣人沒有想到齊智山等人如此難纏,其中一個女子還向他們撒毒,蠟燭撒在他們身上又癢又疼,正準備下死手,突然從天而降兩人。
先將黑衣人逼出圈外,然後康碩說道:「任升,你這是何意?居然帶著這麼多人欺負我們王爺的親朋好友?」
任升一看康順和康碩過來了,被抓住韓氏的侍衛使了一個眼色,然後笑著說道:「我們王爺有請他們去京城做客,怎麼?就憑你們兩個還想攔著我們?」
「誰說只有我們兩個了?任升,咱們誰不了解誰?你應該知道我們兩個的輕功最好,我們既然是奉王爺之命來接他們,自然不會只帶兩個人,你說是不是?若是不想將命留在這裡,趕快把老夫人放了。」
任升看了凌燁一眼,這男人的武功遠在他之上,康順和康碩同他的武功不分上下,他的這些手下同兩人相比卻差得很遠,若是在等著他們安王的手下過來,恐怕他們手中唯一的這個婦人也不好帶走。
不過,他們好不容易抓的人,又怎麼會放!
一下子飛過去用劍指著韓氏的脖子,說道:「你們都退後一百步,不然我就殺了她。」
說完,見眾人都後退了,手一擺,帶著韓氏快速的飛身離開。
韓氏自己被扛在肩頭一下子背了起來,嚇得哇哇大叫:「快放開我!你們快放開我!先生,快來救救我。先生!」
凌燁聽著韓氏的呼喊聲,眼神縮了縮,吩咐道:「我知道你們是暗黃的人,你們帶著他們先北上,我救下表妹之後跟上你們。」
說完不等康碩和康順答應,就閃身飛了出去。
任升看到只有凌燁一人過來追趕,當即讓四人留下來圍殺他,然後帶著韓氏繼續趕路。
而另一邊,劉哲書到了縣城就趕快把馬車賣了去找去往京城的船隻。
可是偏偏去北方的船隻最早也是明天,劉哲書無奈,只能訂了最早的一班船,在這個縣裡休息一日。
第二日他成功登上了船,正準備開船的時候突然間那伙黑衣人就帶著馬販子過來了,只見那馬販子指著船上的他說道:「應該就是這個書生,他長得俊,我認識他。」
不過,好在,船已經開了,劉哲書看著那些臉色變黑的黑衣人,不由得露出了笑意。
只是,半天后他就笑不出來了,只見他們的船停了下來,他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急忙跑上甲板,就見船主帶著那些黑衣人恭敬的走了過來。
他急忙躲到船艙里,就見黑衣人讓所有人都上了甲板,一個個地看,然後問道:「船主,你確定所有人都到了嗎?那個書生呢?」
船主嚇的瑟瑟發抖,「我不知道呀!他是不是跳水了!」心中暗恨自己不該貪著一兩銀子,給自己招惹了這麼多事。
黑衣人立刻讓人去找,劉哲書已經找到了一個小船,正準備將船放到水中,就被人找到了。
一個黑衣人拿著刀指著他說道:「將你的路引拿出來讓我看看。」
若是將自己的路引拿出來就透露了自己的身份,劉哲書一邊裝作拿自己的路引一邊向著船邊靠去,然後伸出手將一把粉末撒向這些人。
這是離開之前先生給他的,讓他緊急時刻用的,他不知道這粉末的作用,但是這船上還有其他的黑衣人,想要脫離這些黑衣人的魔爪,只能跳船。
雖然天冷,但是他知道這是唯一搏命的機會。
另一邊搜查的人聽到這邊的動靜,急忙跑了過來,見劉哲書居然跳水,一個侍衛問道:「副統領,怎麼辦?」
「現在天這麼冷,掉下去一天不上來肯定死人!找兩人留在這艘船上,其他人跟著我去坐小船搜一搜,王爺說了,只要不死,都要帶回去。」
「是!」
劉哲書是會游水的,他潛到水中就急忙向後劃,只有到後面才能夠遇到船隻,或者他上岸。
可是他們沒有想到,那些人居然派小船在水面上巡查,他現在想要回去,只怕不能了,只能向深處划去,看看能不能運氣好,遇到一個船隻。
為了防止包袱丟了,他將包袱綁在自己的身上,更加快速的向前游。
他的身體越來越僵硬,也只能咬著牙繼續往前游,也只有不停的游泳,才能夠讓他不是那麼的冷,可他遊了將近一天,太陽都西落了,依然沒有看到一艘船,而四周除了水,還是水。
咬著牙只能繼續向前游,游著游著他朦朦朧朧看到有座大船緩緩過來,他拼命的滑過去卻發現身體越來越僵硬,呼吸越來越急促。
他大呼:「救命!救命!」一邊呼救,一邊用力的擺著手,可是身體卻下沉的越來越厲害,最後他整個人淹沒在水中,帶著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他到底逃不過去!
他心中沒有什麼遺憾了,凌先生一定會護著爹娘去找姝兒的,爹娘和妹妹在姝兒的保護下,一定能夠好好的活著。
只是自己,要食言了!他以前不能夠保護姝兒,以後恐怕也護不了姝兒了!
不過安王對姝兒的情誼是真的,一定會好好照顧姝兒的!
他這輩子對姝兒只能說對不起了,只希望下輩子,能夠有機會,好好的護著她!
大船上,丫鬟翠萍將重新換好的湯婆子拿出來,遞過去說道:「郡主,咱們進船艙吧!外面都冷了!」
「船艙悶死了!莫非今日母妃睡得這麼早,我要在這夾板上透透氣,欣賞一會兒晚霞都不能。你別打擾我!」南傾瑤看著天邊說道。
「哎呀,我的郡主!這晚霞有什麼好欣賞的?外面冷颼颼的,小心著涼了!你若是想要透氣,到了前面的碼頭,咱們停一停好了。」
「不要,前面的碼頭我記得,又小又不好玩,我要趕快回京。早知道去外祖家這麼不好玩,我就不去了,這一路上悶死我了,還害得我今天的煙火都沒有看到。
等回京了,我要自己再買些煙火,好好玩個夠。」說完,南傾瑤指著水面說道:「翠萍,你看那水面上是不是有人?」
翠萍順著郡主的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個人影慢慢的揮動的胳膊往下沉,他背上包袱還在水面上飄了一會兒才落了下去。
驚叫道:「郡主,那人沉入水底了!」
南傾瑤訓斥道:「我當然知道了,你還站著做什麼?還不趕快找個小船將人救上來。」
翠萍急忙應了一聲是,然後快速跑了出去。
另一邊任升帶著何氏快速的往前趕,卻沒有想到還是被凌燁追上了!
這人還真是厲害,居然殺了四人!
「我倒要領教一下閣下的武功有多好!」任升說著,抽出劍飛了出去。
卻沒有想到,只是十幾招,自己就被對方劃傷了,任升冷笑,突然一個假動作,然後飛升後退,來到韓氏的身邊,將刀橫在韓氏的脖子上,笑道:「放下劍,否者我就殺了她!」
何韓氏被人綁成粽子,嘴裡還塞著東西,感到脖子上的寒氣,眼淚一滴一滴的往下落,看著凌燁直搖頭。
凌燁皺了皺眉頭,拿著劍的手緊緊握了握,一時間不知道怎麼選擇!
任升像是故意的刺激他,將韓氏嘴裡的布拔出來。
韓氏流著淚,急忙說道:「先生,你別管我,你不是說他們不會傷害我的嗎?你快走帶著山兒他們去找姝兒,讓姝兒來救我。你不用管我!」
凌燁見著女人明明哭的傷心,害怕的臉都慘白了,本以為她會讓自己趕快救她,沒想到卻是讓自己離開。
這女人倒是懂事,懂事的讓人心疼!
「你們放了她,我跟著你們走!我是言姝的師傅。她是齊智驍的娘,你們抓了她,根本威脅不到安王。」
任升冷笑道:「呵!你以為你還有選擇的餘地?現在你除了跟著我們走,別無選擇!」說著,刀向韓氏的脖頸處壓,血瞬間順著韓氏雪白的皮膚留了下來,可是偏偏韓氏咬著唇,不做聲。
淚水和鮮血刺激了凌燁,他眼神縮了縮,折射出一股殺意,卻只能將手中的軟劍扔了。
任升給一人使了眼色,那人走過去,拿著繩子將凌燁綁了起來。
任升見凌燁綁好了,看了看自己胳膊上的傷口,撿起凌燁的軟劍,左右一揮,韓氏就見凌燁的胳膊傷了兩刀,皮開肉綻的流著血,血瞬間將他的胳膊都染紅了。
韓氏哭得更厲害了!
「啊!」的尖叫一聲,然後哭著質問道:「你們為何要傷他?你們不是說不會傷我們的嗎?」
「我們何時說不傷人了?我告訴你,老實些,不然,就等著安王給你們收屍吧!帶著他們走!」說著,自己大踏步向前走去。
韓氏看著凌燁風輕雲淡的樣子,可他看著那傷口,覺得全身疼的厲害,哭著說道:「求求你們,讓我給他包紮一下吧!他流這麼多血,肯定會死的。」
任升看了凌燁一眼,冷笑道:「一時半刻死不了!再囉嗦,我在你的身上也劃一道。」
韓氏嚇的哆嗦了一下,凌燁看不過去,說道:「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麼好漢!有本事同我好打一場。」
任升眼神折射出冷意,朝著凌燁的胳膊又劃了一刀,韓氏又是一聲尖叫,然後求饒道:「先生,求求你,別說了!大人,我也不哭了,不說了。我好好走,求求你們了,不要再傷人了!」
任升見著女人嚇的臉都發白了,也知道這女人的重要性,便看了凌燁一眼,冷哼了一聲,放過了凌燁。
凌燁見女人看著她的眼神滿是疼惜,想要說什麼,到底什麼都沒有說,默默的跟在女人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