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自由
馬爾斯只覺得渾身上下都劇烈的說不出的難受。
尤其是內臟裡面，更像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不斷地翻攪著，像是要把他的所有五臟六腑都給攪碎，甚至每塊骨頭都給碾成渣！
他猛然間意識到，這或許才是世界上最恐怖的刑罰！
死亡在這一刻竟然顯得如此美妙，讓他巴不得死神能夠早一步到來，結束眼前這一切糟糕的體驗。
但可惜的是音樂戛然而止。
原先那些疼痛也隨之瞬間消失，但帶來的痛苦卻依舊持續的作用著，就像是螞蟻在不斷啃食著他身上的血肉。
突如其來的一松一緊，讓他這位曾經讓所有看守他的獄警都頭疼不已的罪犯，猛然間放鬆隨後直接暈了過去。
而在暈過去的前一秒他隱約間看到了之前將他們送進來的那高大的小巨人正在朝他緩緩走來，同時耳邊傳來了模模糊糊的議論聲。
「兩個已經死亡，還有一個傷勢很重需要立刻送去治療……」
「檢查死狀發現比最初不聽音樂時候的要稍微好一些，沒有死得那麼悽慘，說明我們目前的試驗品是正確的，可以繼續沿著這個思路往下發展……」
「一個小時後，準備進行第二批實驗……」
……
馬爾斯猛然從睡夢中驚醒，驚恐的環顧四周，竟是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那個狹窄的小牢房中。
不過不同的是，自己的身體似乎在之前的實驗中留下了後遺症，依舊能感覺到那可怕的折磨感。
甚至現在還感覺到胃部隱隱作痛，一股強烈的反胃的感覺不斷湧出，讓他即便是看到了面前擺放著一盤看起來頗為美味的快餐時，也沒有任何胃口。
「我竟然活下來了？！」
他顫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摸向了腹部。
那裡正藏著一圈圈的繃帶，摸上去時一股像是剛被動過手術之後的刺痛感還在隱隱傳來。
「哦……該死……」
「該死的混蛋……」
他忍不住低聲咒罵著，滿臉的驚恐。
「他們對我做了什麼？難道是把我的內臟給挖出來清洗了一遍又安回去嗎？」
不知是不是麻醉劑的失效，導致他渾身的難受感不斷增加，甚至又忍不住嘔吐了一下，可惜肚子空空什麼也沒吐出來。
嘔吐完之後又無力地躺回地上，對於自己這次的倖存非但沒有驚喜，反而更是絕望。
「這裡根本不是以前的監獄！他們只是把我們當成一個實驗的材料，就像是那些實驗室里的小白鼠一樣……」
一回想起之前的那恐怖經歷他就忍不住雙手抱頭，雙手食指穿插在頭髮間不斷用力抓撓著頭皮，甚至抓出血來也沒有停止。
像是想要借著這些痛苦將那段恐怖的音樂給忘掉。
在這一刻他再一次渴望著死亡的降臨。
顫抖著手摸向了放著快餐的餐盤，可惜裡面的刀叉或者筷子全都是特製的材料，勉強只能夾起菜，想要用它們自殺是根本不可能的。
「嘿！馬爾斯！快告訴我他們把你帶出去究竟做了什麼？」
對面牢房內魯博的迫不及待的聲音傳來。
馬爾斯勉強站起身，走到門邊看向對面。
魯博卻是被他這糟糕的臉色和毫無光彩的眼神給嚇了一跳。
「嘿夥計，你究竟發生了什麼？你被帶出去了一整天我還以為你回不來了，而且另外那兩個倒霉蛋也沒見蹤影是不是已經死了？」
「他們終於在我們身上實行死刑了嗎？是槍決嗎還是電死？」
他還在喋喋不休地問著，忽然聽到對面的馬爾斯傳來了一道低沉的嘶啞的聲音。
「如果有機會，我勸你儘快自殺……」
「不然你會體會到跟我一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
這一句話就讓魯伯瞬間呆住了，他剛還想要說什麼，遠處走廊的盡頭又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
原本還有些竊竊私語的各個牢房瞬間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驚恐地看著那些「獄卒」們從自己的牢房前面經過，生怕他們會突然停下腳步把自己抓出去。
經過一天的時間，從個別幾個回來的以及那些已經徹底消失了的死刑犯身上，他們已經大概能夠猜到外面絕對不是什麼好地方。
……
死刑犯的消耗速度比陸晨想像的還要更快一些。
上次招過來的20個死刑犯在三天之內就已經幾乎消耗殆盡。
即便是其中生命力最頑強的馬爾斯，也還是沒能堅持過第3次實驗。
幸好死刑犯們補充的速度還算可以，目前永寧世界內儲備著的消耗品死刑犯數量已經超過了100個，並且還在迅速增加中。
這一切當然全都要歸功於在魔光世界內辛苦勞作的一群輪迴者們。
有一些人選擇了和黃英卓一樣，投靠當地的官方機構合作撈取死刑犯。
不過他們和這位資深者當然不能比，家庭更是不太豐厚，所以只能算是勉強有些賺頭但不多。
官方更願意和能提供穩定且大量的符咒的黃英卓等人合作。
見官方渠道已經幾乎被壟斷，其他更多輪迴者自然只能另尋他法。
有扮成偵探暗中調查各種案件追查犯人的，也有扮做各種超凡者來懲惡揚善的，尤其是一些即使犯了死刑卻因為種種原因逃避的刑罰的犯人。
只不過像這種的風險比較大，很容易就會被當地的官方或是黑幫們給盯上，以至於這段時間的死亡人數都在不斷激增中。
到最後的大頭還是黃英卓等人提供的。
這麼多的死刑犯作為模因素材投入其中，最終還真的出現了一些效果。
比如此刻。
陸晨接到了一份最新的報告，克萊德教授滿臉興奮。
「你是說，第一份模因已經實驗成功了？」
「對！這個代號為『魔音』的反模因已經被我們通過十二次實驗，成功確定下來！雖然在這個過程中已經死了34名實驗者……」
說到這裡時他的聲音稍微停頓了一下，似乎有些愧疚，但很快還是被這份實驗結果給吸引了注意力，繼續激動地說著。
「只要提前聽了這份反模因的旋律，『魔音』在我們聽來就是一段最普通不過的旋律，甚至有些難聽。」
他甚至激動的手舞足蹈。
「如果我們能夠在戰爭之前讓我們的士兵提前聽一遍這份反模因的旋律，然後用大功率的喇叭給敵軍們播放著真正的『魔音』，那麼我們很可能就會不戰而勝！」
當然就跟病毒一樣，有些人或許天生對這種模因就是免疫者。
但根據比例來看，大概能有1%就算是不錯了。
而這種天生免疫者也將會是他們研究反模因的關鍵材料之一。
陸晨提前聽了一遍這份正確的反模因，聽起來大概有些像是古早的童謠。
隨後再聽一遍『魔音』，旋律依舊給人一種古怪的感覺，就好像是某些音符強行調換了順序一樣。
但除了這點不適之外，就沒有任何的問題。實驗的確是成功了！
「不過還有一個問題。」克萊德教授指了指腳下。
「那位倖存下來的死刑犯強烈要求我們遵守約定，歸還他自由。」
他看了看陸晨的臉色，小心翼翼問道：「我們之前按照您的吩咐的確是這麼承諾過，所以……」
「嗯，放他出去吧。」
陸晨隨意地點了點頭，仿佛說要放出去的並不是死刑犯而是一隻小貓小狗一樣。
「真的嗎？」克萊德教授一愣，忍不住重新確認了一遍，「但如果把他們放出去……」
「沒事。」陸晨意味深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我這種言而有信的人，絕對不會食言，即便是面對的一群罪惡多端的死刑犯。」
克萊德教授遲疑著點了點頭，隨後又聽對方低聲說了一句：「對了不要忘記在他身上放一些追蹤器，免得丟失了這個珍貴的實驗素材。」
……
魯博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會被放出去！
當那天看到馬爾斯死的時候他就懷疑自己可能走不出這裡了，所以後面幾乎一直都在擺爛。
可誰知，自己這幾天只是隨意的配合著聽了幾段意義不明的音樂後，他們竟然真的願意把自己放走？！
「我真的可以離開嗎？」
他站在這片基地的大門口，還有些不敢置信。
他跟那個瘋子馬爾斯不同，他是比較惜命的同時厭惡著監獄和刑罰，不然也不會幾次三番試圖越獄了。
「你們不會在我離開之後，直接以越獄的名義把我擊殺吧？」
他生怕哪裡正有一桿狙擊槍瞄準他的腦袋。
直到得到了否定的回答後他才小心翼翼的朝著外面走去。
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到最後甚至直接跑了起來，滿臉興奮！
「我終於自由啦！」
他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感覺世界竟然是如此的美好！
不過稍微有些奇怪的是，不知道是不是他在地下監獄裡面呆久了，外面的一切竟然都變得如此陌生，甚至連這些房子的建築風格都不認識了。
而且街道上也完全看不見任何一個活人，那些大屏幕上播放的GG裡面售賣的商品也十分吸引眼球，充滿了高科技的感覺。
「想不到我才過了幾年外面就已經大變了模樣……」
「不過為什麼會一個人都沒有呢？」
他遲疑了一下忽然面色微變。
「難不成是這裡已經提前得到了怪獸要登陸的通知，所以所有人都先撤離到避難所裡面去了？！」
但仔細一想又不對，如果真有怪獸要襲擊的話，周圍不可能還會這麼安靜平和，甚至連一點警報聲都沒發出來。
雖然一時沒有想明白，但並不妨礙他享受生活。
畢竟在這裡連一個人都沒有，他甚至都不需要開鎖，直接打碎玻璃就能直接進入其他人的住宅裡面隨意享受，或者是從銀行裡面打砸拿出大量的金子隨意瀟灑。
這就是一個無人的城市，是他享受的天堂！
各種名車豪宅，甚至還能用鈔票點菸玩！
唯一有些遺憾的是，這裡如果能再有一些女人陪自己玩樂就更好了。
但就在他進入一間度假別墅內，穿著浴袍抽著雪茄，享受完美人生時，忽然看見不遠處的一幅畫作上突兀地鼓起了一隻眼睛。
一隻就像是畸形怪物一樣的眼睛，甚至還在盯著他看，隨著他的移動而微微轉動著眼珠子。
「實驗人員魯博確認死亡。」
當穿著厚重生化防護服的一隊回收人員按照追蹤器的定位趕到這裡的時候，他的屍體已經以驚人的速度快要腐爛了。
上面詭異地浮現出了大量的密密麻麻的眼睛，足以讓一個有密集恐懼症的倒霉蛋當場暈厥過去！
不過對於這群面無表情的本地人來說，這都已經習慣了。
甚至他們還能在回收的過程中刻意避開了和眼睛對視，做到近乎完美的防禦。
「征服這顆眼睛，就是伱們接下去的研究方向了。」
陸晨給這群人布置下了任務。
當然並不僅僅局限於此，他還希望這群人能研究出一些更能運用到實際生活裡面的模因。
比如一些更加正面的效果，比如解除人的負面情緒，或者幫助學習等等……
像是這種奇怪的要求，對於克萊德教授等人似乎反而要更加好研究一些。
畢竟相應研究的實驗小白鼠們的死亡率會更低一些，可以反覆多次地進行對照實驗。
大概一個星期之後，竟然就已經有了不錯的成果。
「聽這段音樂可以讓人在輕微傷勢，比如破皮或者不小心劃傷的時候，讓疼痛大幅度緩解，同時也能加速傷口的癒合……」
「不過副作用是，當聽完之後會產生一定的戒斷反應，甚至可能會出現依賴性，一旦停止聽了就會不舒服甚至心慌，解決的辦法我們還在研究……」
「另外這幅畫裡面則是蘊含了一些知識，讓看到的人可以通過它來懂得許多可能需要花費更多時間才能學會的技能。」
「這東西的效率自然是毋庸置疑，但副作用也是有的。那就是會對人腦產生一定的負擔，必須要提前準備好大量的食物，最好是高熱量的甜食……」
「而且年齡太低的孩子並不適用，理論數據推測可能會導致一次性衝擊過大而腦細胞永久壞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