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芷冷笑一聲,轉身欲走,「我就在外面,有事可以叫我。」
沈清河急忙拉住她,聲音低沉,「周芷,其實我們可以像前幾日一般……」
周芷用力掙脫她的手,面無波瀾地說:「我與你,做不了朋友,就這樣挺好,至少我將你勸好了,還可以拿一大批賞賜出宮,不是嗎?」
說完,她轉身離去。
沈清河看著她的背影漸行漸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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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深,城外的書房內燈火通明。
沈弦坐在案前,皺著眉一筆一划地寫著。
許野來回踱步
不知過了多久,沈弦終於停下了筆。
她期待地將信紙遞給許野。
沈清河已經在冷宮許久,獨孤稚還不知道此事。
她和許野也被變相地監禁在這座宅院,他們出不去,外人進不來。
四面八方看守的侍衛時時盯著她們,連一隻螞蟻都出不去。
也是觀察許久,他們才觀察到侍衛們換崗的時辰,換崗的時間太短,他們已經失敗許多次了。
許野接過信紙,看著上面簡單的的三言兩語,蹙起了眉。
「丹霞女帝真的會管?」他擔憂地問。
沈弦眼神堅定,「會的。」
其實她也不確定,只是這是她們最後的出路了。
厲荀盯得太緊,送信到扶風幾乎是不可能的,只能將希望寄託於和沈清河同住三年的丹霞女帝。
按照之前的計劃,許野借著換崗的時機,趁其不備將準備好的信件埋在狗洞內。
剛蹲下沒多久,突然身後傳來一陣嘈雜之聲。
他回頭一看,只見原本該換崗的侍衛,此時正手持火把,將他團團圍住。
許野心中一沉,雖然之前失敗過很多次,可這還是第一次被抓到。
他剛欲轉身逃跑,卻被身後突然出現的黑衣人一把抓住,那人手法極快,他還沒反應過來,便已經被制住。
許野掙扎著,想要掙脫束縛,卻無濟於事。
夜色中,火把的亮光朝著皇宮而去。
他被黑衣人粗魯地押著,向著勤政殿的方向走去。
四周寂靜無聲,只有火把燃燒的噼啪聲和許野急促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
許野的心砰砰直跳,這時靜下來他才想到,或許這一幕厲荀已經等了很久了。
讓他們發現換崗的時機也是刻意而為之。
否則一向不會巡視狗洞的侍衛們今日怎麼像是有備而來,拿著火把守在那附近?
只是他們太過著急,自請入瓮,反倒厲荀瓮中捉鱉。
勤政殿的大門緩緩打開,許野被押著走進大殿。
一身明黃色龍袍的帝王好整以暇地端坐在龍椅上。
見到許野進來,他先是毫不意外的笑了一下。
然後又換上一副憤怒的模樣,「朕待你不薄啊,賜你六品掌監察軍之職,可你如今卻通敵叛國,意圖給敵國送軍防圖,先打30大板!」
許野被押著跪在大殿中央,他低著頭,說:「我沒有,不是!」
可所有人都當做聽不見他的話一樣,自顧自忙著自己的事。
很快,幾個侍衛拿著布滿荊棘的鐵板走了進來。
鐵板重重地落在他的背上,每一下那些尖刺上都能帶出絲絲血肉。
背上滲出了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衫。
只打了12下,許野就徹底暈了過去。
侍衛們還想再打,卻被厲荀伸手制止。
「行了,拉著他,去冷宮。」
……
天空中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由小逐大。
雷聲轟鳴,沈清河被驚醒。
閃電劃破夜空,刺眼的光從窗台上照亮了床前那張俊美的面龐。
沈清河被嚇得一個激靈,伸手捂住眼睛。
沒過多久,她反應過來,那是厲荀。
又輕輕的將手放下。
沈清河怔怔地看著他,「你來做什麼?」
厲荀猝不及防的將頭埋在她的頸間,嗅著她身上的香氣,聲音低沉沙啞,「朕來給你送一個熟人。」
沈清河猛的將他推開,才看到他身後的侍衛。
還有,地上血跡斑斑的許野。
沈清河瞳孔猛地一縮,慌忙起身,想要上前去好好看看。
卻被面容森冷的厲荀一把摁下,「你若再上前,朕現在就殺了他。」
沈清河坐在床上,抬頭看著他,冷聲咆哮,「厲荀,為何抓他?為何牽連無辜之人?」
厲荀冷笑一聲,緩緩開口,「今日他偷了邊防圖意圖送出去,這是賣國!本是要誅九族的,可朕念及他與元妃有些情分,特意讓元妃看他最後一眼。」
說著,他抬手示意,侍衛們立刻上前,將那張所謂的邊防圖遞到沈清河手中。
沈清河打開信件,心中一陣刺痛,淚悄無聲息地落下。
這是許野和沈弦為她謀的最後一條出路。
「你好好看看,」沈清河舉起信,雙目赤紅,「這是不是邊防圖?」
厲荀神色自若地看了一眼,就別過了臉。
「他埋的是什麼不重要,朕說他是賣國賊,他就是賣國賊!」
沈清河心中一痛,她知道厲荀是鐵了心要置許野於死地了。
沈清河顫著聲開口,淚水滾滾而下,落在他的掌心,「厲荀,放了許野吧!你想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厲荀嘴角微勾,慢慢湊近她,用指尖輕抬起她的下巴,「用你換他?」
沈清河知道他想要什麼,也知道這是唯一救許野的機會。
她閉眼點頭,顫抖著伸手去解自己的衣衫。
厲荀眸色一暗,猛地握住她的手,轉身吩咐:「帶下去,好生照顧。」
沈清河閉上眼,淚水無聲滑落。
厲荀低頭,在她頸間輕輕啃咬,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乖乖聽話不就好了嗎?」
沈清河被他咬得生疼,伸手想要推開他,卻被他牢牢地禁錮在懷裡。
她垂眸,不想去看他那張臉,不想與他對視。
厲荀卻像是故意的一樣,捧住她的臉,強迫她與自己對視。
沈清河偏過頭,卻對上了一雙熟悉的眼睛。
是李芷茵,她推開門緩緩走了進來。
她什麼時候來的?
「皇上!」
厲荀的好事被打攪,心中不悅,轉過頭來訓斥,「你來做什麼?」
李芷茵笑了笑,說:「扶風國來使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