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風起北朔，大乾忠良
大乾，北朔，節度使官邸
洛陽城的風，終究還是吹到了北朔，天子大婚的消息也伴著風和信使傳入了北朔節度使官邸。
「心霖姐姐，這西涼蠻夷還真是有些膽色，讓她吃了口熱乎的，蟒牛精實力不太行，鑽空子倒是一套一套的。」此刻一個身材嬌小的黑髮少女，正夾著一嗓子蘿莉音朝著上座搭話，那御座之上，正是此地地位最高的女人，北朔節度使——安心霖。
「施茗，莫要小看了她，董白此人面善心狠，心機深沉，善於兵事，並非易與之輩。」安心霖說話的聲音清冷而又成熟，只是聲音帶著些許的顫顫巍巍，夾雜著一股電流一般的縹緲。
但如果看到那御座的主人的話，或許就並不會覺得奇怪了，如果說董白只是帶有牛角鱗片這樣的妖物特徵，大體和人類更近似的話，那此時的安心霖身上，已經看不出人類的痕跡了。
「心霖姐姐何須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那西涼董白不過靠著血脈異變勉強抵達了九成的門檻，心霖姐姐殺她如土雞瓦狗爾。」
施茗的話並不是吹捧，而是發自內心，西涼鐵騎的確天下無雙，但董白的個人實力的確在四方節度使之中，是墊底的存在。
而四方節度使之中論個人實力最強的，至少現在，絕對是北朔節度使安心霖。
那御座之上的存在，是一尊高大的白色機甲，通體白色的基調，點綴著鮮紅的裂痕。頭頂前方的一支獨角與後方的一對鱗角閃爍著清幽的色澤，鱗次櫛比的金屬排列出恐怖的機身。
安心霖，北朔節度使，械妖血脈混血種，血脈濃度——九成三！
如同西涼與西夷相鄰一般，北朔地處大乾與北狄相鄰，而安心霖也並非純粹的乾人，而是乾人與狄人的混血。
「不要亂說話施茗，我可是大乾忠臣，怎麼會做董白那樣大逆不道的事情呢？」安心霖清冷成熟的聲線似乎在控訴著自己是一個大乾忠良，然而真的是嗎？
作為純種乾人的董白都已經率兵入京了，不過是一個雜種的安心霖怎麼可能沒有任何的小心思。
「是是是心霖姐姐，我們可是大乾忠良，和董白那種亂臣賊子不一樣！」施茗點頭稱是，當然心底是什麼想法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她追隨安心霖已經好幾年了，雖然連她也未曾見過安心霖機甲之下的真面目，但對於安心霖的小心思她也算摸得比較清楚了。
真正的大乾忠良會養寇自重嗎？會和北狄稱兄道弟嗎？會坐視董白入關而無動於衷嗎？
當然不可能，施茗非常的清楚，安心霖並不是沒有野心，只是她和北狄還沒有談攏罷了。
與橫掃西夷的西涼鐵騎不同，北朔的邊軍戰鬥力雖然也不錯，但並不足以壓制北狄，或者說安心霖並沒有徹底壓制北狄的心思，甚至想要藉助的北狄的力量。
北朔軍的真正的精銳只有三千的玄甲軍，算上訓練有成的老兵的大抵可以拉出來三萬的強軍，和西涼軍有著較大的差距，並且軍中還缺乏戰馬。
這才是安心霖現在還縮在北邊的真實原因，就算她個人勇武勝過董白，但真的兩軍交戰她沒把握勝過那西涼的十萬鐵騎，這才是她遲遲不動的原因。
三千玄甲軍，再強也只有三千人，想要贏過董白那賊子入主中原，她要說服北狄加入自己的隊伍才行。
事實上這些年作為北朔節度使安心霖一直和北狄相當默契，雙方互相將一些炮灰送入戰場互刷軍功，精銳卻從來沒有損失，實際上誰也沒有傷筋動骨，將心和面不和體現的淋漓盡致。
或許再有些時日，和那北狄首領談攏些許微不足道的細節之後，北狄的游騎就能為她所用，不過在此之前，面子功夫還是要做一下的。
「施茗，北朔的黎汁果最近都熟了是吧？。」
「啊？是吧，心霖姐姐你問這個幹啥？想吃黎汁了？」
安心霖冷不防的發言讓施茗有些摸不著頭腦，黎汁果是北朔邊地的一種特產水果，其汁水豐富，甜味沁人心脾，大概的成熟月份在每年的三到五月，此時正值四月初，正是黎汁果最好吃的時候。
「天子大婚雖然有些倉促，但我等身為大乾臣子，怎麼能不表明心意呢？」
「既然黎汁此時肥美，正好送入洛陽讓天子也嘗嘗我北朔特長，也算是慶賀天子大婚的禮物。」
「此物不甚貴重，卻是心意十足，可向朝廷闡明心意，我等並非是那不知道好歹的亂臣賊子，而是實實在在的大乾忠良啊。」
安心霖說的有理有據，但是施茗聽得眉頭皺了起來，夾著一口蘿莉音有些不解的問到：「心霖姐姐你說的我理解，但是黎汁果極難保存，這個天氣只要離樹之後，一天時間就會壞掉，可是北朔到洛陽就算是妖種名駒日夜不停的狂奔，最少也要兩天半的時間，這要怎麼送黎汁啊？」
最快也要兩天半啊，等送到洛陽黎汁都該發臭了，拿這種東西送禮是嫌侮辱性不夠大嗎？
「這有何難？」安心霖稍作思索便回答道：「地庫里還有窖藏的冰塊，將剛剛摘下的黎汁用冰塊鎖住保鮮，可以延緩黎汁腐壞的速度。」
「另外的北狄那邊有種名駒有著稀薄的冰翼妖血脈，不僅速度極快，而且天生體寒能鎖住寒氣，兩相結合之下，保住黎汁短期不腐應當不是問題。」
「可是這冰翼妖馬乃是北狄產駒，在大乾的驛站無法換乘，該當如何？」
「此事簡單，無需換乘，給那冰翼妖馬服食秘藥，壓榨其潛能，妖種異獸壓榨潛能跑個三天毫無問題，只要能將黎汁完好送達便是，一匹馬死了就死了吧。」
「心霖姐姐睿智無雙。」
「少貧嘴，快去辦吧。」
「是。」
施茗隨即退下，只留下御座之上孤獨的機甲怪物，金屬的手臂撐著扶手輕輕的托起下巴思索著大乾忠良應行之事。
安心霖覺得清君側這個名義就很不錯，那董白一看就是奸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