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聽我說,她是為了保護你啊,你是她用命護下來的,你的命與她息息相關,你死了那她才是真的死了。」
小姑娘一愣,眼神空洞,就那麼呆在原地。
橋上車來車往,很快有車停下,許多人從車上下來,圍在這個小姑娘周邊。有位大叔看了一會,語氣很沖:「你這女的怎麼這麼自私呢?你死了父母怎麼辦?」
「父母?」小姑娘突然嘶吼:「我沒有父母,我是她養大的,可是她已經死了,就在這條河裡!」
「放開我!」
小姑娘突然爆發了股力量,聞時歲一時沒拉住她,人已經一躍而下,周圍響起一片驚呼聲。
聞時歲一咬牙也跳了下去。
「聞時歲!」聞泰平怒火中燒,狠狠的踹了一腳欄杆,看了一會兒,突然就轉身開車走了。
聞時歲跳下去後一把撈起那小姑娘,她被嗆了水,咳得驚天動地。
「放開我吧。」
「草!我要放開你那我不白跳了嗎?」聞時歲一手拎著她,一手劃著名水向岸邊游去。
「我哥,八歲的時候,被一個酒鬼打死扔到了河裡,我媽,一年前,在執行任務時,墜機犧牲了,剩……算了,我不知道接下來該往哪走,有時候很累,也想過死了一了百了,但有些事死了反而更說不清了。」
她說到這的時候側頭看了一眼小姑娘,「你要是願意的話,咱倆結個伴吧,難姐難妹。」
冰涼的河水划過兩人的身體,風一吹,帶起刺骨的涼意,遊動間,天際有微光閃過。
「或者,今天我救了你,你這命也有我的一份了,為我和你的愛人,活下去吧,前方未必有路可走,那就一起掙扎,長出翅膀,我們總該以坦蕩,光榮的方式去見他們,河水可洗不清冤屈。」
等到岸邊的時候,小姑娘一把抱住她,號啕大哭:「嗚嗚嗚嗚,我叫白安然,清白的白,安然無恙的安然,今年25歲。」
25歲?聞時歲以為她和自己差不多大,沒想到她大了自己八歲。
「我叫聞時歲,今年17。」可能是放縱過後輕鬆了一些,白安然聽到了聞時歲年齡時,第一想到的是,她早戀。
圍觀群眾報了警,警察很快在橋底下找到他們,開導兩人,兩人乖巧聽訓。
白安然幾乎是寸步不離的跟著聞時歲。
回到橋上時聞時歲才發現聞泰平已經走了,愣了好一會兒,面色有些僵硬。
「歲歲,你怎麼了?」白安然有些不安,擔心地問她。
「沒事,內個,我能去你家借住一下嗎?」說完聞時歲就有些後悔了,她就是覺得有些尷尬不知所措,無意這麼一問。
這招怕不是跟顧清晏學的,對,一定是被他傳染了。
白安然挺高興,又突然情緒上涌,一邊抹眼淚一邊說:「好啊好啊,我們走。」
聞時歲點點頭,咽下到嘴邊的解釋。
——
樂安大街
白安然推開玻璃門,「這就是我們的家。」
聞時歲環視這個家,其實就是一個很大的飯莊。
「我們住在四樓,我和姐姐離開福利院時在外省開了個早餐店,攢夠了錢,兩年前才轉到這,飯莊從一層漸漸變得那麼大。」白安然說這話時滿是感慨,說著眼眶便紅了。
她很慶幸當年抓住了姐姐,儘管過程坎坎坷坷。
「那你們很厲害。」
白安然毫不謙虛的應下,在說起姐姐時總是帶著笑,有些驕傲的意味,「我姐姐叫白佳,但她說她也有個姐姐叫白安大她十歲,姐姐在5歲時被······」
聞時歲突然福至心靈,貿然打斷了她:「她姐姐叫什麼?」
「白安。」
「有照片嗎?」
「沒有,但我有姐姐的。」白安然從上衣臨近心臟的口袋裡小心地拿出一張照片,是她與白佳的一張合照,兩個面容姣好的姑娘穿著漢服站在橋上,笑靨如花。
聞時歲看著白佳與母親逐漸重合的相似臉龐有些恍惚。
「我母親,就叫白安,她說她有一個妹妹,但不幸走散,那時她十五歲,妹妹五歲,叫白佳。」
能怎麼說?兩人都愣在了原地,有時候緣分就是這樣,兩人反覆確認才相信了這份巧合。
但是逝去的兩個人再也不能相遇了,聞時歲眼眶通紅,心裡的思念再一次翻湧。
白安然的淚眼也如斷了線的珠子,止都止不住,她們在為兩個血緣至親不復相見而悲傷,也為她們自己而悲傷。
聞時歲好不容易從消極的情緒里掙扎出來,突然想到:「那我是不是該叫你······小姨夫?」
白安:「???」這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你還是叫我安然姐吧。」
「好,安然姐。」聞時歲點頭答應的模樣看著有些乖,白安然越看越喜歡。
「 你今晚在我這睡,需要給……你家裡人打個電話嗎?」
「不用了。」
白安然摸摸她的頭。
「好,我給你拿床新被子。」
「謝謝安然姐姐。」
白安然邊搬被子邊說:「別跟小姨夫這麼客氣。」
說完兩人都笑了,深夜,聞時歲翻來覆去睡不著:「安然姐,飯莊是怎麼個開法。」
白安然也睡不著:「夜色漫長,聽我給你細細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