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思爾和陸繹瀾幾乎在同一時間反應過來同一件事——有內應!
他們出發低調、時間也隨機,甚至選的路都很偏僻,可是這裡的埋伏顯然是早就準備好的,是在守株待兔!
一定是有人暴露了他們的行程!
「鐺」的一聲,陸繹瀾隔開劈過來的刀刃,溫思爾一轉身,一腳踹在一人的胸口,現下二人不得不完全暴露在雨中。
雨聲淅瀝,雨勢很急,掩蓋住了濃郁的血腥味。
溫思爾和陸繹瀾後背靠在一起,手中冰冷的劍刃沾滿了刺客們的鮮血。
二人配合默契,地上躺滿了黑衣刺客的屍首。
「是誰派你們來的?」
為首的黑衣刺客對上陸繹瀾冰冷的桃花眼,心中一寒,手裡的刀差點都拿不住。
短短一炷香的功夫,他們已損失了三分之一的人手。
溫思爾一腳踩在一個刺客的心口,厲聲道:「誰給你們通風報信!?」
那衛兵吐出一口血,其餘人在溫思爾這句話落下之後襲擊愈發猛烈了。
可是伏兵太多,縱使兩人武藝高絕,雙拳終究難敵四手,他們帶來的人本來就少,對方又早有準備。
溫思爾看了一眼四散的近衛,和陸繹瀾對視了一眼,都立刻明白了對方心中所想,要先甩開這群伏兵。
「不能讓他們進入林中,所有人隨我一起上,務必要將他們攔下!」
為首的黑衣刺客看穿了兩人的目的,心中大驚,連忙招呼所有手下形成半包圍圈,將兩人圍困住。
溫思爾和陸繹瀾還是第一次打配合,竟然如此遊刃有餘。
此刻距離進入林中只有一步之遙,只要跨過前方的小山坡,就能入林……
「溫承明,手!」 陸繹瀾低喝一聲。
溫思爾聽完下意識伸手,隨即便被一隻些微粗糲的手給握住了。
陸繹瀾拉著她,腳尖一點,施展輕功,另一隻手臂直接攬住溫思爾的腰,讓人靠在了自己懷裡。
淅淅瀝瀝的雨聲,裹挾著劍刃刺入身體後發出的慘叫聲……
就在他們要殺出重圍的時候,地面竟然突然開始震顫。
所有的事情都發生的猝不及防,瓢潑大雨讓人睜不開眼,但是山坡上滾滾的泥水如同脫韁的野馬一樣奔涌而下。
溫思爾只感覺自己腳下一空,下一瞬就整個人都摔了下去。
「溫承明!」
雨聲模糊了聲音,溫思爾懵然的一瞬,便在模糊的視線中看到陸繹瀾的身影毫不猶豫的跟著跳了下來。
陸繹瀾飛身接住了溫思爾,手中長劍在空中尋找借力的地方,然而周遭皆是陷落的山石,他根本無處借力。
伏兵們也都是猝不及防,驚叫著奔走逃開。
這是誰都沒有意料到的山體塌陷,陸繹瀾直接扔掉了手中的劍,將溫思爾牢牢護在懷中。
意識到陸繹瀾的動作,溫思爾一僵,「王爺?」
但是他們的聲音很快就就被埋沒在了泥水之中,溫思爾只感覺有什麼東西重重的砸了下來,她眼前一嘿,昏迷了過去。
……
等溫思爾再次睜眼,四周已經是漆黑一片。
她渾身酸痛,剛一睜眼,就是看向四周,可是周遭儘是碎石和土堆,以及殘缺的屍體。
而陸繹瀾不見蹤影。
「王爺?」
雨還在下,她睜不開眼,身上沒有一個地方不疼,鼻尖全是血腥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受了傷。
頂著淅瀝的大雨,她將附近搜尋了一遍,仍未發現陸繹瀾的身影。
剛才……陸繹瀾毫不留情的隨著她跳了下來,把她護在了懷裡。
溫思爾感覺心跳逐漸劇烈起來,她冷的一個瑟縮,抬頭看了一眼,這種程度的山體塌陷,她能活下來純粹是僥倖。
山坡只塌了一半。
溫思爾不記得後面發生的事,但是她只能安慰自己,既然自己還活著,陸繹瀾武功在她之上,絕不可能出事。
當務之急,是找一個地方躲雨,而且山上的夜晚,到處都是危機。
溫思爾硬撐著酸軟無力的身體走了好一會兒,才在不遠處發現了一處因為塌陷而顯露出來的地洞。
山體塌陷後,它依然完好無損。
溫思爾心中閃過什麼,沒有猶豫,立刻進了地洞。
雨水被阻隔,她試探著動了動胳膊,一陣巨疼傳來,她知道自己的傷勢肯定不輕,只是身上黏糊糊的,一時間難以判斷。
溫思爾從懷裡掏出一粒藥丸咽下去,她不想浪費時間,因為……她還不知道陸繹瀾的下落。
她強撐著往前走,越走越感覺有一種熟悉的感覺,熟悉的路和熟悉的石壁,溫思爾嘀咕道:「不會這麼巧吧?」
很快,前方一扇石門攔住了她的去路。
溫思爾看著面前的這道石門,心情頗為複雜。
古樸的石門上雕刻了複雜的紋路,與她曾經在山體中間見過的那座「溫氏古墓」上的紋路有八成相似。
溫思爾沒有第一時間上前,而是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兒。
每次外出都會恰巧碰上古墓,是她運氣太好還是某些人故意為之?若是有人故意算計她,目的為何?
「罷了,多想無益,既然來了,就進去看看吧。
溫思爾下定決心後,便走了過去,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她熟能生巧,直接在後背抹了一把,摸到了一手的血。
她面不改色的將鮮血塗抹在石門的凹槽上,剎那間,石門應聲而開,石門後是一條寬闊而漫長的墓道。
溫思爾獨自走在墓道中,腳步聲在耳邊迴蕩,莫名有些滲人。
穿過長長的墓道後,後頭就是和之前如出一轍的墓室,這座地墓有三個墓室,左右兩處是耳室,而中間的墓室則是主墓室。
溫思爾先將左右耳室探索了一遍,裡面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她並未在意,直接來到主墓室,看到了擺在中間的棺材……是已經被打開過了的樣子。
溫思爾微微一愣,神情肅然的上前一步,隨即表情愕然。
裡面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甚至連屍體都不翼而飛,只留下一隻空蕩蕩的棺材。
溫思爾幾乎在一瞬間汗毛倒豎。
還有別人進來過,而且打開了這座墓!?
溫氏古墓只有溫氏族人才能打開,溫慶墨一家一直在京都,除了她,還有誰來過雲州!?
溫思爾在棺材前站了好一會兒,莫名感覺心中發涼。
這雲州之行怎麼處處都透著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