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梔子揉著手腕,撅著嘴,嘴裡還有李秋為她留下的甜蜜,李秋看了看她,片刻後,李秋低下頭,慢慢的舉起雙手,攥成兩個拳頭,舉在那梔子身前,那梔子懵了,這是要幹什麼啊!
那梔子:「什麼意思啊?」
李秋:「送我坐牢去…」
那梔子:「為什麼?」
李秋:「我剛才對你耍流氓了…我並不後悔這樣做…」
那梔子:「真的啊?真的可以為了我坐牢…」
李秋:「真的。」
那梔子眨著大眼睛調皮的說,慢慢俯身下去,李秋倆個手還在半空中舉著,坐著的木頭墩子下兩個小蘑菇拼命的鑽出來頭看熱鬧,那梔子調皮的攥著李秋的手,李秋隨她起身。
那梔子:「走,見我姥爺去。」
李秋:「走…」
李秋站起來,說的很堅定,那梔子搖晃著兩個豎起的鞭子,蹦蹦噠噠的走在前面,李秋在她身後跟著,李秋很想把那梔子抱在懷裡一會,以後可能就抱不到了。
來到放電影的地方,那梔子剛要去後台找朱清凱,李秋叫住了她。
李秋:「梔子,等一下。」
那梔子生氣的回頭,覺得李秋要反悔。撅著嘴問他。
那梔子:「怎麼了,害怕了是吧!」
李秋:「不是,二爺讓我告訴袁芳一聲,他讓袁芳告訴二奶給他曬得菸葉子翻翻面,我告訴完就和你去,不信你跟我一起去,那個大個子身邊的就是袁芳。」
那梔子:「那行,走…」
李秋來的袁芳面前,袁芳把這杜雙的胳膊撒開了,那梔子在李秋身後看著聽著,她看看李秋要耍什麼花招。
李秋:「袁芳,二爺托你告訴二奶,給他曬得菸葉子翻翻面…」
袁芳:「我知道了,回去就告訴二奶去。」
杜雙:「李秋,坐著看會電影吧!還有一會演完。」
李秋:「不了,我還有事呢,朱書記呢!」
杜雙:「在後面和技術員說話呢!」
李秋:「嗯,謝謝…」
李秋轉身去了幕布後面,嘴裡存留那梔子的甜蜜還有芬芳,靠著這份芬芳,李秋想自己肯定能扛過去任何懲罰。畢竟他對那梔子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身後的那梔子別彆扭扭的拐著腿走路,喊住了步伐堅定的李秋。
那梔子:「李秋,你等等…」
李秋:「怎麼了…」
那梔子:「告訴我姥爺你就會挨打,還會坐牢…是真的。」
李秋:「我知道,我不會後悔這樣做,走吧…」
那梔子:「哎呀,你這個笨蛋啊!」
那梔子用力推開李秋,三步兩步跑到朱清凱身邊,朱清凱對於那梔子的到來並不意外,這幾天那梔子也沒老實在家待著。那梔子黏著朱清凱,根本不給李秋接近的機會。電影技術員去了廁所,李秋走過去走到朱清凱身邊站著。已經做好了朱清凱卸了他的準備了,心裡有些害怕,不過看向那梔子,又不怕了。
朱清凱:「毛丫頭,明天就回去了,又來纏著姥爺。」
那梔子:「我回去了你不想我啊!姥爺我可想你…」
朱清凱:「哈哈,就嘴甜…」
李秋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剛要開口說話,那梔子給他使眼色,李秋沒敢說,朱清凱才抬頭看見李秋站在這,還以為是周大年有什麼事找他。
朱清凱:「這不是李秋嘛!怎麼上這來了…」
李秋:「朱書記,我欺負…」
那梔子:「姥爺,剛才我看見大大小小還有上官淺他們,我在浴室里和他們玩笑很久,我就缺氧了,大腦都飄了,我剛才出來就是李秋扶住我,我才沒暈倒,還給我做人工呼吸,我才好的,要不你就看不見我了。」
李秋懵了,那梔子打斷他說的話,朱清凱回過頭聽那梔子說話,這那梔子反應太快了,居然說是李秋給她做的人工呼吸,朱清凱面露微笑聽了連連點頭,這個毛丫頭在桂陽沒少惹事,出了事有人幫她朱清凱挺欣慰的。
朱清凱:「不錯不錯,李秋是你周二爺帶的知青,平日裡你二爺沒少誇他們這群知青,你也要和人家多學學,做一個樂於助人的人…」
那梔子:「嗯,我知道了,嘻嘻,姥爺,李秋救了你外孫女,你有沒有什麼獎勵給他啊!」
朱清凱:「你想要姥爺獎勵點他什麼,是大紅花還是獎狀…」
那梔子:「我想讓你把我獎勵給他,哈哈…」
朱清凱:「哈哈哈,這個鬼丫頭啊!說話沒個章法…」
那梔子和朱清凱玩笑,李秋可是站在一旁腿都疼的,倆人幾句話下來,李秋心情忽高忽低大起大落的,朱清凱大笑一聲也不再玩笑了,拉著那梔子站起來。鄭重其事的和李秋講話。
朱清凱:「你們都是好樣的知識青年,雖然在咱們桂陽這種不毛之地,可也要發揮特長,這才不辜負黨也不辜負自己。」
李秋:「是。」
朱清凱:「我也在幫桂陽爭取,你們放心,好日子還在後頭,你們周家村的知青都是舍己為民的好知青,我都看在眼裡,以後不管是回城還是什麼的,我都會第一想著你們的。」
李秋:「全憑領導吩咐。」
朱清凱:「今天謝謝你幫了這個丫頭,日後的表彰大會,我表揚表揚你…」
李秋:「書記,我其實喜歡…嗚…」
那梔子:「哎呀 姥爺,電影技術員過來了,你快和他說話,我拉著李秋找二爺去,你別把我暈倒的事和別人說啊!我走了啊!」
李秋剛要和朱書記表露心意,那梔子立馬捂著他的嘴拽著他就走,李秋的三大眼背心差點被拽扯了,李秋到嘴邊的話硬生生被那梔子捂了回去,直到離朱清凱遠一些那梔子才把手從李秋嘴上拿下來,朱清凱笑了笑,沒說什麼,繼續和電影技術員說話。
那梔子直接把李秋拽到剛才的樹林裡,這裡地理位置極佳,黑黑的,別人看不見她,而且她很喜歡這裡腐木的味道。
李秋深呼吸一口坐到腐木上,他還以為今天自己真的會去坐牢,沒想到那梔子根本沒提讓他坐牢的事,那梔子轉著眼睛調皮的在地上揪起一個蘑菇。
李秋:「有毒,快扔了…」
那梔子:「啊!哪有毒了,我小時候還吃過呢!」
雖然知道這不是毒蘑菇,但是那梔子還是扔掉了,並且拍了拍手。李秋想拉過她的手,那梔子躲了。
那梔子:「你在耍流氓我就真給你送進去。」
李秋:「你…你剛才為什麼說是人工呼吸。」
那梔子:「你傻啊,萬一被別人看見了,舉報你,你怎麼說啊!」
李秋:「我不怕…」
那梔子:「你不怕我怕,我可不想連累你…」
李秋:「這不叫連累,我自己選的路 我自己…」
那梔子:「行了,別磨磨唧唧這點事了…煩不煩…」
那梔子白了一眼李秋,李秋閉上嘴,潛意識對那梔子言聽計從,不過李秋還是不明白,剛才他要和朱書記表露心意,那梔子為什麼拉走他。
李秋:「我要和你姥爺表達心意的,你…把我拽走了…」
那梔子:「誰要你表達心意,我又沒答應你,你太自大了吧!」
李秋有些無奈,又不送自己坐牢,又不讓自己表露心意,這個那梔子到底怎麼想的。對上那梔子稚嫩的目光,李秋就一句話。
李秋:「你不喜歡墨跡的人,我就問你一句,你嫁不嫁給我。」
那梔子:「架…架…架…」
那梔子說出架並且做出騎馬的動作,李秋哭笑不得,本來以為那梔子說的架是答應他的意思,沒想到那梔子機智巧妙的掩蓋過去了,李秋捂著臉笑,還是頭一次有這樣一個女孩讓他念念不忘又頭疼的。
那梔子玩笑夠了,李秋不說話了,那梔子回過頭,眨著大眼睛問問他。黑黑的眼眸在漸黑的夜晚顯得格外的亮,眼眸裡面閃出幾顆真誠的星星。
那梔子:「李秋,你確定真的沒有和大大有什麼嘛?」
李秋:「我確定啊!你說這個香包是吧,一會我就給她。」
那梔子:「啊!不是,我不是要拆散你們…」
李秋:「我倆不是情侶,談不上拆散,她…她也不想找知青…即使她想找,我對她的喜歡存在不了多長時間,我倆也不行…」
那梔子:「那你怎麼知道你對我的喜歡可以持續一輩子呢!」
李秋:「因為我自從看見周深和上官淺親嘴之後,我就幻想如果我和女人親嘴,那個人就不是大大,是你…」
那梔子:「啊!你又耍流氓…」
李秋:「我是說真的…我對別人沒有這種想法,對你不一樣,看見你我就想抱你…」
那梔子:「別說流氓的話……不過看你的眼神不像是假話。」
李秋:「當然不是假話,就像我們來的路上,上官淺還有嚴燕康蓉她們談論今天穿裙子,我心裡就浮現你穿裙子是什麼樣子了。」
那梔子:「我現在不就是穿的裙子嗎,你剛才還把我放在你腿上,摸我的腿了,被別人知道,我肯定嫁不出去了。」
李秋當然看見今天的那梔子穿的是碎花布裙子,和那天一身綠軍裝完全兩個氣質,所以今天的李秋在看見那梔子那一瞬間就徹底按耐不住,急忙的要表露心意。
李秋:「那你就嫁給我,我娶你,對你好一輩子。」
那梔子:「你,你怎麼這麼不要臉,這樣的話張嘴就來…」
李秋:「我就和你一個人說過,我平日裡都很少說話的…」
那梔子:「騙人…」
李秋:「真的,不信你去問問周深,或者問問上官淺他們都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
那梔子:「他們肯定替你說好話…」
李秋:「你明天就走了,這些話再不說,我會後悔一輩子。」
那梔子站起身,又靠在那棵大樹上,李秋沒動,看著她,那梔子想了想鄭重其事的說。
那梔子:「你和大大說過這些話嘛?」
李秋:「說過,不過完全沒有我和你說的多。」
那梔子:「那你還是喜歡過大大的…」
李秋:「這又怎麼了,那嚴燕和他們班委處過對象不也是嫁給趙景泰了嘛!周深和袁芳也不清不楚的,不也和上官淺結婚了嗎?還有袁芳 不也和杜雙搞對象,還不知道會不會嫁給他呢!你怎麼就能因為這個拒絕我呢!」
那梔子:「你急什麼啊!喊什麼啊!再把狼招來。」
李秋:「那你不是一直糾結這個嘛!我現在就去和大大說 把這個香包給她,你等我啊!」
那梔子:「唉…別去。」
李秋站起身,剛要走,那梔子一推他,又坐在了木頭墩子上,那梔子一個不穩就要摔在李秋懷裡 李秋倆個手擁護著她,那梔子胸膛砰砰直跳,好似有人在裡面跳舞打鼓。
那梔子站直身子,低著眼眸,抿著嘴巴,李秋湊上去,那梔子沒有躲,一個蹦噠就坐在了李秋腿上,抱著李秋,二人又吻起來,李秋的心情好似在玩過山車一般,又緊張又刺激,那梔子居然會坐在他腿上,還和自己擁吻,李秋緊緊抱著那梔子,撫摸她蝴蝶背的凸起,漸漸的二人呼吸開始急促,李秋用力克制住自己的雙手,不敢往那梔子的大腿摸去,不過那梔子還是慢慢推開他,在他面前面紅耳赤的喘氣。然後嬌羞的和他說話。
那梔子:「別…別和別人說啊!」
李秋:「嗯…」
李秋又抱緊了那梔子,這是屬於倆人的小秘密一般,那梔子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對李秋這麼著迷,閉著眼睛貪婪吸取李秋嘴裡的甜蜜,二人身上還有澡堂的潮氣沒褪下,在寂靜的樹林裡,腐木上,二人忘乎所以的擁抱,親吻,這種不確立關係就曖昧的感覺最大限度的挑戰二人的底線,如果這裡不是樹林,而是一個大床上,那很有可能該發生的都會發生。
澡堂門口有了動靜,那梔子聽見了,李秋不想撒,那梔子用力力氣才推開他,李秋還在喘氣,那梔子擦擦嘴,並且從他身上跳下來。李秋想拉過她的手再抱一會,那梔子拒絕了。前面上官淺他們挽著周深去麵館,那種親密無間的動作刺激這還沒和李秋確立關係的那梔子。
那梔子:「我回家了…」
李秋:「你等等,就等我一會,我給這個給大大,把話說明白,即使你不答應我我也要讓你看看我的決心。」
李秋攥著荷包跑了出去,站在澡堂門口等著大大出來,那梔子也慢慢從樹林裡走出來,也在門口等著,李秋目光堅定,那梔子沒有說話,抿著嘴看著他。
不一會,大大小小還有上官淺嚴燕和康蓉都出來了,男生們也都出來了,嘰嘰喳喳的,換鞋從澡堂出來,邱勇和周大年先去麵館看看,怕麵館關門,周建設幫邱小英擦頭髮,大大小小走出來,在澡堂里,邱小英叫住大大。眾人挽著各自伴侶去吃飯,澡堂里留下邱小英和大大說話的機會。李秋還在門口等著,和不好意思的那梔子在澡堂門口的石墩子處坐著。
邱小英:「大大,那個姐給你想到一個人…特別適合你。」
大大:「誰啊!」
邱小英:「安寧的兒子,周建設 安寧兒子叫什麼來著…」
周建設:「你怎麼想起一出是一出呢!大大別聽你姐的啊!」
邱小英:「你這個人,別管我們家的事,大大,安寧的兒子叫…叫…董愛政,比你大兩歲,端午回來看安寧了,還在鎮上住著呢,現在是他們徒河的辦公文員,我看和你正合適。」
大大:「徒河,過一條大河呢,遠啊!」
邱小英:「啊!跟隨夫家過日子去怎麼了,家家不如此嘛!你留在這裡沒什麼出息,你看你姐夫吧就在咱們家過日子,一輩子也就這麼大願景了,你別學姐,姐還有你姑父要看呢!你不一樣,你聽話,有空姐帶你相看。」
澡堂里人大多數都走了,只有邱小英和周建設還有大大,小小和李冬手拉手走的,邱小英管不了小小,只能勸大大。不過她勸大大的話可被一旁的周建設聽去了,什麼你們家我們家的話,無疑像是一把刀子扎在了周建設的心裡。
大大:「那我考慮考慮…畢竟…」
大大抬頭看見李秋在外面,不過大大沒拒絕,邱小英知道大大這麼說就有戲了。
邱小英:「這就對了,不能找知青,也不能找你姐夫這樣的啊!辦公文員,多體面的工作,去徒河怎麼了 你也得有自己的日子過,不管你什麼決定姐都支持你,啊!」
周建設冷哼一聲,原來邱小英是這樣想的,過自己的日子,自從和邱小英結婚,不對,是沒和邱小英結婚前周建設就沒了自己的日子過。既然今天邱小英說的話這麼傷人,周建設也沒什麼好辦法,去了麵館先吃飯。
邱小英滔滔不絕的和大大說了好多,大大聽進去了,也慢慢改變了可以去外地的想法,原來不是不可以去外地,是自己不想和李秋去,顯然大大沒意識到這一點。上次看電影二人還拉手了,不過大大在拉手之後更加確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李秋給不了他。所以才一直沒答應。李秋也是那時遇上了那梔子,心中的小鹿才跳出來頻率。
邱小英話說完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周建設走了,邱小英也跑去麵館,澡堂外,那梔子特意躲在門後,大大看不見她,那梔子覺得這件事她對不起大大了。沒臉見大大。
大大在澡堂里經過一番思想鬥爭發現她和李秋確實不是一路人,很堅定的走了出來,李秋拿著香包,還沒開口,大大看見他直接說。
大大:「把香包給我,以後我們就是朋友。」
李秋:「給你,本來就是朋友。」
大大接過這個香包,裡面的梔子花扔了一地,又把香包撕碎扔進了澡堂的下水道,這一切那梔子看在眼裡,大大和李秋的共同點就是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即使二人曾經有過一片心動,不過也隨著面前的梔子花落地,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