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個柳儒煙，牛頭人乘三
洛陽城內，人頭攢動，車水馬龍，喧囂非凡。在李長歌的要求之下，董白下令讓西涼軍稍稍收斂之後，借著天子大婚的契機，洛陽的商業開始重新運轉。
然而西涼兵卒消停了，但不代表所有人都消停了，一輛從北門入城的馬車一路狂奔，一匹紅著眼睛的冰翼妖馬在街道上颳起一陣寒風。
「不是這誰啊，丞相都讓禁止街市縱馬了，怎麼有人比我們西涼軍都囂張啊？」
「看那旗幟，好像是北朔軍的人？」
「北朔軍的人比我們還囂張，不行得找個理由揍他娘的。」
「伍長，這事不太妥，那玩意朝著皇城的方向狂奔，恐怕是有什麼緊急軍情之類的。」
「也是，北朔那群廢物連狄人都收拾不了，哪裡有我們西涼厲害。」
「是極是極，喝酒喝酒。」
攜帶著黎汁果的冰翼妖馬一路狂奔，在有些許炎熱的洛陽城颳起了陣陣涼爽的寒風後，終於奔襲到了皇城門前。
黎汁送到了，但已經油盡燈枯的馬匹也徹底癱倒在地，信使有些可惜的看著身後倒地不起的馬駒。
戰馬珍貴，帶有妖血的戰馬就更不用說了，如果論實際價值的話，運送的那點黎汁果連給冰翼妖馬提鞋都不配。
金鑾殿上，二聖臨朝，身兼皇后，丞相，太師三職的董白已然成為了朝會的中心，而作為天子的李長歌則是一塊傀儡的模樣坐在龍椅上一言不發。
某種意義上來說，董白的確實現了她的目標，母雞司晨，垂臉聽政，不過在今天她知道了原來垂下來的不是臉，而是一道帘子。
但整個金鑾殿只有董白自己才知道，其實伏夷帝並不是她董丞相的傀儡，她董丞相才是伏夷帝的傀儡。
而且董白不敢有絲毫的表現出來，因為李長歌威脅她只要她有任何的不配合，就讓她在金鑾殿上當場開香檳。
那種事情不要啊，在金鑾殿上開香檳，真的會載入史冊吧，光是想想董白就覺得渾身戰慄。
她只能不停地麻痹自己，麻痹自己雖然假的，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挺好的。
李長歌看著在朝堂之上逐漸入戲並且越來越放肆的董白，該說她演技越來越好還是逐漸釋放天性了呢？
在李長歌的計劃之中，董白是絕對不能放棄的黑手套。
大乾的問題看上去是節度使不太老實爆發的內亂，但如果真的民富國強，幾個節度使又怎麼可能敢不老實。大乾內部的問題實在是太多，如果走的是主線那樣再造乾坤的路逕自然不是問題，改天換地之後這些問題都能得到緩解。
但現在的李長歌走的是速通路線，撇去了再造乾坤這條路之後，他必須著手開始處理大乾的各種弊病。
這些弊病大多非常棘手，甚至於皇帝也很難強行推動，在這種時候黑手套的必要性就體現出來了。
還有比董白更好用的黑手套嗎？
董白的設定是九成血脈的半妖，擁兵十萬把持朝綱的亂臣賊子，不僅有著強行推行政策的實力，而且和朝堂諸公站在對立面的她天然就有這樣的動機。
就如同今日的議程是推舉九卿之一的太僕之位，雖然董白和袁家達成了利益交換讓董白放了袁芍一馬，朝廷只是象徵性的發布了一個通緝令。
但袁芍的職位可是九卿之一的太僕啊。
三公九卿作為朝堂最高權力的象徵，太僕這個之位的含金量可想而知，在以往這個職位一直都被世家把持著，來來回回就那麼幾個姓氏可以坐上去。
但在今天，這個狀況發生了改變。
「本宮以為，西涼柳儒煙，籌策精祥，德行出眾，可為太僕之職，諸公以為如何？」
「老臣認為妥當。」
「柳書曹德行才幹皆是不俗，可為太僕。」
名義上是廷推，但當董白開口的時候，所謂的廷推不過就是一個過場罷了，誰都知道如今的洛陽究竟是誰說了算，也誰都知道柳儒煙和董白是什麼樣的關係，只是沒想到董白對自己的女人是真捨得。
但事實上，還真和朝堂諸公想的不同，董白從未想過將柳儒煙推上太僕之位。
董白是對於柳儒煙的定位是很潤的暖床丫頭，是很聰明的幕僚軍師，是一個徹底依附於她的附屬罷了，從來沒有想過要許給柳儒煙九卿這樣的高位。
畢竟那是九卿高位，在二元君主制的大乾，三公九卿名義上都是直接隸屬於皇帝的存在，不可能完全成為另一位臣子的附庸，即便對方是自己的恩主。
甚至柳儒煙這個女人還背叛了董白，讓她步入今日這種困境，董白早就對柳儒煙恨之入骨了，怎麼可能還會給她升官。
讓柳儒煙做太僕這種事，當然是李長歌的安排。
一方面這是李長歌的允諾柳儒煙事成之後的獎賞，另一方面柳儒煙也是最受李長歌喜歡孤臣。
在背叛董白與李長歌交易之後，雖然明面上她依然還是西涼的人，但實際上已經算是叛出了西涼。
而叛出西涼之後，洛陽的世家也沒可能接納董白曾經的走狗，她唯一能夠依附的，也只有那位睿智的讓柳儒煙都覺得恐懼的伏夷帝君。
被宣召的柳儒煙，搖著黑色的羽扇，邁著嬌媚的步伐走進了金鑾殿，無視了朝堂諸公敵視的目光，朝著上座的二聖行禮，並不露聲色的朝著李長歌拋著媚眼。
整個朝堂在她看來都是蠢貨，連那位伏夷帝君的真面目都看不清蠢蛋，不過是被李長歌隨手擺弄的棋子罷了。
柳儒煙是一個慕強的女人，從她屈服於董白就能看的出來，但她並不是姛，屈從於董白是不得已而為之。
這個世界上還有比李長歌更完美的男人嗎？柳儒煙覺得沒有，所以她今日將自己最漂亮的一面展現出來，並且十分大膽的朝著李長歌暗送秋波
由於面向的問題，整個朝堂只有李長歌和董白能夠看到柳儒煙的媚眼，出於各種需要，李長歌欣然接受了柳儒煙的示好。
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身為一個牛頭人的董白在這裡直接被牛頭人了兩次，等於牛頭人乘以三，看似面無表情的她其實內心已經窩火到了極點。
柳儒煙，你不僅背叛我，還要在金鑾殿上勾引我男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