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思爾靠在棺材旁休整了一整晚,她不敢睡過去,始終保持著警惕,等到隱隱有天光露出,她就原路返回直接鑽了出去。
憑著記憶中大概的方向往前摸索,許是運氣比較好,溫思爾看見了靠在樹幹上昏迷過去的陸繹瀾。
他一身紅衣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樣貌,白皙的臉龐上沾染了些許污泥和鮮血,依舊無損他俊美的容顏。
「王爺!」
溫思爾感覺心臟驟然一縮,忙快步上前,第一反應就是伸手去探陸繹瀾的鼻息。
手指莫名有些微微發抖,一直到感覺到了細微的氣流,溫思爾才猛地松下了肩膀。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溫思爾思索片刻,一咬牙,就地盤坐,為陸繹瀾輸送了一些內力,幾乎將體內剛恢復的一點內力耗盡。
陸繹瀾的臉色紅潤了許多,不再那麼蒼白,但是絲毫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她只好艱難的把陸繹瀾帶回到了墓室之中,她不知是不是還有伏兵在外頭找他們,現在只有地墓中尚算安全。
只是剛下了一場大雨,山體坍塌,現在外頭全是石塊和泥水,溫思爾連能生火的柴火都找不到。
身上濕漉漉的,帶著涼意,溫思爾打了一個噴嚏,只能往陸繹瀾身邊靠了靠。
二人靠在一起還能暖和一些。
如溫思爾所料,半夜時分,陸繹瀾發起了高熱,溫思爾幾乎是被身邊人給燙起來的。
「怎麼每次咱們倆人都遇不見什麼好事!」溫思爾氣的直咬牙,她現在身上的傷口都疼的不行,半邊身子都快要不會動彈了,但是還要照顧這個病號。
她去外頭捧了涼水回來,一遍遍的給陸繹瀾去熱,如此幾番折騰之後,陸繹瀾的高熱才減弱了許多。
「你再不好點,我這條小命就要搭進去了。」
溫思爾脫力的靠在陸繹瀾身邊,連抬一抬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
她意識似留非留的,感覺有一道影子慢慢向著自己靠了過來。
半夢半醒間,陸繹瀾感覺到有一股熟悉氣息圍繞在身邊,帶著淡淡的木蘭香,這是獨屬於溫思爾的味道。
這個味道對他有著致命的吸引力,讓他想要靠近一些,再靠近……
朦朧中,陸繹瀾艱難睜開雙眼,視線中隱隱出現了那張最近總出現在他夢裡的臉。
「溫、承明……」
此時他已經恢復了一些意識,然而理智尚未回歸,他只能憑藉著本能,然後緩緩靠近。
溫思爾一睜眼,便對上了陸繹瀾那張放大的俊臉。
她被嚇了一跳,驚呼一聲,下意識想要往後退,可是卻被陸繹瀾的力道往前一拉。
下一瞬,她感覺視線倒轉,整個人就被陸繹瀾一個翻身壓在了下方。
「你……唔……」
溫思爾吃驚的睜大雙眼,話還沒說出半句,就見男人毫不猶豫的壓了下來,尚未出口的話就這麼被蠻橫的堵在了唇齒間。
狗男人!怎麼又發瘋!
她雙手抵住陸繹瀾的肩膀將人往外推,但是想到陸繹瀾此前為了護住自己用後背擋了大部分的傷害,此時身上還傷痕累累。
這力氣就怎麼都使不出去了。
陸繹瀾雖然傷勢未愈,力氣卻前所未有的大,她根本抵抗不了。
呼吸漸漸被剝奪,男人壓抑的呼吸響在耳邊,就在溫思爾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時候,陸繹瀾才放開她。
溫思爾劇烈喘息,感覺傷口更疼了。
她自暴自棄似的躺在地上,雙眼無神,而尚且還不清醒的陸繹瀾伏在她身上,還沒有立刻,嘴唇微微靠近溫思爾的耳根。
「承明……」
溫思爾感覺全身一個激靈,酥麻的感覺從耳朵傳遍全身。
「陸繹瀾!你……你真的……」
溫思爾羞惱的說不出話來。
陸繹瀾唇瓣微動,炙熱的呼吸撲面而來,「承明……本王承諾此生獨你一人,絕不納二色,你可願跟本王在一起?」
溫思爾腦中「嗡」的一聲。
陸繹瀾在說什麼?
她從未想過陸繹瀾能說出這種話,什麼「絕不納二色」……溫思爾感覺自己胸腔中劇烈的跳動聲快要破開皮膚了。
「陸……繹瀾,你現在是不是不清醒?」
陸繹瀾身上還發燙,此時緊緊貼在溫思爾身上,著迷的汲取涼意。
有一會兒沒有得到陸繹瀾的回應,溫思爾的心臟慢慢平復下來,吐出一口氣。
果然是不清醒……
「多謝王爺厚愛,下官消受不起。」
溫思爾為她剛才感覺到的動容而羞惱。
陸繹瀾這個死斷袖,怎麼花把戲這麼多!?不清醒的時候張嘴就來,她可是個女人!
「醒了就起來!此地不宜久留。」
溫思爾冷著臉,別開眼不和那雙迷濛的桃花眼對視。
「王爺!」
外頭響起嘈雜的聲響,白雲瀟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很快,下屬們找了過來。
「屬下來遲,請王爺責罰!」
陸繹瀾半合著眼靠在一邊,沒說話,溫思爾往那邊看了一眼,對著白雲瀟道:「帶我們回去,包紮傷口。」
白雲瀟此時也是灰頭土臉的,聞言也顧不上別的,連忙招呼人把二人帶回去。
在白雲瀟等侍衛的保護下,兩人順利抵達了雲州驛站。
溫思爾給陸繹瀾簡單處理了傷口,便拖著疲憊的身子到給自己準備的房間簡單收拾了一下。
胳膊上是大片的血跡傷口,背後一片烏青,應當是撞出來的。
而陸繹瀾身上的傷比她要嚴重很多。
溫思爾盯著看了一會兒,然後微微垂了垂眸子,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白雲瀟滿頭大汗,見到溫思爾後忙上前,「小溫大人,王爺可有事?」
溫思爾搖搖頭,「沒事,等熱症退下去就好了,暫時不要打擾他……」
說著,溫思爾轉而問道:「可有調查消息?」
白雲瀟也沒有隱瞞,直接道:「在找到你們之前,屬下派人去雲州城中探了消息。」
他們當時遇到伏擊的時候站的比較遠,也很幸運,在沒有坍塌的那一方,所以沒怎麼受傷。
「何事?」溫思爾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果然,白雲瀟肅聲道:「懷赦王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