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麗子作孽進不了黑石的祖墳里,派出所所長老歷幫鄧卓凡給大麗子火化了,埋在他親爸的身旁,鄧卓凡同意了,老歷看著這倆孩子實在不忍心,他知道馬瘋子爸媽過完年之後就會放出來了,勸他們哥倆出去躲躲。
老歷:「以後只能你們哥倆相依為命了,可憐的孩子,你們出去躲躲,馬瘋子爸媽過完年就放出來了,他要是出來知道馬瘋子死了肯定得找你們麻煩啊。」
鄧卓凡拉著張曉晨的手,他們能去哪啊,閉著眼睛沒說話,周大年推知青們一把,知青們湊上去和他們說:「你們先來周家村躲躲,就在周家村過年。」
鄧卓凡睜開眼睛,這些人他不認識啊。
鄧卓凡:「啊?我不認識你們啊?」
張曉晨:「哥,他們都是好人,都是好人,她們給我肉吃,給我新衣服穿,他們是好人,是周家村,周家村周二爺,就是媽和他們要手錶那家。」
鄧卓凡:「我記起來了,周家村的富戶。」
周大年:「不是什麼富戶,就是過日子的人,你們哥倆就來周家村住著,不差你們哥倆一口飯吃,等風頭過去了再回來。」
眾人:「對,說不定馬瘋子爸媽過幾天就死了,沒人會找你們麻煩了。」
朱清凱:「你們哥倆就來周家村先過年,你這孩子身體沒好,周家村有李慧這個好醫生,照顧照顧你們,等風頭過了你們哥倆再回來。」
鄧卓凡:「我…謝謝你們…謝謝你們…」
眾人:「嘻嘻,我們村的二爺特別愛開證明,給你們倆開結婚證明。」
周大年:「哎呀,這些孩子說點話真沒個章法…」
眾人:「我們說話怎麼了,朱書記要不你給他們開結婚證明。」
周大年:「哎呀,你們這幾個孩子真沒大沒小,書記,咱們和厲所長再說幾句。」
周大年拉過朱清凱和老歷談話,鄧卓凡聽了結婚證明的話什麼也沒說,張曉晨低著腦袋,張家大爺給張曉晨的手放到鄧卓凡的手上說:「以前卓凡問過我們,他能不能娶曉晨,都怪我和他三爺固執沒同意,讓卓凡去了白石鎮罐頭廠上班這才惹得禍事,曉晨,你和你哥好好過日子,你們家院子大爺幫你照看,風頭過來就回來。」
鄧卓凡:「大爺…我真的能娶曉晨嗎?」
張家大爺:「能娶,你們沒有血緣關係,能娶,老三,給這五百給曉晨和卓凡,你們拿好,這是咱們家湊給你們的喜錢。」
張家三爺:「卓凡,以後好好照顧曉晨。」
鄧卓凡:「三爺,這錢我們不要,你們對我們哥倆夠好的了,家家過日子都不容易,你們拿回去,我日後慢慢給曉晨掙,罐頭廠去不了我們去遠處打工,我能照顧好曉晨。」
張家大爺:「那這樣,你們留下這一百,我和你三爺一人五十,就當我倆贖罪了,好孩子,你不拿著大爺三爺沒法面對你們啊。」
眾人:「拿著吧,黑石白石未來的話事人有錢呢,拿著吧。」
鄧卓凡:「那我…大爺三爺…我日後一定拿你們當我親爺孝敬…」
張家三爺:「好孩子啊,好孩子。」
眾人都為鄧卓凡和張曉晨開心呢,張家祖老站起來和周大年朱清凱說話:「兩位桂陽的領導,麻煩你們照顧這兩個孩子幾天,等馬瘋子爸媽死了就讓他們回來,你們大恩大德我們黑石張家記下來了,這些錢給你們…」
周大年:「我們不是為了要錢,厲哥和我也是老相識,曉晨這孩子和我們有緣呢,你放心吧,這倆孩子在我那你就放心吧。」
張家祖老:「謝謝你們,我們黑石張家忘不了你們的大恩,昨天是你們照顧的曉晨?」
周大年:「是,這都是應該的…沒什麼的…」
周大年和張家祖老說話,鄧卓凡牽著張曉晨回家一趟,他還有東西要拿,眾人和張家人講她們是怎麼照顧的曉晨,讓他們放心。
二人走進張曉晨家,滿目狼藉的院子,破敗的窗戶和塵土狼煙的屋子,炕上連一個草蓆都被趙小麗家拿走了,鄧卓凡拉著張曉晨坐下,抱著她。
鄧卓凡:「曉晨,哥對不起你。」
張曉晨:「哥,別說這樣的話,我們好好過日子。」
鄧卓凡:「嗯…」
鄧卓凡拿出炕洞裡的一個小包裹,打開,裡面有一些錢糧票,和一對銀鐲子,張曉晨認出來這是她媽留給她的,被大麗子霸占的那對鐲子。
張曉晨:「哥,這鐲子媽上個月給賣了。」
鄧卓凡:「我給贖回來了,我給你帶上,這是你媽留給你的東西,是你的。」
張曉晨:「哥…」
鄧卓凡:「不哭了,咱們先出去躲躲,等著馬瘋子爸媽死了哥帶你回來過日子來。」
張曉晨:「嗯,周家村都是好人,都是好人,他們還給我打床,給我打柜子呢,周深媳婦對我特別好,什麼活都不讓我干。」
鄧卓凡:「嗯,對你好就行,我以為你昨天去馬瘋子家了,可給我嚇壞了。」
張曉晨:「馬瘋子爸媽被周家村人一頓罵,周家村人的人會講理會撒潑,比馬瘋子家還厲害呢,馬瘋子家一點便宜沒討到,媽看沒要到錢說讓我在周家村過幾天日子,給嫂子娶進來在接我回來,她打算給馬瘋子家院子給嫂子,可是沒想到…就被馬瘋子殺了…」
鄧卓凡:「是那個賤人該死,媽也是造孽,唉…」
張曉晨:「哥,你什麼時候問的大爺三爺要娶我的。」
鄧卓凡:「你說要嫁給我第二天我去問的,大爺說不和祖制,三爺更是反對,我怕你會被人非議,曉晨,以後沒事了,沒人會阻攔咱們了。」
張曉晨:「哥…我口袋裡有糖,你快吃一個,周二爺的孫子給我的,他說覺得日子苦就吃糖,以後的日子就甜。」
鄧卓凡:「嗯,甜。」
命運多舛的哥倆收拾滿院子狼藉,火葬場的人派人送了大麗子的骨灰來,鄧卓凡和張曉晨給她埋在了黑石河邊的大柳樹下,忙完這一切都下午了,眾人忙大半天都餓得不行,老歷從黑石公社拿來一大袋糧食,是張曉晨一家的過年糧食補助放在車上拿去桂陽,張家祖老給他們拿了些糧食吃食布料讓他們在桂陽先過幾天日子,和他們說會幫他們把院子照看好,張曉晨拉著鄧卓凡點頭。
隨著眾人坐上皮卡去桂陽,在後車斗上張曉晨慢慢給鄧卓凡認識這些好人,周大年抱著周桐在前面給朱清凱背古詩,朱清凱對這個小神童也是喜歡的不得了,車剛到公社眾人就看見馬力背著馬曉的行李站在公社門口,兩個眼睛笑成了一條縫,逢人就給人看馬曉的獎狀。
眾人跳下車,馬力推了推眼鏡笑嘻嘻的和眾人說話。
馬力:「你們回來了啊…」
眾人:「馬叔你這半天都沒回家啊,還背著馬曉的行李呢。」
馬力:「啊,我在這等你們呢,等你們回來帶你們去國營飯店吃飯啊,都餓了吧,咱們去吧,咱們去國營飯店喝酒吧。」
眾人:「是餓了。」
馬曉:「爸你快給我行李拿回家再拿酒過來,顯擺這大半天啊…」
朱清凱:「哪是半天啊,這幾天你爸拿著你的獎狀四處顯擺,徒河黑石白石都去了,火車票也買好了,打算拿著獎狀去你永州的姥姥家呢。」
周大年:「哈哈哈,這個老馬…」
眾人:「哈哈哈,馬叔太能顯擺了…」
馬力:「嘿嘿…我兒子給我爭氣了嘛…」
馬曉:「哎呀,爸你快別顯擺了,你快回家取酒,讓凌籠也來,我去國營飯店點菜去。」
馬力:「嘿嘿,行,周副書記也剛回來沒吃飯呢,你們叫上他一起啊,爸去取酒,嘿嘿…」
周大年:「我兒子這半天還沒吃飯啊,周深快去叫你老叔咱們一塊吃飯。」
周深:「二爺你們先去,我們隨後就來。」
周深去公社叫周建設出來,周建設靠在板凳上閉著眼養神,看見周深來了,周建設給周深擠個微笑。
周建設:「周深來了…」
周深:「老叔,馬叔請客,咱們去國營飯店吃點飯吧。」
周建設:「行,老叔給這個東西寫完就去。」
周建設動筆,周建設的字周深學了很多年只學到一點皮毛,他要是有周建設這字也能成副書記了。
周深:「老叔,幫張曉晨和鄧卓凡開一份結婚證明吧。」
周建設:「張曉晨?是不是和你相親要手錶那個姑娘。」
周深:「是,我以後慢慢和你說,她命苦,我沒能救她,現在有救她的人了。」
周建設:「好吧,老叔給他們開。」
周建設把證明開好,周深和他去國營飯店吃飯,一路上周建設揉揉眉頭,眼睛疼。
周深:「老叔你別太累了…」
周建設:「為了百姓苦點累點沒什麼的。」
周深:「發電廠不是整然有序的動工嘛,慢慢來,你別太累。」
周建設:「不止發電廠,徒河還有桂陽大事小情堆下來不少,過幾天老叔就放假了,能歇歇呢。」
周深:「那還行…」
周建設:「等你上班了就知道了,我還算輕鬆的,你們的工作可不輕鬆。」
周深:「我知道,我有準備,放心吧老叔,我們一定會幫你給發電廠慢慢發展起來的。」
周建設:「嗯,發電廠慢慢來,如果順利把電線接到黑石白石,咱們盈利了就蓋大壩。」
周深:「嗯呢行。」
眾人來到國營飯店,馬大公子果然大氣,紅燒肉隨便上,臘魚臘肉隨便上,眾人拉著他,這麼點菜太丟人了。
馬曉:「小李,你們這有什麼上什麼,上。」
眾人:「太丟人了,別這麼點菜,拿著菜單點。」
馬曉:「我哪次來國營飯店都是這麼說的啊…」
小李:「是,馬公子上次吃飯沒錢讓凌籠來付的帳。」
眾人:「哈哈哈,你個妻管嚴…哈哈哈…」
馬公子:「笑笑笑,你們也把錢給媳婦了啊,還笑話我呢。」
眾人:「好好好,我們不笑了,點菜,哈哈…」
這些孩子坐一桌子,讓馬力和朱清凱周大年周建設坐一桌子,老凌來作陪,他們開始倒酒喝個沒完。
馬曉給他們倒酒,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喝。
馬曉:「幹什麼啊,端酒杯啊,除了我家凌籠不能喝,你們都要喝。」
男同志:「我們…要不就不喝了…」
女同志:「我們跟你們喝,曉晨,你喝一杯酒暖暖身子,鄧卓凡你酒量怎麼樣。」
鄧卓凡:「我酒量還可以吧。」
馬曉:「就你們幾個一腳踢不出一個屁來,男人就要喝酒,這也是曉晨和鄧卓凡的喜酒啊,來端杯。」
男同志:「端杯…」
男同志受馬曉一刺激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眾人喝了一杯埋了十八年的老窖酒,咽到嗓子裡這酒太辣了。
眾人:「哎呀,怎麼這麼辣,快吃菜。」
馬曉:「哈哈哈,就說你們幾個嘗不出來是什麼酒吧…」
鄧卓凡:「是竹子酒,先在竹筒里釀造半年,成了酒糟埋進土裡的時候放了幾朵桃花進去。」
馬曉:「哇,你怎麼知道的。」
鄧卓凡:「嘗出來的。」
馬曉:「哇,你太厲害了,爸,爸,這小子給咱們家酒嘗出來了,嘗出來是竹子酒放了桃花。」
馬力:「靠舌頭嘗出來的?」
馬曉:「對啊,他就喝了一杯…」
馬力:「人才啊…兒子和人家多學著點,朱書記來我在敬你一杯,這酒別看辣可香呢。」
朱清凱:「是夠香的。」
鄧卓凡的天賦馬曉不得不服,馬曉越過凌籠坐在他身邊,和他碰杯,鄧卓凡教馬曉怎麼拿舌頭品嘗酒,馬曉學的可認真了,飯桌上只有馬曉學的認真,因為其餘幾人上頭了紅著臉抱著各自的伴侶不撒手了。
女同志:「又來了。」
凌籠:「你們吃,我去做醒酒湯。」
周桐:「嫂子,給我一杯竹子酒嘗嘗。」
上官淺:「周桐你不能喝酒,你太小了。」
周桐:「我就嘗一口。」
上官淺:「好吧,給你喝一點。」
上官淺餵給周桐一小口酒,周桐吧唧吧唧嘴說:「好辣啊,不過好過癮,我去爺爺那桌子喝酒。」
周桐跑到周大年懷裡,端著周大年的酒和朱書記碰杯,朱書記被他逗的哈哈大笑。
那梔子拉過張曉晨來,餵給她一口紅燒肉,讓她說這肉是怎麼做的。
那梔子:「嘻嘻,曉晨姐姐你知道這紅燒肉怎麼做的嗎?」
張曉晨:「知道,先拿黃酒泡了去腥,再拿熱油煸,用冰糖炒的糖色,用八角花椒燉的。」
女同志:「哇,好棒啊,這些味道你都能嘗出來啊。」
張曉晨:「對啊,我哥教我的,他舌頭靈能嘗出來,這個東西到嘴裡的味道我慢慢就能知道了。」
女同志:「好棒好棒。」
女同志給張曉晨點讚鼓掌,馬曉突然想到鄧卓凡會有一個好的去處。
馬曉:「你舌頭這麼靈,我姥姥家附近那個酒廠招人呢,品酒師,好的品酒師一年開不少錢啊。」
女同志:「品酒師是什麼?」
馬曉:「就是喝一口酒,然後給出評價分類,就要舌頭靈的人,酒廠年年招人,但是招不上來。」
鄧卓凡:「永州非常老窖酒廠嗎?」
馬曉:「對啊,你也知道啊。」
鄧卓凡:「正月的時候他們來人找過我,我想看著曉晨嫁人之後再去,一來二去就沒去成。」
馬曉:「你現在還想去嗎?」
鄧卓凡:「曉晨,和哥去永州行嗎?」
張曉晨:「嗯,行。」
馬曉:「那就包我身上了,我和我爸媽去我姥姥家住幾天幫你問問回來告訴你信。」
鄧卓凡:「謝謝你…」
馬曉:「客氣什麼啊,他們都倒了,只有你和我喝了,再來一杯。」
女同志:「我們去和馬叔說一聲去吧。」
幾個女同志拉著張曉晨來到馬力身邊,馬力抬頭看她們 這是什麼意思啊。
女同志:「馬叔,曉晨舌頭可靈了,你幫幫忙,去永州的時候問問非常老窖酒廠還招不招品酒師,讓曉晨和鄧卓凡去那裡上班。」
馬力:「呦,也對啊,這倆孩子舌頭這麼靈我埋了十八年的酒都能嘗出來,行,我過幾天我去了永州幫你們問問。」
女同志:「謝謝馬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