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她害了肥城,池州百姓那麼多條命,即便是朕的妹妹,朕作為扶風皇帝也不應容她。」
「陛下英明!」沈清河低聲回應,她與獨孤玥是死仇,不是她死便是獨孤玥亡。
她不願原諒獨孤玥,更不能替地下的許野原諒。
沈清河覺得太過疲倦,依靠在獨孤稚身上眯了一會。
再醒來時外面已是殘陽,四周狂風驟起,吹得扶風國都的旗幟獵獵作響。
城外,梵塗坐在馬背上,身披重甲,手持長槍,依舊掩不住面上的灰敗之意。
「殺啊!」
隨著梵塗大喊,馬蹄聲、戰鼓聲、吶喊聲交織成一片,震得大地都在顫抖。
兩軍相交,發出刺耳的金屬碰撞聲,火光四濺。
戰士們在殘陽的光照下,刀劍交錯,拼殺激烈。
戰況異常激烈,露鳳到天徹底黑透才帶著她的軍隊趕到。
「保持陣形,穩步推進!」看見露鳳,獨孤稚高聲下令,他的聲音在戰場上遠遠傳開。
丹霞軍一到,梵塗的軍隊氣勢就直接落了下沉,知道必輸,哪裡還有戰意。
露鳳揮舞著長劍,每一次出手都精準致命,這讓扶風軍隊更加士氣高漲。
獨孤稚武功高強帶兵經驗成熟,本就有七成勝的可能。
如今來了個不遑多讓的露鳳和丹霞的五萬精兵那這場廝殺的結果已經是十拿九穩了。
戰爭的硝煙瀰漫在空氣中,鮮血與黃沙混合,形成一種令人窒息的氣息。
獨孤稚與梵塗對戰,刀光劍影間,一劍將梵塗的左右砍下,他摔下馬背,無數戰馬從他身上踩過,不知生死。
梵塗部下救起梵塗,立刻放聲道:撤退!」
這一幕極大地提振了扶風軍的士氣。
士兵們歡呼起來,乘勝追擊,將梵塗的軍隊逼得節節敗退,最終將他們逼到一個山谷。
許是還有話想說,梵塗竟然費勁最後一絲力氣,又睜開了眼。
「將我……噗,」梵塗說著,嘴裡又吐出一大口鮮血,「送到扶風皇帝那邊,我有幾句話想與他說。」
扶著梵塗的屬下是從小跟著他的,對於他的命令只會遵從。
猶豫了一下,還是抱起瀕臨死亡的梵塗緩緩朝軍隊這邊走過來。
鳳露抽刀,卻被獨孤稚攔下,「他沒威脅了!」
梵塗到了獨孤稚腳邊,只說了6個字就徹底撒手人寰。
「保玥兒一條命」
獨孤稚俯視著梵塗的屍體,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緩緩轉身,目光掃過對面所剩無幾的敵人,最後目光定格在梵塗部下臉上,「將軍是要拼死一搏還是留具全屍?」
部下臉上是哀默大過於心死的表情,「弟兄們,將士的命當留在戰場,隨我上!」
「傳令下去,」獨孤稚沉聲道,「格殺勿論。」
戰場上再次響起震天的喊殺聲,士兵們如潮水般湧向敵軍。
梵塗那邊這百人對上還有近十萬的軍隊其實已是必死的結局,只是他們想要死得有些尊嚴。
獨孤稚這時才對梵塗另眼相看,雖然他幾乎為了獨孤玥放棄了一切,可他訓出來的兵,是有骨氣的。
殘陽如血,黃沙漫天,戰後的戰場每一寸都殘忍寒涼。
獨孤稚下令清掃戰場後,獨自騎馬返回軍營。
軍營內,除了後勤兵以外,其餘的全都回來了。
有的在準備慶功的伙食,有的在篝火旁圍坐著飲酒。
獨孤稚下馬,一路上都有士兵與他打招呼,他有些敷衍,滿腦子都是見沈清河。
沈清河就坐在帳中,眉頭緊蹙的看著地圖,覺得有些不對勁。
正好獨孤稚進來,看到沈清河看著地圖在走神。
他走進了些,輕聲問道:「怎麼了,何事讓你如此憂心?」
沈清河抬頭,才注意到獨孤稚一身的血,眼中的憂慮顯而易見,「你有沒有受傷?勝了?」
獨孤稚走近,一把攬住沈清河的腰,唇瓣緊緊貼在她耳邊,「你親自替為夫檢查檢查?」
沈清河輕輕推開了他,將手指在達州的位置上。
獨孤稚的目光順著沈清河的指尖移動,漫不經心地說:「我已經派鳳露將軍調了兩萬軍馬過去了,這次必能打朱耀個措手不及。」
「可達州是錦王叔的封地,你這樣做他不會有意見?」
沈清河站起身,開始在帳中來回踱步,「可若是他們從囤積的糧不銷毀,只是在池州耗著我們,也能將我們耗死。」
獨孤稚當然清楚沈清河說的話或許就是陳太保朱耀等人最終的決策。
可沈清河不清楚,錦親王雖然不愛權,可他愛財。
當初朱耀等人在他封地上屯糧給了多少銀兩,他都給數倍。
幾個大臣的家底,何以跟扶風國庫比,錦親王必會有決策。
且這裡離達州有多條路,都只有3個時辰來回的路程。
若是錦親王也反了,他大可借道殺去達州,拼死一搏。
獨孤稚將所有緣由說與沈清河後,沈清河點了點頭,「丹霞軍隊傷亡如何?」
若是死傷過大,當先休書一封給丹霞女帝告知,以示尊重。
「不過一千,」獨孤稚立刻道,「丹霞的軍隊與我們的軍隊都是精兵,再加上今日梵塗軍隊明顯士氣低弱,我們傷亡人數少。」
沈清河聽聞傷亡不大,心中稍安,她抬頭望向獨孤稚,眼中滿是柔情,「有些想乘兒與嫿兒了。」
獨孤稚輕撫沈清河的髮絲,眼神中滿是寵溺,「這次回京之後,再不會有這些事了。」
「替為夫寬衣,很久沒有與你同睡一榻了。」
他的聲音低沉蠱惑,沈清河不自覺的雙頰泛起一抹紅暈。
沈清河站起身,走向獨孤稚。她的動作十分緩慢挑逗。
獨孤稚靜靜地站著,任由沈清河為自己寬衣,臉上的欲色越發濃重。
衣衫褪去,獨孤稚輕輕抱起沈清河,走向帳篷內的床榻。
他們將戰袍和刀劍置於一旁,此刻只余彼此。
兩人緊緊相擁。獨孤稚的呼吸在沈清河耳邊呢喃。
他的手臂緊緊地環繞著她,仿佛要將這段時間的思念一次性全部補齊。
軍帳外烤肉的滋滋聲和戰士們的歡歌聲不絕於耳,十分豪邁。
而帳內只有溫柔繾綣。
翌日清晨,早早便聽見鳳露不羈的聲音,「去稟報你們陛下,鳳露將軍求見。」
門口看守的士兵對視了一眼,還是小心翼翼地問道:「可是有什麼異變?」
鳳露不耐煩地狠狠踹了門口的士兵一腳,「讓你去就去,婆婆媽媽的,莫不是你們陛下在裡面做見不得人的事?」