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哲書輕聲說道:「在下剛剛還有些擔心求娶郡主時的聘禮恐怕要寒酸了,可現在看來,郡主的聘禮算是有著落了!」
南傾瑤一聽愣了一下,然後嘴角的笑意更濃,贊道:「哲書真是用心良苦啊!不過我喜歡!」
「郡主喜歡就好,郡主就等著我將這些聘禮贏回來吧!」
「好!」
南擎璟雖然沒有聽到兩人咬耳朵的聲音,不過看到桌子上那麼多東西,見劉哲書看著桌子上的東西雙眼發光,六七萬兩的銀票還有不少的珍貴的飾品,別說他一個貧寒子弟了,就是京城一般的公子,看到了也眼饞。
不過這劉哲書不會大言不慚的以為他真的能夠贏得了投壺吧?
南擎璟諷刺的笑了笑,看向一旁的太子,拱手說道:「皇兄的投壺技巧是父皇教的,臣弟好多年都沒有見識皇兄的投壺風采了,今日大家都在此,不如皇兄也參加如何?」
太子呵呵笑著說道:「皇弟說的不錯,只是我有愧父皇的教導,這些年精力不在這投壺上,恐怕還不如各位呢!不過今日難得這麼熱鬧,孤倒是有些興致。皇弟不如也一起來吧!」
「那臣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南傾瑤笑著說道:「既然大家都有如此雅興,那麼這次比賽就不能像往常一樣。不如換個方位,再向前一米,兩箭為試投,剩下的八箭蒙著眼睛來投,如何?」
方向改變了,位置改變了,那等於投壺重新的開始,眾人見南傾瑤沒有偏心便點頭同意了。
沈家下人有的急忙去準備黑紗,有的開始移壺。
參加比賽的都是高手,但只有兩次的摸索機會,就必須將投壺的技巧力度和方位全都拿捏的准準的。
第一壺自然是太子,太子第一箭沒有射進去,第二箭倒是准準的射了進去,然後開始蒙上黑紗,連續五支箭都沒有落進去,最後落進去三箭。
眾人恭維了一番,接下來開始晉王。
由於距離太遠,南擎璟第一劍擦壺而過,眾人都暗嘆一聲可惜。
不過,第二箭南擎璟進了,並且蒙眼之後進了五支,一共進了六支箭,成績很不錯了。
接下來眾人看了看,紛紛讓劉哲書開投,劉哲書淡淡的笑了笑,並沒有退卻,接過下人送來的箭,低頭看了看,眼神閃了閃,拿起其中一支箭,便扔了出去。
箭落在不到兩米遠處,諸位貴公子暗中高興,以為劉哲書這是投壺時間長了,胳膊酸了,才將箭頭扔的這麼近,。
劉哲書輸定了。
南傾瑤見劉哲書投了箭之後,卻看向她,疑惑的挑了挑眉頭,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瞬間明白了什麼。
走向前去,撿起箭看了看,然後將箭交給鎮國公世子,笑著說道:「沈世子,這是何意?」
沈世子看了南傾瑤一眼,將箭握在手中便知不對。
平時用的劍都是用柳木做的,這支箭同其他箭沒什麼不同,但對於習武之人一下子就能感覺出來,這支箭比其他的箭要輕一些。
劉哲書剛剛應該是故意將箭投的近,讓傾瑤郡主發現端倪。
畢竟只有兩次機會,每一支箭都至關重要。
這劉哲書不僅膽識過人,敏銳也如此厲害,居然能夠第一時間發現箭的不同。
這劉哲書果然不凡!
歉意的說道:「有可能是下人拿錯了,本世子一定好好責罰他。」說著,手一揮,立刻有人將分箭的下人帶了下去。
然後拱手說道:「劉公子,請你重新選箭吧!」
劉哲書點點頭,看著南傾瑤並沒有走動。
南傾瑤輕笑,她真是越來越喜歡這個男人了,自從他向自己求婚後,從來不放過每一個宣誓自己占有欲和心意的機會!
不愧是她南傾瑤看上的男人!
她主動笑著說道:「我來給哲書選!」
說著,走過去將他手中的箭全都拿了過來,然後放在箭簍里,一根一根的重新挑選。
然後又走過去交給劉哲書說道:「過一會兒我還幫你綰黑紗!」
劉哲書接過來笑著說道:「那就有勞郡主了!」
這次劉哲書將力度把控的極好,兩根箭全都射中了。
有了剛才的經驗,劉哲書為了不影響心神,在南傾瑤給他圍上黑紗時,故意收斂了氣息。
兩人離得近,南傾遙自然察覺的清楚,綁完黑紗,見他重重的吸了一口氣。
不由得輕笑,看來他同自己求婚,也並不全是因為她的身份。
南擎碩看到妹妹一臉花痴的樣子,不由得扶額,輕聲說道:「今天鬧這麼大,回去就等著母妃訓斥吧!」
「沒有關係,不是有父王在!」
「呵!這次恐怕父王也幫不了你。」
南傾瑤看著石桌上的彩頭輕笑,這麼厲害的女婿,父王一定開心,又怎麼會不幫他呢?
劉哲書圍上黑紗開始射箭,眾人的心也都提了起來,畢竟劉哲書是第一個兩箭都投進去的人,根據剛剛的情形,說不定真有可能是十箭全中。
還好連續兩根擦邊都沒有進去,眾人不由的鬆了一口氣。第三根在壺口打了個轉,也落在了地上。
眾人就忍不住喝彩了,可還來不及笑出聲,就看到一隻箭進了壺裡。
接下來是一根又一根,看的一個個焦急而又心慌的看著。
這麼遠的距離,還蒙著黑紗,劉哲書居然投進了七支,眾人有些慶幸,平局還有迴旋的餘地。
也有些稱讚,驚嘆劉哲書的氣魄和定力,畢竟他前面兩個是太子和晉王,眾位公子讓他先來就是看看他的膽氣。
太子是未來的儲君,晉王贏了太子那是因為兩人是兄弟。
可劉哲書他作為一個臣子,按理說是不能超越太子的。
所以這就看劉哲書的膽量了,若是他不敢超越,那麼必輸無疑,若是想要超過太子那麼心中肯定惶恐,他的道心就破了,肯定投的不好。
接下來他們投壺的時候,比太子投的好就不為過了。
說白了,讓劉哲書第三個投壺也是在算計他。
卻沒有想到,在如此的情況下,他居然投了七支。
這樣的氣勢和心性又怎麼不讓人讚嘆?
南傾瑤看到劉哲書要取下黑紗,走向前拉著他的手說道:「哲書,我來幫你。」
說著拉著他走向一旁,讓他坐在凳子上。
劉哲書也沒在意,畢竟剛才一直都是自己在宣宣告對郡主的勢在必得的氣勢,現在郡主主動給自己幫忙,他不能拒絕也不會拒絕。
本以為她會從後面給自己解紗帶,卻沒有想到她走到了前面。
感覺到女子靠近,劉哲書的身體一下子僵了,呼吸間全都是女子身上的香味,讓他的呼吸都慢了半拍。
更讓他無措的事,她歪著頭給自己解紗帶,呼出的氣息全都撒在自己的耳朵上,秀髮落在自己的臉頰上,惹得他臉癢心更癢。
他緊緊握著拳頭,才克制自己沒有起身。
可他都背了一篇百字的文了,他居然還沒有解開。
再也克制不住,開口問道:「郡主,還沒好嗎?」
南傾瑤聽他的聲音如同被火燒了一半,帶著干啞,俊臉一下子紅到耳根,自己想要的效果已經達到了。
笑著說道:「剛才解錯了,現在好了!」
說著便將紗帶解開,退後兩步。
劉哲書不由的呼了一口氣,站起身拱手說道:「多謝郡主!」
「哲書不用同我客氣,不如叫我瑤兒吧!我爹娘和哥哥都是這樣叫我的。」
這麼親昵的叫法,讓劉哲書的俊臉更紅了,卻依然點了點頭。
南傾瑤見他羞澀的都不敢直視她了,也不再逼他,站在他的一旁說道:「吳公子開始投壺了!」
她說完,果然見劉哲書頭抬了起來。
「這吳公子是禁衛軍統領的小兒子,武功不錯,箭術也高超。」
說完看一下劉哲書,見男人一臉的淡定。
不由得笑著問道:「哲書,你投壺怎麼這麼好?」
「先生說我性情不穩,投壺能夠沉澱我的燥氣,所以我練了很久。」
南傾瑤看了劉哲書一眼,「如此看來你倒是下了不少功夫呢!」
「還好!不過先生說的倒是沒錯,萬般學問皆有用,現在不是用上了!」
兩人說話間,吳公子一進一落,開始蒙黑紗了。
眾人不由的期待,呼吸似乎都慢了一些。
「砰」的一聲,箭落在地上,大家已經習慣,畢竟距離太遠,開始就只有兩箭,蒙眼投還是很難的!
能不能勝出,就看眼前這支箭了。
眾人不由的期待,吳公子的每一個動作大家都看在眼裡。
箭發射出去,碰到了壺口,有人不自覺的暗中鼓勁,可惜,箭頭在壺口轉了一圈,居然落在了地上。
「嗐!」
不少人重重的嘆一口氣,無一不失望的。
不過只要能打平手也行,只能期待到下一箭上了。
好在第五箭,吳公子沒有辜負大家的所託,直接投了進去。
眾人忍不住一陣歡呼聲!
吳公子也知道,只要自己打平,同樣能夠挽回貴公子們的尊嚴。
他穩住心神,繼續往下投!
每投中一次,都是一陣歡呼聲,最後手中只剩下兩箭了,有人說道:「吳公子,兩箭齊發,趕超他!」
他這麼一說,其他人紛紛響應,吳公子也有心搏一搏,便點了點頭,雙箭齊握。
南傾瑤見狀,看了看一旁的劉哲書,見他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問道:「哲書,你覺得他能不能趕超你?」
劉哲書看著吳公子,淡淡的說道:「若是他一箭一箭的投,穩住心神,打個平手沒有關係。可現在,他必輸無疑!」
藍傾瑤挑了挑眉頭,「為何?」
「他剛剛那一箭,箭碰到瓶口滑了下去,並不像前幾箭那樣直接投中,說明他心中已經浮躁。投壺最重要的就是心穩,心都不穩了,又怎麼能夠投好?」
他剛說完,吳公子就驗證了他的話,兩箭同時投過去,一箭飄出壺口,一箭碰到壺口然後掉落了下來。
現場一下安靜了下來,誰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吳公子拉下黑紗,看到散落在地上的箭,臉都是黑的。
狠狠的看了一眼劉哲書,退到了一旁。
接下來幾人,最多也只試了五箭。
突然有人叫道:「喻遜,快過來投壺!」
眾人看去,只見不遠處,走過來一男一女,男子十八九歲,相貌俊朗卓越,女子十五六歲,柔美娟秀,走在一起像對璧人。
吳公子見他走的慢,便跑過去拉著他,說道:「快過去投壺,若是不贏她,不僅丟了咱們京城世家公子的臉面,恐怕還讓他在傾瑤郡主眼前露了臉。」
龐喻遜來的有些晚,來了之後就去找了自己的未婚妻,所以並不知道事情的經過。
一聽還同南傾瑤有關,聽到這段時間京城的傳聞,挑了挑眉頭問道:「發生了何事?」
吳公子便將剛剛的事情說了一遍,龐喻遜一聽這劉哲書居然當眾向南傾瑤求婚,臉色一下子陰沉了!
這樣的癩蛤蟆也想吃天鵝肉!
大步走向前說道:「真是囂張,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本事。」
他們距離的遠,劉哲書沒有聽到他們說的什麼話,不過見這位貴公子臉色不悅的看著他走過來,似乎同他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不由的挑了挑眉。
只見那貴公子走過來冷眼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對身邊的南傾瑤說道:「傾瑤妹妹,是不是我投壺贏了他,你就會拒絕他的求婚?」
南傾瑤輕笑,「龐喻遜,本郡主的婚事豈是這一場投壺比賽能夠左右的?這頭壺本來就是圖個樂趣罷了。本郡主想要嫁給誰,還輪不到你來干涉!」
「呵!好一個還輪不到我來干涉?圖個樂趣是嗎?那好,我就讓傾瑤妹妹好好高興一番!」
說著,接過箭開始投了起來。
這麼遠的距離,對方一箭就投入了。
劉哲書眼神微微一縮,笑著說道:「瑤兒,這是你哪個哥哥?」
這一聲瑤兒優雅潤朗,還帶著一絲寵溺的感覺,讓南傾瑤聽著格外的舒爽。
怕他誤會,就說道:「這是左都督龐叔叔的小兒子龐公子。我娘和他娘是閨中密友,我們兩個也算一起長大。」
「哦,原來是青梅竹馬!」
南傾瑤笑著解釋道:「只是我性格灑脫,龐公子喜歡溫婉柔情的女子,看不上我。再說,龐公子已經同太傅的女兒定了親,所以哲書哥哥不用介懷,我以後只喜歡你!」
兩人說話不高不低,就沒有避著旁人,所以不少人聽到。
一個個都看向南傾瑤,對她的大膽更有了新一步的認識。
本來投壺的人,卻因為最後一句話,一下子投偏了不少。
龐喻遜一頭黑線,轉頭不敢置信而又傷心的看向南傾瑤,南傾瑤完全不避諱他的目光,直直的看了過去。
劉哲書俊臉通紅,沒想到傾瑤郡主膽子大到如此的程度,這種私密的話也能說出來。
但見她直直的看著龐喻遜,即便她此刻眼中帶著挑釁,他也不喜歡自己的女人看其他男人。
主動拉起南傾瑤的手,見女人的視線移到他身上,才帶著三分無奈說道:
「瑤兒,這話以後私下裡給我說就行了,切莫如此大庭廣眾的再說出來。」
南傾瑤看看拉著自己的大手,又對上他的眼睛,見男人眼中一股占有欲,笑著點點頭,「好,我以後都聽你的!」
龐喻遜臉色更加難看,沒有想到一直對自己用情至深的人,有一天居然當著他的面同別人調情,如此無視他。
接過遞過來的黑紗,看著南傾瑤說的:「傾瑤妹妹,過來將黑紗給我圍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