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韋琪以優異的成績考入了縣城的重點高中,成為了村里第一個走出大山求學的孩子。
韋琪還記得小時候,大概80年代中期的一年,三四月間,時令驚蟄,滇南久不下雨。
滇省的屬亞熱帶季風氣候,山地多,平地少,氣候十里不同天。雨旱季明顯。
韋琪還記得更小時候的韋家村,到了這個季節,萬物復甦,到處是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村頭的老柳樹抽出嫩綠的新芽,輕拂著蜿蜒流過的小溪,溪水清澈見底,幾隻鴨子悠閒遊弋其中,偶爾發出歡快的嘎嘎聲。村民們開始春耕忙碌。男人們穿著粗布衣裳,肩上扛著鋤頭,腳步穩健地走向田間,女人們也不落下,犁田、移栽都是好手;可說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村民們都在栽秧忙碌,小燕子在犁翻後地田裡來回飛翔。
可那一年,天氣乾旱,久不下雨,栽秧水還放不下來。村里舉行了祭雨儀式,然而,儀式過後,天空依舊無雲,烈日高懸,不見絲毫雨意。村民們的心,如同這乾涸的土地一般,漸漸焦灼起來。父親韋老四站在自家田埂上,望著那片本應波光粼粼卻如今乾涸龜裂的稻田,眉頭緊鎖。他深知,若壩上的水還放不下來及時栽秧,今年的收成怕是要大打折扣,甚至顆粒無收。
眼瞅著秧田裡的秧苗因缺水而日漸捲縮,韋老四心裡急得跟火燒似的。夜裡,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焦慮得難以入睡。第二天一早,天剛亮,韋老四便翻身下床,決定不能坐以待斃,得想辦法自救。
他牽著牛車到村口那口老井裡打水。這井,據說是幾百年前祖輩們開鑿的,水質甘甜,從未乾涸過,是村里人的命根子。他想用飲水先保住秧田。
一場浩大的「抗旱保苗」行動在韋家村悄然展開。青壯年們自發組織起來,輪流排班,用木桶、水瓢、甚至是家裡的臉盆,一趟趟地從井裡提水,再沿著蜿蜒曲折的小路,小心翼翼地將水倒入乾渴的秧田中。
「老四啊,咱們得想想法子,不能坐以待斃。」村長韋老八,同樣憂心忡忡地走過來,手裡還提著一桶從村頭老井裡打來的水,小心翼翼地澆灌著幾株奄奄一息的秧苗。
韋老四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堅毅:「是得想點子了。咱們韋家村祖祖輩輩靠天吃飯,但這回,咱們得跟天斗一斗!」
上游塔村壩頭,塔村人安排人員輪流守住壩口,把水全堵往塔村,不讓一滴水流往下游。
聽聞上游塔村的舉動,韋家村人聽到後,男女老少心中怒火中燒,這是生存之戰,每個村莊都在為自己的田地爭取一線生機。
於是,韋老八召集了幾位德高望重的長輩和幾位年輕力壯的小伙子,集合在村口2大柳樹下,商討對策。月光如水,灑在他們緊鎖的眉頭上。
「我們不能只靠等雨。」韋老八的聲音沉穩有力,「我提議,我們派人去上游塔村協商,看看能不能分些水給我們。」
「對,老八說得對!」韋老四第一個響應,「我們韋家村人團結,就沒有過不去的坎!」
說干就干,乘著夜晚,韋老八親自帶領村民,來到壩頭。
兩村人對立而站,氣氛劍拔弩張。塔村的陳青,一臉堅決,雙手緊握鋤頭,仿佛那是他守護家園的最後防線。「我們塔村也是靠天吃飯,今年的旱情嚴重,水,我們不能讓!」他的聲音雖不高,卻字字鏗鏘,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定。
韋老八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和而堅定:「陳青兄弟,我們理解你們的難處,我們韋家村也是急需這水救命。你看,我們的秧苗都快枯死了,若再無水灌溉移栽,今年全村人怕是要餓肚子。」
周圍的村民們也紛紛附和,有的訴說著自家的困境,有的則用期盼的眼神望著陳青,希望他能鬆口。
陳青的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要放水,闊以,我們村水放夠,就輪到你們韋家屯。」
韋老八:「陳青,你算哪根蔥,農忙時節有序放水,不許獨占壩口」。
陳青:「老八,你看壩里的水,等我們村放夠水,就輪到你們韋家屯了。別在這裡跟我嗶嗶,沒用。」塔村陳青一夥死死守住水口。
看著汩汩的水全流往塔村方向,韋家屯的老少爺們急眼了。此時,脾氣火爆的韋老三揮著手裡的鋤頭:「不想死的躲開,今天這水,給也放;不給,也放。」
陳青:「你有種,你來!」
兩村人劍拔弩張,火藥味越來越重。
兩村人七嘴八舌的吵,大有不服就乾的氣勢。
韋家屯寡婦李桂花出了名的潑,平時大家都不敢惹她。「少在老子面前拽的二五八萬似的,有本事你這B就裝到底,看我不都B給你一腳」。
韋老四說:「陳青,咱們都是鄉里鄉親的,何必為了這點水傷了和氣?你看這樣行不行,咱們按人頭算,每家輪流放水,這樣既公平又合理,也省得大家撕破臉。」
陳青耍起無賴,嘴角一撇,冷笑道:「韋老四,你說得輕巧,這水可是我們先攔下的,憑什麼要按你的規矩來?再說了,我們塔村人多地廣,用水量自然比你們韋家屯大,要是輪著來,我們豈不是要吃大虧?」
「就是嘛,陳青說得對!咱們塔村人口多,田地也寬,哪能讓你們韋家屯占了便宜去?這水,我們得先用!」一位大嬸的話音剛落,塔村的人群中便響起了一片附和之聲,氣氛愈發緊張。
韋家屯這邊,村民們雖然心中憤慨,但更多的是無奈與焦急。李桂花雖然潑辣,但此刻也顯得有些無力,她瞪了陳青一眼,正欲開口反駁,卻被一旁的火爆脾氣韋老三怒道「夠了!陳青,你別欺人太甚!咱們韋家屯也不是好惹的,今天這水,我們是勢在必得!」
眼看雙方情緒即將失控,一場激烈的衝突在所難免。
韋家村不講理周扒皮推搡旁邊的小青年,「劉二,你小子別躲後面,給我站出來!今天這水,咱們得靠硬氣爭取!」周扒皮大聲吆喝,一把將身旁略顯猶豫的劉二推到前面,劉二捲起袖子,大聲到「好!我們韋家屯的人,從不怕事!搶水我怕過誰!」
「對!我們韋家屯人,頂天立地,從不向困難低頭!」村民們紛紛響應,抬起手中的棍棒、鋤頭,氣勢洶洶地向前逼近,眼看局面即將失控,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塔村也不甘示弱,村民們迅速調整陣型,將手中的工具緊握,眼中同樣閃爍著不屈的光芒。
塔村村長陳雲海見狀,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雙方的情緒,但聲音中的堅定卻未減分毫:「韋家屯的鄉親們,我們理解你們的難處,但水是我們先攔下的,這是規矩,也是我們的命根子。」
劉二近身,偷襲陳青一棍,混戰瞬間爆發,兩村的村民仿佛被點燃的乾柴,怒火與不甘交織在一起,化作激烈的肢體衝突。棍棒與鋤頭在空中交錯,發出沉悶的聲響,塵土飛揚,遮蔽了月光,也模糊了視線。
「住手!」韋老四的聲音穿透混亂,他奮力擠到人群中央,雙手高舉,試圖阻止這場無謂的爭鬥。「鄉親們,我們不能這樣自相殘殺!水的問題,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商量,何必動武呢?」
然而,憤怒的情緒一旦點燃,便難以輕易平息。雙方的村民都像是被憤怒驅使的野獸,失去了理智,只知道用盡全力去捍衛自己的利益。
就在這時,「住手」派出所所長邵家才的聲音如雷貫耳,劃破了夜空中的混亂與喧囂。他帶著幾名民警,迅速穿過激戰的人群,手電筒的光芒在混亂中搖曳,卻堅定而有力。
「全部住手!警察來了,再不停下就依法處理!」邵家才的聲音威嚴而不容置疑,一群民警幾步跨到最激烈的衝突中心,用力分開糾纏在一起的雙方村民。
村民們見到警察的到來,雖然情緒依舊激動,打鬥的動作雖停下來,棍棒、鋤頭仍指著對方,相互怒眼瞪著。
「大家聽我說,我們都是鄉親,為了這點水就大打出手,值得嗎?」邵家才環視四周,目光嚴厲:「誰在動手,就抓起來!」看著兩村人不在動手,邵所長接著說「旱情嚴重,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但越是這種時候,我們越應該團結互助,而不是自相殘殺。打架問題就解決了!以後不能再打架!要是再遇到你們打架,全部拷走!」
他轉向陳雲海和韋老八,語氣稍緩:「兩位村長,你們作為村子的領頭人,遇到事情,更應該以大局為重,坐下來好好商量,尋求解決辦法,而不是放縱村民們在這裡打架。那要你們村長幹什麼!」
陳雲海和韋老八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疲憊和無奈。是啊,這樣打下去,又能解決什麼問題呢?只會讓兩村的矛盾更加激化,讓本就艱難的生活雪上加霜。
「所長說得對,我們不能再打了。」陳雲海率先開口,他看向韋老八,「韋村長,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談談吧,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方案。」
說著,他緩緩放下緊握的拳頭,示意塔村的村民們也放下手中的工具,氣氛開始有了微妙的變化,從劍拔弩張逐漸轉向緩和。
韋老四見狀,也點了點頭,沉聲道:「好,我們韋家屯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既然所長都發話了,那我們就坐下來好好談談。」
韋老八、陳雲海也對各自村民們說:「大家放下手中傢伙,先聽所長的,咱們坐下來解決問題。」
村民們雖然心有不甘,但看到兩位村長都鬆了口,也逐漸放下了戒備,紛紛後退幾步,讓出了一片空地。邵家才見狀,立刻指揮民警們維持秩序,確保雙方村民保持安全距離。
一行人來到了平坦處,這裡寬敞,是個談判的好地方。邵家才作為中間人,先讓兩位村長各自闡述了各自的需求和難處。陳雲海強調了塔村人多地廣,用水量大的現實困境;而韋老八則表達了韋家屯同樣缺水,急需灌溉的焦急心情。
聽完雙方的陳述,邵家才沉思片刻,提出了一個折中的方案:「你們看這樣行不行,咱們先按照陳村長說的,按人頭分配水量,但考慮到韋家屯的實際情況,我們可以在分配時給予一定的傾斜,確保兩村都能得到足夠的水來灌溉農田。同時,找找水源地,看能否打井抽水澆灌。」
這個提議得到了雙方村民的初步認可,儘管心中仍有不甘,但面對共同的困境,他們開始意識到合作的重要性。韋老四望向遠方那片乾涸的土地,眼中閃過一抹堅決:「所長說得對,我們不能只盯著眼前的這點水,得從長遠考慮。找水源地,這事兒得立刻辦起來。」
陳雲海也點頭表示贊同:「是啊,村里老一輩都說以前這附近有暗河,或許真能找到新的水源。咱們兩村聯手,人多力量大,一定能找到解決辦法。」
邵家才見狀,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他知道,只要雙方願意坐下來談,就有戲。「好,那我們就這麼定了。明天一早,我就聯繫縣裡的水利專家,來咱們這裡勘探地形,尋找合適的水源。同時,我也會安排人手,先組織村民們清理附近的水渠,確保一旦找到新水源,能迅速投入使用。」
村民們聽後,紛紛表示支持,氣氛逐漸變得積極起來。李桂花拍了拍韋老三的肩膀,笑道:「老三,你今兒個火氣雖大,但關鍵時刻還是知道輕重的。」
韋老三憨厚一笑,撓了撓頭:「嫂子說得對,是我衝動了。以後咱們得團結一致,不能再讓外人看笑話。」
第二天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照耀在這片土地上時,韋家屯和塔村的村民們已經開始了他們的行動。他們帶著工具,滿懷希望地清理著水溝水渠。等待打井隊的到來,同時也在期待著新的水源能夠帶來轉機。
縣裡的水利專家很快抵達了村莊,他們手持專業設備,他們穿梭於山間田野,利用地質雷達、鑽井探測等技術手段,不斷分析、比對數據,力求找到最適宜的打井位置。
沒有好消息傳來的日子似乎格外漫長,村民們的心頭籠罩著一層厚重的陰霾。他們日復一日地勞作,清理水渠,修補漏水的地方,看著從壩頭流淌下來的一小股水流,似乎只是杯水車薪,無法緩解日益嚴峻的旱情。
連續多日,還是沒有好消息,村民們的心情逐漸從期待轉為焦慮,再到最後的麻木。
韋老四算卦的習慣在這緊要關頭也被村民們翻了出來,他坐在村頭的大槐樹下,周圍圍滿了焦急等待的村民。「老四啊,你算算,咱們這水啥時候能來啊?」一個村民焦急地問道。
韋老四抬頭望向遠方那片乾渴的土地,眼神中閃過一絲無奈,緩緩說道:「誰來起個數,原則上3組3位數,起個數字卦看看」。
韋老四的話音剛落,周圍的村民們面面相覷,隨即李桂花站了出來,她深吸一口氣,一口說出:「242、159、306這3組數字。」
韋老四點了點頭,心中默算,242除以8餘數為2,下卦為澤;159除以8餘數為7,上卦為艮;卦象為山澤損;306除以6無餘數,位置為上六。損卦上六爻。村民看著韋老四閉上眼睛,手指靈活地掐算著,嘴裡似乎低語著那些村民們聽不懂的古老咒語。片刻之後,他睜開眼睛,眉頭緊鎖,似乎遇到了什麼難題。
「這卦象山澤損卦」韋老四遲疑了一下,環視四周焦急等待的村民,最終還是開了口,「卦象顯示,我們雖身處困境,但轉機即在眼前。不過,這轉機並非輕易可得,需得眾人齊心,方能破解眼前之難。」
村民們聽後,有的面露喜色,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有的則半信半疑,畢竟乾旱已久,水源難尋。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陣陣轟鳴聲,打破了村莊的寧靜。村民們紛紛抬頭,只見一輛大型打井車緩緩駛來,車後跟著幾位穿著制服的水利專家,他們的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神色。
「鄉親們,好消息!我們找到了一處合適的水源位置,現在就開始打井!」水利專家大聲宣布,聲音里充滿了激動和期待。
村民們聽後,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聲。他們紛紛扔下手中的農具,奔向打井現場,想要親眼見證這一歷史性的時刻。
緊張艱難打井過程在村民們期待的目光中拉開了序幕。打井隊迅速布置好設備,經驗豐富的工程師們緊盯著每一個細節,確保每一步操作都準確無誤。隨著機器的轟鳴聲越來越響,鑽頭緩緩深入地下,尋找著那隱藏已久的生命之源。
打井3天後,終於傳來了振奮人心的消息——地下水被成功探測到,並且水量充沛,足以滿足兩村的灌溉需求。那一刻,整個村莊沸騰了,村民們歡呼雀躍,臉上洋溢著久違的笑容和淚水。
水源問題的解決,才緩解了兩村之間的緊張關係。
韋琪清晰地記得這一年,曾跟著父親韋老四一起去查過新水源,那股清澈的泉水,仿佛是大自然特意為這片乾渴的土地準備的恩賜。
灌溉工作開始後,小韋琪也加入了勞動的行列。拔秧、插秧,這些平日裡對她來說略顯陌生的農活,如今卻成了她心中最寶貴的經歷。陽光灑在她的小臉上,汗水順著額頭滑落,滴入腳下的泥土中,但她絲毫不覺得辛苦,反而覺得充滿了力量和希望。
每當夕陽西下,村民們結束了一天的勞作,聚在村口的大槐樹下乘涼時,韋琪和小韋時貴總愛纏著韋老四問個不停:「爸,這水是怎麼來的?我們能一直都有這麼多水嗎?」韋老四總是笑眯眯地撫摸著他的頭,耐心地解釋著地質構造、雨水循環這些深奧的知識,雖然韋琪聽得似懂非懂,但他能感受到那份來自大地的恩賜和人們對自然的敬畏。
自韋家屯和塔村的村民們解決用水問題後,今後的幾年用水緊張的情況不再出現。
兩村恢復了農田的灌溉,還發展了養殖業和種植業,日子越過越紅火。兩個村莊之間的合作也日益緊密。
韋老四的算卦也在村里流傳出許多版本,村民們對韋老四愈發敬重起來,有什麼事情都會來請韋老四幫忙看看,韋老四也熱心幫忙。
幾年後,韋琪已經長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她不僅繼承了父輩們的勤勞與堅韌,更懷揣著對知識的渴望與對未來的憧憬。每當夜深人靜,月光灑滿小院,韋琪會在昏黃的燈光下,埋頭苦讀,書籍成了她最忠實的夥伴。她深知,唯有知識才能改變命運,讓這片土地上的故事更加豐富多彩。
各位看官,如有對數字卦感興趣的,這裡補充介紹:
首先,記住幾個數,數字卦用先天八卦:1-乾卦;2-兌卦;3離卦;4-震卦;5-巽卦;6-坎卦;7-艮卦;8-坤卦。
其次,心中想著要問的事情,心要誠。
再次,找出3組3位數,可以是心中靈機一閃出現的,也可以是身邊偶然出現的數字,比如車牌(自己熟悉的不算,偶然出現的)、時間、身邊其他的數字。
最後,第一個數字除以8,餘數做下卦;第二位數字除以8,餘數做上卦;第三為數字除以6,餘數做卦爻的位置。
通過以上步驟,就能得到64卦中的一卦,以及所處卦爻的位置。從《周易》中,找出這一卦爻的卦爻辭,與你所問之事的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