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兩段旋律
「不管怎麼樣，我們現在要想辦法從這裡面出去。」
馬爾斯壓低了一點聲音，陰惻惻地說著。
「你發現了嗎？這裡沒有警察甚至沒有監控！我們可能已經離開了監獄！」
「那我們現在在哪裡？」
「誰知道呢？或許是在某個地下基地，要把我們當做苦力來使用……」
馬爾斯冷笑一下：「總之他們肯定是以為把我們控制在這裡就能讓我們絕望了。但他們根本想不到我們是多麼邪惡又可怕的傢伙……」
如果這種話出現在普通人身上，那肯定會覺得中二且愚蠢。
但是當說出這句話的是一個窮凶極惡，手上有十幾條人命的死刑犯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
「你快試試看，用你的開鎖的技巧把這裡的門給打開！」
魯博是一個非常厲害的盜竊犯，開鎖技巧更是驚人，據說曾經打開過國家金庫的大門，被逮捕後也曾多次成功越獄，曾被號稱為最難囚禁的犯人。
馬爾斯心中得意：「恐怕那群獄警們移交犯人的時候根本沒有對接好資料，不然怎麼會這麼隨意地把魯博關在這種簡陋的地方。」
至少也得把對方給五花大綁，然後至少三個獄警同時看守，才有可能將其關押住。
然而他剛說完，就聽到魯博帶著幾分陰鬱地咬牙說著：「打不開！這裡的門就跟焊上去的一樣，地面牆面的材料我也從來沒見過，有彈性又很牢固，根本無法破壞……」
馬爾斯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目光中流露幾分沉思之色。
「連你也打不開？」
本來以為這麼簡陋的單人牢房，很容易就能打開。結果……
而且陸續的，可能是隨著其他的犯人們也反應過來後，其他的牢房內也逐漸傳來了其他人的聲音。
有的近有的遠，他的大腦快速運轉著進行計算，大致上可以推測這裡至少也有上百個類似的單人房間。
「這麼多的牢房……這是什麼大型的監牢嗎？」
而且以他豐富的被關押的經驗，還從未聽說過有這種地方。
有的人嘗試著用各種方法去破壞，但無論是用牙咬還是指甲亦或是別的任何手段，都無法對其造成任何一絲一毫的破壞。
突然，就在他們商量著怎樣才能出去的時候，遠處忽然傳來了腳步聲。
「有獄警來了？！」
眾犯人們非但沒有害怕敬畏，反而愈發興奮起來，有的鬼哭狼嚎，有的像是調戲美女一樣吹口哨，還有的則是破口大罵，罵得非常髒幾乎不堪入耳。
馬爾斯倒是沒有罵，他努力轉動腦袋貼著小平台的開口，試圖找到一個角度看到獄警的樣子。
或許只要看到他們身上的制服或是徽章，以他的經驗就能推算出自己現在所在的位置。
終於，腳步聲越來越近，一道高大的人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當他看見眼前這具只有仰頭才能看見腦袋的小巨人時，他登時瞪圓了眼睛，滿臉難以掩飾的驚愕！
「這……怕是得有三米了吧！」
至少也是兩米六往上了。
世界上真有這麼巨大的人嗎？！
怕是不用跳就能直接灌籃了吧！
而且關鍵是，對方身上的衣服只一身黑，根本看不出來是什麼樣式。
「奇怪……」
而且那張臉更是面無表情，雙眼沒有流露任何的感情，簡直就像是一具巨大的機器人一樣。
甚至於當對視上的那一瞬間，讓他都不禁心臟猛地一跳。
已經殺過很多人的他對於人體按理來說已經非常熟悉了，然而在對方身上，他根本看不出半點活人的跡象。
但如果對方不是人，那眼前這個會動的東西是什麼？
莫名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在他這個已經殺人如麻的死刑犯心裡冒了出來。
他突然第一次希望對方最好不要注意到自己，最好低調一點。
然而事與願違，對方的腳步恰好停在了他的面前。
「罪犯馬爾斯，輪到你來參與實驗了。」巨人的聲音有些嘶啞沉悶，聽起來幾乎不帶任何的情緒起伏，聽起來非常奇怪。
話音剛落，也沒見對方有任何的動作，隨後就看見牢房的門竟然自動打開來，隨後巨人那冰冷的目光看向他。
「嘿先生……」馬爾斯下意識後退了兩步，勉強笑了笑，攤開手道，「什麼實驗？我覺得我有必要先了解一下不是嗎？你們應該是最尊重人權的對吧！我現在需要行使這份權利！」
「你們在進入這裡開始，就已經被剝奪了所有的權利。你們現在能做的只有一件事，祈禱自己能活到明天。」
小巨人就像是機器人一樣，機械地說著這番話，隨後直接站在門外，朝著裡面伸出大手。
那手異常的巨大，就像是一張大網一樣，讓他避無可避，直接被掐住了他的脖子，然後像是拖著一條死狗一樣不顧他的掙扎，強行拖了出去。
「放……放開我……」馬爾斯喘不過氣來，痛苦地呻吟著。
但等出去後才發現原來和自己一樣待遇的不止一個。
外面還有兩個獄警，正在抓著另外兩個跟他一樣倒霉的犯人朝著外面走去。
倒是還有一些沒被抓到的犯人還在叫囂或是大罵著，但這幾個獄警卻都像是沒聽見一樣，繼續拖著他們離開。
……
「第一批的死刑犯已經送到了。可以開始試驗了。」
永寧世界內，陸晨對著研究員們發出了通知。
這幾天的時間，他已經將原先有些窄小的地下基地給擴大了十倍不止，而且以後有需要的話也可以隨時再次拓寬。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地下牢房，為了給這些囚犯們設置足夠安全又可以困住他們的牢房，他著實是花費了一番功夫。
包括且不限於給每個牢房單獨設置了一個結界，讓他們絕對不會死在這裡面，同時也可以保證他們最低限度活下去的條件。
同時，也另外煉製了幾個低級傀儡用於管控這些囚犯們。
畢竟如果啟用這裡普通人的獄警的話，難說會不會出現什麼糟糕的麻煩，甚至可能導致獄警死亡秋安出逃的麻煩。
「克萊德博士已經前往一線實驗室了，馬上就會開啟新的反模因實驗。」
女士將一塊平板遞到他的面前，上面所顯示的正是目前那位克萊德博士所在的實驗室。
周圍已經全部封鎖，在實驗結束之前大門都會處於封死的狀態。
實驗室內，各種精密的儀器設備都已經準備到位，這些也都是陸晨從外面搬回來的。
而穿著一身防護服的克萊德教授就站在其中一台電腦前面，雙手飛快地在上面打字操控著，另外旁邊還有兩個助手負責幫忙記錄各種實驗數據以及打下手。
據說如果是全盛時期，這種實驗至少也會有幾十個人一起進行，可以保證實驗效果完美不錯過任何細節。
但現在情勢緊張，也只能將就一下了。
克萊德教授是一個科研狂人，尤其是對於這種模因的實驗感到濃厚的興趣，甚至親自研究了不下五種效果不錯的反模因！
也因為如此，他雖然還是三十多歲的青年，但現在已經禿頭而且白頭髮也不在少數。
「自從全世界都淪陷之後，我本來還以為再也沒機會進行這些研究了……」
克萊德教授坐在電腦前，拿起咖啡喝了一口，頗為享受這種實驗前的興奮感。
不禁再次覺得自己當初答應對方的邀請簡直是有生以來做的最明智的決定。
「不然說不定還得縮在那陰暗狹窄的角落裡面啃難吃的半生不熟的土豆，哪裡還能像現在這樣，享受美味的咖啡，吃著美食，還能繼續進行模因實驗……」
他不禁呵呵笑著。
那位神奇的「終結者」先生雖然不清楚具體的來歷，但並不妨礙他們體驗到了對方的近乎無所不能的實力！
無論他們提出什麼要求，只要是和實驗有關的，對方都能輕易滿足。
甚至就連這片地下基地，他親眼看見對方只是跺了跺腳，隨後整塊土地就開始自動地翻滾起來，在他們震驚的目光下，轉眼就擴充了好幾倍的範圍！
「神跡！這簡直就是神跡啊！」
除此之外，就是各種美食和飲品了。
各種他們見過沒見過的食物，美味和新鮮的程度都大大滿足了他們的生理需求，感覺整個人就像是從原先半死不活的狀態中活了過來，重新有了活下去的勇氣!
也算是為了報答這份救命之恩，他決心要更加努力地研究反模因。
不過。
他摸了摸下巴，居高臨下地透過單向玻璃，望著下面一臉茫然站著的馬爾斯和另外兩個用牆壁隔開的死刑犯。
「這些死刑犯又是從哪裡來的？」
如果說食物可以從商場裡面翻找，那麼這些罪犯總不可能還會乖乖待在監獄裡面吧。
不過也只是想想而已了，理智告訴他最好不要深思下去，不然只會給自己添麻煩。
他很快將目光轉向旁邊的助理。
「好了，開始第一次試驗。」
……
馬爾斯有些疑惑地看著周圍。
這是一個圓柱形的空間，直徑大約是五米左右，高度至少十米，最上面有一面不透光的玻璃，看不清那裡是什麼，只覺得應該是有人在那裡用目光注視著他們。
那個可怕的小巨人將他們三個人丟到這裡並且用牆壁隔開後，就離開了。
沒有任何要求他們勞動或者虐待甚至是賜刑的動作，就好像是要把他們丟在這裡自生自滅一樣。
「鬥獸場？還是什麼真人秀表演？」
他確定對方並沒有要立刻殺死他們的打算後，就逐漸冷靜下來了。
開始思考著對方真正的用意。
畢竟曾經的他也是個讓人聞風喪膽的罪犯，心理學多少還是研究過一點的。
「看來他們依舊只是在嚇唬我們，試圖讓我們悔改罷了，根本就沒有打算真的殺死我們。」他冷笑一下。
就在這時，頭頂上忽然傳來了一道喇叭的聲音。
「接下來，伱們會聽到兩段音樂。當你們能堅持到第二段音樂最後一個音符結束之後還活著，你們的任務就結束了。」
「你們將被允許獲得一個獎勵，包括且不限於獲得自由，或者美味的食物，亦或是別的什麼。」
「真的？！」
馬爾斯眼前一亮。
旁邊的兩個囚犯也是大笑起來。
「真的能出去？」
「嘿，這群人雖然腦子不太好，但至少承諾還是會遵守的。」
「我可太想念外面的食物和女人了，最好他們能快點把這些無聊的音樂給放完。」
他們甚至已經開始幻想起來自己出去以後的生活會有多麼美好。
當然完全沒有會改好好做人的意思，反而在商量著下次怎樣才能在犯罪後在警察的追捕下逃得更久一點。
馬爾斯則是有些警惕。
「那些人可不會這麼好心，不執行死刑並不代表會這麼容易就把我們放出去。」
很快，第一段音樂響起。
該怎麼說呢，即便是沒有任何音樂細胞的馬爾斯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一段旋律還算不錯的交響樂，讓人聽得非常舒服，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難不成只是想用音樂來感化我們？」他稍稍鬆了口氣。
雖然對於對方竟然還有如此天真的想法而可笑，但並不介意表面上先配合一下，等能出去之後再逍遙快活。
第一段旋律很快結束了。
克萊德教授觀察了一下他們的反應，並且要求他們如實將自己的身體狀況和對於剛才那段音樂的感受表達出來，由助手們詳細記錄下來。
「開始放第二段音樂吧。」
他緩緩道。
馬爾斯還在想著自己要不要表現得誇張一點，比如悔恨得淚流滿面好騙過對方之類，忽然聽到那似乎和第一段音樂有些相似的樂符開始跳進他的耳朵里。
但明明旋律有些相似，卻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甚至僅僅只是聽了前面的幾個音節，他的胃裡就一陣翻騰，好像吃下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嘔！」
旁邊的隔間裡竟是已經有人堅持不住開始嘔吐了！
馬爾斯終於也沒堅持住，開始瘋狂地嘔吐起來。
不僅是昨天吃下的晚飯，還有胃酸以及黃色的膽液，濃郁的腥臭在房間裡迅速蔓延開來。
最後甚至開始吐出了殷紅的鮮血……
那恐怖的程度，簡直就像是要把所有的內臟都吐出來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