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稚一聽,心想:壞了!蕭大爺發脾氣前兆!
趕緊跟孫晴揮了揮手,轉身朝合伙人辦公區走去。
敲門進蕭讓辦公室,寧稚立刻道:「蕭律,晉力成那個案子,跟您匯……」
話沒說完,蕭讓手中案卷用力一合:「我說過了,晉力成的案子交給孫晴!你自己本職工作不做,湊什麼熱鬧?」
寧稚委屈解釋:「我沒有湊熱鬧啊!我想到了也許能挽救他們婚姻的辦法,才去跟孫律說的。」
「你是我的助理還是孫晴的助理?」
寧稚一噎,小聲嘀咕:「我是覺得,晉力成是雲投的女婿,雲投是你的客戶嘛。」
蕭讓冷笑:「合著你上班時間擅離崗位,還是為了我咯?」
寧稚覺得蕭讓今天心情不好,沒敢多言,就站著等挨罵。
蕭讓寒著臉盯了她一會兒,說:「下周四去一趟香港,周五傍晚回北京,你去訂酒店和機票。」
寧稚趕緊拿出手機記錄:「您一個人去嗎?還是帶曾律陳律呢?」
曾子君和陳澤峰是蕭讓團隊裡負責國際業務的律師。
寧稚覺得蕭讓去香港辦案,接的肯定是涉外案件。
「海淀的遺產糾紛案,不是涉外案件,用不上他們,你跟我一起去。」
寧稚按著手機的手一頓,咽了咽嗓子:「我一起去嗎?」
蕭讓蹙眉看著她:「你有什麼問題?」
「沒問題……」
「出去工作!」
「哦。」
寧稚回到工位,開始訂機票和酒店。
看到最早一趟航班七點半起飛,她傻眼了。
蕭讓出門,除非臨時緊急,否則他都要坐最早一趟航班出發。
七點半起飛,意味著最遲六點四十要到機場,意味著寧稚五點半就要從家裡出發,最遲五點就要起床。
大冬天的,早上五點,天都沒亮呢!
那會兒出門,要被凍死吧?
寧稚在心裡罵娘,雖然千不甘萬不願,但領導發話,也只能照辦。
給蕭讓和自己定好機票和酒店,寧稚打電話給法院,為晉力成夫婦申請旁聽的名額。
張旭走了過來,把資料放在她桌上:「寧助,這是海淀遺產繼承糾紛案的案卷和資料,已經過好了,你拿進去給老大吧。」
寧稚趕緊站起身:「好嘞!我稍後就拿進去給他!」
她簡單檢查了下資料,在上頭的交接單上簽名。
「老大剛讓我定下周的機票和酒店去香港,說是為了這個案子去的,但這個案子的爭議點——三套房子,不是在海淀嗎?為什麼要去香港?」
張旭說:「老人在香港過世,遺囑也是在香港立的,老大可能是想去香港取證吧。」
寧稚把簽好的交接單遞給張旭:「原來是這樣。遺囑是香港立的,老大想打遺囑無效?」
張旭搖頭:「現在還不知道他的具體策略,但我覺得,他不會只從『遺囑無效』的角度去打,肯定要多維打擊,案子的勝算才大。」
「現在的情況是——親生兒子零繼承,養子百分之百繼承。所以親兒子起訴養子,要求奪回遺產,對吧?」
張旭點頭:「是的。」
寧稚思考半晌,說:「很難想像有人會不給親兒子留下半點東西,反而全給了養子。如果一人一半,或者親兒子多點,還算正常。全部給養子,親兒子零繼承,真的很詭異。」
張旭笑道:「這類案子背後,大概率有隱情,還是得經過法庭調查才能知道真相。好了,你記得把資料交給老大,我先去忙了。」
寧稚對他甜甜地笑了下:「張律慢走!」
時間一晃,到了晉力成夫婦上法院旁聽的日子。
寧稚和孫晴陪他們去法院。
審判長和審判員入席,開庭。
公訴人宣讀犯罪過程:「……被告用剪刀剪下被害人的乳頭,然後用菸頭灼燒傷口,將被害人的雙乳燒出兩個大洞。」
眾人驚得捂住了嘴巴,有幾位女士更是嚇得臉色慘白。
「嘿嘿。」
被告席突然傳來笑聲。
眾人看去,就見站在被告席里的嫌疑人,滿臉笑意。
他笑著糾正:「不僅用菸頭,還用燒紅的剪子刺、挖!」
旁聽席發出驚恐的嗚咽聲。
寧稚揪心地看向晉太太。
她哭著抱住了晉力成。
回律所的路上,寧稚問孫晴:「孫律,您說晉太太看了今天的庭審,會改變主意嗎?」
孫晴開著車,目視前方,搖了搖頭:「不好說。晉力成說過,她堅信以自己的財力,可以為這個超雄孩子兜底一生。」
寧稚嘆氣,看向車窗外飛馳而過的街景,內心祈禱晉力成夫婦可以找到最佳和解方案。
「我聽說你周四和老大去香港?」孫晴問道。
寧稚回神,點點頭:「嗯,海淀遺產繼承糾紛的案子,老人在香港過世,遺書也在香港立的。」
孫晴詫異:「這類案子,老大正常會帶涉外律師一起去,這次怎麼帶你?」
側過臉看寧稚一眼,笑道:「給你機會辦案了?」
「不是。」寧稚心直口快地吐槽,「讓我去做牛馬的,各種使喚,各種干體力活……上次他去什剎海的會所應酬,喝得爛醉,還是我給他扛回去的。」
想起那次,蕭讓的唇擦過自己的鼻尖,寧稚突然紅了臉,不再往下說,輕咳一聲,側過臉看向窗外。
孫晴沒發覺她的異樣,看著前路,兀自說道:「老大生活自理能力不是一般強,從沒為了讓助理照顧而帶助理出差,帶你去,肯定有深意,你好好學,別浪費了機會。」
「如果真的給我機會學,那我肯定化身海綿,能吸多少吸多少。」
孫晴大笑:「你別把他吸乾了就行。」
寧稚被這話逗得臉一陣陣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