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前,秦擇理的公司團建了一次,也把團隊成員帶到總部去參加了年會。
蘇卡烈一直沒有對布布說自己進了秦擇理公司工作這件事,只是說自己托老師的關係找到了實習。
但是蘇卡烈想帶布布去參加秦酒企業的年會,這或許也是一個機會,雖然布布可能不會領情。
蘇卡烈知道布布害怕自己會和秦氏扯上關係。
但蘇卡烈最後還是坦白了,沒想到布布並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答應了和他一起去年會的請求。
布布早就知道蘇卡烈進了秦擇理的公司,在他看到秦擇理的車牌號的那一刻,他知曉蘇卡烈與秦氏父子的靠攏是一件不可避免的事情。
蘇卡烈是優秀的人,但這份優秀,若沒有金錢的加持,終究只能蒙塵。
即使是由他人掃去這片灰塵,只要蘇卡烈能閃耀,他也願意。
蘇卡烈開心地帶著布布一起去定製了西服,隆重地就像要參加畢業典禮般。
兩人在巨大的年會牌前打卡拍照。
蘇卡烈給秦擇理介紹布布。
「我的哥哥,布布。」
「親兄弟?」秦擇理看了看兩個人。
「不,我們是組合家庭。」布布解釋道,同秦擇理握了握手。
「哦~」秦擇理朝著不遠處揮了揮手,「大哥!」
傳說中的秦擇文,蘇卡烈和布布一齊看向這位傳奇人物。
秦擇文的頭髮往後梳去,髮油使其充滿光澤感,一雙銳利如鷹的眼神,戴著卡地亞的無框金邊眼鏡,西裝考究,標準的精英階層模樣。
秦擇文對著他們揮了揮手,朝他們走來,一路還同好幾波人打了招呼。
「別來無恙啊。」
「少來,前不久還在父親那見過。」兩兄弟間氣氛愉悅。
秦擇理向秦擇文介紹了蘇卡烈和布布。
秦擇文打量的目光並不逾矩,但依舊令蘇卡烈不悅,如同CT掃描機一眼就看出了你的實質。
從出身階層到後期自身所能獲取的一切。
秦擇文和秦擇理閒聊了幾句,便準備離開,他自有要應付的人,起碼不是面前這三個人。
秦擇理繼續環顧四周尋找著可以產生聯繫的對象,秦擇文與蘇卡烈擦肩而過,留下一句只有他倆能聽見的三個字:「小雜種。」
並在瞬間秦擇文釋放了極具強烈敵意的信息素,但又在瞬間收回。
秦擇文的信息素味道是黑茶和熟普的綜合體,帶著老班章的霸氣,苦烈悠長,大抵只有老茶客才能一品其中滋味。
反正蘇卡烈是品不得,他被強烈的威壓震了幾秒,緩過來後竟有種劫後餘生的僥倖感。
秦擇理雖也是S級別的alpha,但總歸比秦擇文少了一個S,而且秦擇理總會散發愉悅的信息素,從沒有這樣對待過蘇卡烈。
蘇卡烈錯愕地轉身看著秦擇文的背影,秦擇文沒有回頭,端著香檳杯在手中搖晃。
「烈烈,你怎麼了?」布布注意到蘇卡烈顫抖的瞳孔。
蘇卡烈鎮定下來:「沒事。」
雜種?秦擇文知道了他的身份?
蘇卡烈的眼眸一沉,此刻他覺得身邊的秦擇理都變得可疑起來。
他懷疑秦氏這三個父子,都知道他是蘇名修的兒子,但有的採用綏靖政策,有的直接大棒政策。
布布注意到蘇卡烈原本就冷漠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不安地拽了拽他的西服後尾。
蘇卡烈的視線轉向布布,變得柔和了一些。
他們來到兩邊的甜品擺放區,拿了點食物墊墊肚子。
蘇卡烈的氣場暗沉下來,對周遭的環境也懶得搭理,只是待在布布旁邊,偶爾和秦擇理走動走動。
「不舒服?」秦擇理關切地詢問蘇卡烈。
蘇卡烈點點頭。
「那我們早點結束走人,反正後面都是團隊節目,還有抽獎什麼的。」
蘇卡烈又點了點頭。
秦擇理伸手摸了摸蘇卡烈的額頭,嗯,沒有發燒。
秦擇理開車將他倆送回國立大學,囑咐蘇卡烈注意身體,記得給他回消息。
蘇卡烈和布布漫步在校園內,兩人西裝革履,凍得夠嗆。
蘇卡烈靠近布布,布布伸手攬住蘇卡烈的肩,最後不顧蘇卡烈阻攔將其背起。
「這樣我們都能暖和點。」布布解釋道。
蘇卡烈不再掙扎,抱住布布的脖頸,頭耷在布布的肩膀上。
溫熱的呼吸噴在耳側。
布布感受到一陣溫熱的流動,有些愣住:「烈烈你哭了?」
「沒有。」蘇卡烈帶著濃重的鼻音否認道。
布布看不到身後,也就不再問,只是將蘇卡烈背得更緊。
蘇卡烈趴在布布肩頭,眼淚早已止住,呆滯地看著校園裡的枯枝敗葉和結冰的人工湖。
憑什麼叫他雜種,明明都有同一個爹。
蘇卡烈的眼神間浮上一絲恨意,將他剛才哭泣時候的軟弱一掃而光。
寒假來臨,學生拖著行李箱,回到各自的老家,也不乏有趁著這個假期結伴出遊的。
反正蘇卡烈沒那閒錢,雖然過完寒假他也就轉正了,但他只想工作攢錢,空閒時間創作,除此外沒有別的想法。
說起來這都快半年了,蘇卡烈的發情期跟死了一樣,從來沒報導過,至今他也不知自己的信息素是啥樣。
不過他也不在乎,他也懶得去醫院檢查,只要沒影響到他活著就行。
這次蘇卡烈出錢和布布坐了高鐵回家,就不麻煩布普通提前開車接他倆回家了。
蘇卡烈和布布坐在高鐵上閉目養神,差不多四小時後就能到了。
蘇卡烈聽到一首法文歌,覺得旋律不錯,便看起歌詞:
J』aurais moulu un kurt Cobain,
我本可以成為一個偉大的科特柯本,
Mais impossible d』avancer ici si t』as pas un paing,
但若五分錢都不曾擁有又如何前進。
蘇卡烈陷入沉思。
L』artiste est mort, là je suis prêt à tapiner,
藝術家的那個我已經死了,我已經準備好將自己高價出售,
Faire un peu de télé pour toucher mes cachets,
上上電視只為拿到我該得的錢。
蘇卡烈覺得自己還算不上藝術家,暫且不說作品賣的價格如何,他的作品現階段是沒人要的,因為他沒名氣。
但或許他會有出名的那一天,或許。
等到那個時候再說吧。
蘇卡烈繼續打瞌睡。
布普通和蘇名修在出站口等著他倆。
蘇卡烈和布布一出現,布普通就上前拉過蘇卡烈的行李箱。
布布拉著自己的行李箱。
布普通詢問著布布一些問題,無非是讓他考慮一下自己工作的企業,偶爾會問問蘇卡烈的情況,但基本都是在關心蘇卡烈的身體健康和心理狀態。
蘇卡烈注意到蘇名修游離在他們仨之外,甚至和布普通之間的距離也拉了好遠。
這很不正常,他倆冷戰了?
蘇卡烈慢慢靠近蘇名修,蘇名修被忽然冒出的一個人頭嚇了一跳,罵了一句:「艹,嚇你老子一跳!」
「你倆咋了?」
「誰?」
「你和布爸爸。」
「哦,沒事。」蘇名修一臉故作輕鬆。
蘇卡烈沒有繼續問,他在等。
果然過了一會兒蘇名修憋不住了,他自己主動吐了出來:「秦業成給的那張卡,他知道了,生氣了,不理我了,我說多少好話都沒用,哼,熱臉貼冷屁股,不鳥他了。」
「你不用就是了,然後要點不貴的東西,求布爸爸買給你,你倆之間也就緩和了,之後那張卡你自己偷偷用就是,你冷他也冷,那只能一直冷著。」
蘇卡烈冷靜分析道。
蘇名修上下打量了他兒子一番,一臉「你可以啊」的表情。
「那張卡你怎麼也不用了?」蘇名修發問。
「我找到實習了,年後轉正。」
「喲,可以啊。」蘇名修誇讚道,「不愧是我兒子,我培養的,哈哈~」
蘇卡烈面對蘇名修的這份厚顏無恥,翻了個白眼。
蘇名修聽完蘇卡烈的「諄諄教誨」,便立馬實施起來,衝過去抱住布普通,讓他買車站的烤鴨給他吃。
「不是,我們都出來了,你怎麼忽然想吃烤鴨了?」
「求你了,darling——」蘇名修一臉可憐相。
布普通無可奈何,讓蘇卡烈和布布在原地等待,不要走動,他去買個烤鴨,馬上回來。
蘇名修跟了上去,回頭朝蘇卡烈擠眉弄眼了一番。
蘇卡烈嘆口氣,他爸好像從來沒長大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